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鐵腸不在了,這一瞬間,尷尬與失落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緊緊包裹住了禾月。

正當他站在原地發呆時,一旁的病人突然開口:“禾月,今天怎麼隻有你一個人在,鐵腸呢?”

“對啊,他平時不是總跟著你嗎?”

這話如同一根尖銳的針,精準無誤地刺破了禾月那努力用平靜偽裝起來的心情。

禾月板著臉,語氣短而冷漠:“不知道。”

他努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但緊抿的嘴唇和微蹙的眉頭泄露了他內心的波動。

病人並未察覺到禾月的異樣,繼續自顧自地說著:“欸,昨天我還跟他打招呼來著——”

禾月惱了:“你們是來看病的,還是來看鐵腸的?!對著我這麼漂亮的臉,你們還有心思想著鐵腸?!”

病人們:“……”

禾月:“再敢問,我就收你們十倍診金。”

病人們相互交換著疑惑的眼神,心中暗自揣測著今天禾月為何如此反常。

整個上午,診室內彌漫著壓抑的氣氛,病人們都儘量不去觸碰禾月那根敏感的神經,整個診室噤若寒蟬。

*

中午的時候,禾月獨自來到廚房裡,望著冰冷的器具和四周靜默的空氣,他又意識到,今後他又要一個人吃飯了。

“嘁,這有什麼關係。”禾月心中暗自嘲諷自己,“鐵腸沒來之前,我也是一個人的。”

不過是,恢複了之前的生活而已。

他試圖用這樣的念頭來安慰自己,但心底那份失落卻如同野草般瘋長,難以遏製。

為了甩掉這些胡思亂想,他強打起精神,走到水池邊準備洗碗。

打開水龍頭,當嘩嘩的水流衝擊著他的耳膜時,一種久違而又陌生的感覺湧上他心頭,禾月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很久沒洗過碗了。

自從鐵腸來了後,洗碗、打掃房間這類瑣事都已經被鐵腸默默承擔了。

他正望著那股水流出神,身後卻傳來了“篤篤篤”的撞擊聲,急促而有力,打斷了他的沉思。

他轉身望向聲音的來源,隻見那隻兔子正蹲在牆角,用後腿用力地敲擊著地板——兔子生氣的時候都會像這樣跺腳。

鐵腸每天定時給兔子喂兔糧,時間久了,兔子養成了生物鐘,喂食稍微延遲個幾分鐘,它就敲地板抗議。

“行了行了,彆跺腳了,這就喂你。”禾月應聲道。

但慌亂之中,一個不留神,他手中的碗滑脫,掉在地上。

“啪嚓——”

一聲脆響,碗瞬間四分五裂,一塊瓷片劃過他的腳趾,他不由得吃痛叫出聲。

望著那緩緩流淌的血跡,不可避免的,一股惆悵洶湧而來,輕輕卻又不可抗拒地淹沒了他。

一股難以言喻的挫敗感,終究還是擊垮了他,他懶得去處理腳上的傷口,默默地坐在地上,任由鮮血繼續流淌。

已經不習慣一個人了啊。他默默心想著。

鐵腸那個混蛋,就這麼走了,連一句話都不給他留——

想到這兒,禾月將臉埋進膝蓋。

丟臉,丟臉,丟臉,真丟臉。

為什麼要想著那種家夥——

禾月正鬱鬱寡歡時,突然地,前門響起了一聲輕微的吱呀聲。

他猛地抬起頭,隻見那扇門緩緩打開,鐵腸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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