安小六對他生不出同情, 隻覺得這貨咎由自取。
自己就是他不注重維護公共衛生的報應。
【“就是就是。”】
富貴兒附和著。
安小六很快翻到荷包和銀票。
荷包在袖子裡,銀票在衣襟夾層。
安小六抽出了銀票,又用筷子勾出袖子裡的荷包。
卻在此時,白萬劍的聲音響起:
“姑娘在做什麼?”
他情緒尚未平複,雖然極力克製,聽起來還是有些哽咽。
明明已經悲傷至極,在看到對丁不三動手動腳的姑娘,白萬劍心裡還是升起一種無法言說的荒唐感。
是他老了嗎,就……不是很明白現在年輕人的想法。
安小六驚訝回頭,沒想到白萬劍會主動和自己說話。
她用筷子勾起荷包帶子,對著白萬劍晃了晃:
“我在找這個。”
丁不三的經濟狀況比安小六想象中的差一點,她以為至少能翻到幾片金葉子,沒想到隻有一些零錢和幾張麵值不等的銀票。
白萬劍不知該作何反應。
卻聽那姑娘道:“店裡現在這個樣子,就算請人重新裝修,飯館怕是也開不下去了。”
小鎮會有很多風言風語,丁不三殺人時搞出來這麼多血,飯館如要重新裝修如何瞞得過當地人?
先前丁不三說“飯館裡有臟東西”不會有人相信,但今日過後,哪怕前來就餐的客人回家打了個噴嚏,也會有“是不是遇到了臟東西”之類的猜測。
安小六就是做這種小買賣的,她很清楚客人們的想法。
有些人明明不信鬼神,給他死人用過的東西,他還是會覺得晦氣。
這是人之常情。
白萬劍沉默片刻,從懷裡掏出一包銀子:“姑娘說的是,也算我一份吧。”
他確實不該在店裡與那老賊動手。
倘若換成更寬敞的空地,師弟們興許就不會死,也不會連累店家。
他放下劍,施展輕功,雙手將師弟的頭顱從屋梁上捧下來。
當指尖觸摸到師弟已經冰冷的臉頰,心中更加悲慟。
他的師弟何等年輕,明明是意氣奮發的年紀,卻再也看不到以後了。
這樣想著,不禁潸然淚下。
白萬劍不想讓外人看笑話,他背過身,擦掉眼淚,轉頭對安小六道:“讓姑娘見笑了。”
安小六搖搖頭:“遇到這種事,是個人都會難過,白大俠無須在意。”
白萬劍抱拳道:“敢問姑娘高姓大名,要如何處置丁不三,這老賊與我雪山派冤仇似海,倘若姑娘不需要這老賊,在下想帶他回師門另行處置。”
“白大俠客氣了,我叫安小六,至於他,”安小六低頭看了看地上的丁不三,“白大俠隨意。”
“多謝安姑娘。”白萬劍萬分感激。
顯然沒有將麵前的姑娘與大名鼎鼎的“瘟神”“瘟姬”聯係在一起。
事實上,武林知道“瘟姬”的多不勝數,知道“瘟姬”本名“安小六”的人卻少之又少。
隨著江湖名人更迭換代,當年小有名氣的“瘟煞鬼子”已經淡出了眾人視線,不少人早已忘記或者壓根不知道“瘟姬”這個稱呼的由來。
安小六甚至聽到有人信誓旦旦說,“‘瘟姬’本就姓溫,乃山東八仙劍前掌門溫仁厚的後人”。
被謝煙客好生取笑了一番。
白萬劍脫下外袍,將兩個師弟的屍體綁在一起背在身上,同時抱起受傷的師弟,對安小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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