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石幫主,一路放在騾車上給吃給喝,並無虧待,隻是我哥兒倆圖省事兒,想著送一次銅牌也是送,送兩次銅牌也是送,使了個計策調開了萬福萬壽園看守的侍衛,把這位石幫主帶出來藏在了花壇裡。”
閔柔怔怔望著懷裡即將蘇醒的年輕人。
安小六語氣冰冷,什麼“都是些該死的”“全殺了也是為民除害”聽得她心底發涼。
這些年她總疑心長子葬於西域雪山之中,每每想起總是默默流淚。
玉兒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雖然雪山派那些人將自己的孩兒描述成十惡不赦的混賬,但閔柔一片慈母心腸,怎會聽信雪山派的一麵之詞,她時常在丈夫麵前為長子辯解,許是玉兒在淩霄城備受欺淩,忍無可忍,才奮起反抗。
至於貪淫好色,更是無稽之談。
想那白家女孩出事時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玉兒怎會卑劣到對半大孩子下手?
這時,石清用嘶啞乾澀的聲音道:“師妹,起來吧,他就要醒了,有什麼話待會咱們一塊問他。”
他將神色悲切的妻子攙扶起來。
他們夫妻幼年相識,風雨同舟,最痛苦的日子也這麼挺過來了。
須臾,躺在地上的年輕人睜開了眼睛。
他望著大庭的屋梁,慢慢站起來,先是茫然地望著四周,待看到明麗動人的金靈芝,眼睛一亮。
“啊!”
大庭裡響起一連串驚呼聲。
隨著年輕人左顧右看的動作,滿堂群雄也看清了他的長相。
確實與石中堅十分肖似。
隻是眼下二人共處一室,位置又不遠,倒是比較出許多不同。
最明顯當屬身材,被俠客島使者丟進大庭的年輕人明明也是個高個子,但與挺拔魁梧、蜂腰猿背的石中堅相比,就像一個弱不禁風的小雞仔。
兩個人身高至少差了半頭!
其次是長相,真正的長樂幫幫主樣貌出眾,比豐神俊朗的石清少了一份儒雅,多了一份精致,像個花團錦簇的濁世佳公子,相較之下,石中堅膚色更深,眉毛更粗,長手長腳,指節粗大,雖然長得不壞,卻也著實比不上長樂幫幫主俊美文秀。
最後是神色,長樂幫幫主神色輕佻,眼神飄忽,像個風流多情的公子哥。
石中堅不笑時五官堅毅,笑起來又有幾分憨直,像個天真單純的鄉野小子。
“玉兒,你是玉兒?”閔柔顫聲上前。
年輕人聽到閔柔的聲音,倏然回頭,待看清是石清閔柔,急忙跑過去:“媽,爹,你們在這裡!”
他果然是石中玉。
一旁的白萬劍沉下臉,正想說什麼。
卻見石中玉一臉驚恐地指向不遠處身穿藕荷色衫子的安小六:
“爹,娘,就是這個瘋女人抓了兒子,這個瘋女人要殺我,她要殺我!”
“胡鬨,”石清皺眉,“安姑娘若要殺你,你如何還能好好站在這裡?!”
——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雪山派花萬紫神色複雜。
這會兒工夫,她總算想起安小六是何人。
多年前,她在蘭州遇到一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從他那裡聽到一樁江湖趣聞,他說,凶名赫赫的“瘟神”“瘟娘娘”並不姓“溫”,也不是江湖傳言裡長了年紀的老嫗,而是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隻是本名平平無奇,乍聽來還以為是個哪家茶樓客棧的跑堂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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