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一樣聊著手機走在回家的路上,從前他這個點回去會磨蹭會兒,最近知道家裡忙著看房子,估計這個點沒人,他正好想早點回去看書,因此走得快了些,同樣快的,還有他戳鍵盤的指尖。
邊走邊聊,邊聊邊走,就這樣進了樓棟,爬樓梯上樓,何景新都以為家裡沒人。
直到他站在四樓,拿鑰匙開門,一開門,抬眸,看玄關滿地雜物四散。
何景新一愣,意識到家裡不但有人,肯定發生了什麼,心口立刻提起來。
而這瞬間他腦海裡是閃過離開合上門、就當沒有回來過的念頭的。
然而剛要動,劉芳婷緩步走了過來,人沉默著,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何景新隻得硬著頭皮關門、進來換鞋,老實地低聲喊了聲:“姑姑。”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以他這麼多年的經驗和對這個家的了解,覺得可能是劉芳婷和王攘吵架了。
因此他既不好多說什麼,也不好多管,喊了人,便換上拖鞋無聲地從劉芳婷身邊走過去,準備回自己臥室。
經過客廳的時候,何景新發現廳裡也亂七八糟,似乎能砸的都砸了。
難道買房鬨了什麼不愉快?
何景新隻是心裡猜測,不多管,也不在意這個,徑直回自己臥室。
他這時見他房間門開著,還沒多想,等走近,才發現被砸得亂七八糟的遠不止客廳,還有他的臥室。
隻見臥室裡一團亂,櫃門大開著,衣服什麼的散得滿地滿床,桌子抽屜開著,椅子倒了,書本散落,筆記本電腦被丟在地上,連他收在床底的老式行李箱都被拖出來打開了,裡麵的東西全被翻了出來,其中就包括他珍藏的對他來說很重要的父母的遺物:幾本相冊,父母的結婚照,媽媽生前的一條裙子,父親的一本皮麵手稿。
何景新不在意彆的,甚至不在意自己的房間被翻,他隻在意那幾件遺物。
他馬上衝過去蹲下,發現媽媽的裙子被絞了,照片四散,相框裡的結婚照被黑色顏料塗黑,父親寫日記手稿的冊子被撕得七零八落。
何景新不敢相信地看著,完全懵了。
更令他懵的是,他剛要回頭,還一個字未說,都沒來得及表達自己的憤怒,就被衝過來的劉芳婷抬手扇了一巴掌,接著惡狠狠地對他道:“你和你那婊子媽一個樣!都是勾欄貨色!狐媚子妖精!無恥——!不要臉——!”
這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劉芳婷眼睛都瞪凸了,太陽穴額頭青筋暴凸。
何景新在此景此境下心中瞬間湧上委屈和怒火,一下站了起來。
繼續準備嘶吼的劉芳婷這時被王攘上前拉走:“你發的什麼瘋!”
劉芳婷被拽著踉蹌了一腳,站定,她抬手指王攘,像是瘋了,語無倫次道:“我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你那次被我抓到嫖男人的時候你怎麼承諾我的?你惡心我一次不夠,還要和家裡這個狐媚子一起惡心我是嗎?啊!?是嗎?”
劉芳婷吼完又轉頭瞪何景新,接著衝過去,衝著男生掄著兩條胳膊來回打錘打,邊打邊吼:“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賤貨!早些年要不是我,你早街上撿垃圾死去了!”
“我是怎麼對你的!你又是怎麼對我的!啊?!啊!?”
何景新伸手擋,抓住女人的胳膊,他的憤怒和委屈溢滿胸腔,無力感從中翻湧而上。
他身上臉上被接連打了多下,女人力氣其實不夠大,他卻火辣辣的疼,一路從臉上身上疼到了心裡——這糟糕的親人和生活掐著他的脖子把他往水裡拖,他明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