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自己,所以他從來不會想:如果我看不到咒靈該如何、如果我沒有力量又會怎麼樣,他隻會彎唇笑笑,然後對少女模樣的咒靈說:不要太過真誠了啊,朝。
他又轉去角落售賣糖果的地方,買了一罐金平糖。
夏油傑在國中前是喜歡甜食的,他愛著一切甜味兒的東西,包括糖果和糕點,或者是母親榨的果汁。那些甜膩膩的味道會讓他的味蕾不至於被黑漆漆的玩意兒摧殘到不起作用,也會讓他得到一點安慰,但後來他就不再試圖用甜食來抵消自己的嘔吐感。
也許這就是成長吧,夏油想。坦誠麵對力量帶來的副作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進步了。
金平糖在罐子裡擠壓在一起,各式各樣的顏色如同海邊散落的貝殼,搖晃起來可以聽到沙沙的響聲,他轉過拐角,隨手摸了一粒糖塊含著,感受著不甚明顯的甜味兒在口腔中逸散開來。
啊……啊,所以很討厭在這種歡慶的場合還要彰顯存在感的家夥,放在王道小說裡絕對會被人討厭的。
並未被命名的咒靈從夏油傑身後凝出身體的形狀,它像是沒有固定形態的黏液一樣,順著浴衣薄薄的布料滑下來,然後沒入地下,轉瞬便不見蹤影。朝躲在他的亞空間內不肯出來,她說自己覺得有點兒不舒服。
夏油傑皺了皺眉,並沒有出聲。朝是具有智慧的咒靈,雖然攻擊力不算太強,但綜合等級也能與常規的一級咒靈匹敵,那孩子對氣息非常敏感,能夠讓她感覺不舒服……想必這位不知不覺將他拖入領域的咒靈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
他轉過頭,能夠看到剛剛明明算是路口的地方已經被黑霧封死,他試著將手臂沒入其中,卻隻能感受到能將骨頭都凍裂掉的陰冷,和仿若無孔不入的囈語。
咒靈操使是從來都不會懼怕挑戰的類型,他沒有順應裡麵傳來的排斥感及時抽回手臂,反倒是停留了至少五秒的時間,蜂擁而至的低語灌進他的腦子裡,那種讓人幾乎無法保持理智的低語中還夾雜著狂暴且血腥的氣息,他甚至感覺有濃重的血腥味兒縈繞在鼻端。
“……嘖。”
夏油並不懼怕這種程度的乾擾,咒術師原本就是將詛咒化為力量的存在,被詛咒常年侵蝕的大腦讓咒術師們的思維跟常人不甚相同,換而言之,某些詛咒對於普通人是無法匹敵的可怕力量,但對咒術師來說,也隻稱得上是餐後的調劑品。如果是不通咒術的人類站在這裡被黑霧侵蝕,想必下一刻就會變得瘋癲,直至死去吧。
現在這種狀況並不足以讓夏油傑產生緊迫感,那是絕對的實力帶來的自信。他抽回手臂,放棄了從遠路返回的舉動,反倒是邁步向未知的前方行走。
如果是正常的空間,前方應該是一條不算寬敞、但也絕對稱不上逼仄狹窄的巷子,據今井由夏所說,坐在這兒的是獎券派送人,一等獎是溫泉山莊三日遊。
可現在,放眼望去隻有筆直的一條小路,道路的邊緣顯得模糊不清,兩側也沒有樹叢與綠植,隻有仿佛鑄成了高強的濃霧。站在道路入口處的夏油傑在此刻看起來渺小得如同螻蟻一般。
那不知名的咒靈已經歸來,它不會說話,與主人的交流也隻靠口中那含糊不清的音調。夏油傑最初還漫不經心地聽著,結果在咒靈話音剛落後,他又皺緊了眉頭,難得生出了一絲不安。
對方‘說’,有誤入其中的普通人正在濃霧裡無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