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暮色低涼,華燈初上時,燦豔絢麗的燈影將夜色照亮,重重疊疊,映襯出幾分紙醉金迷的躁動。
會所裡樂聲整耳欲聾,舞池中人影綽綽,陌生的男男女女身姿搖曳;酒精與煙霧彌漫的空間裡,人們恣意調/情,縱情放浪。
“江少,城南的項目交給您,我是絕對的放心。”
昏暗曖昧的光線下,中年男人笑著揮手,讓懷裡嬌笑的女人去倒酒:“此外,還請替我向江老爺子問好。”
“承蒙林總厚愛。”
像是沉石墜入湖麵隻餘漣漪,低沉微涼的男聲響起,在香水與酒精混雜的嘈雜裡,格格不入。
江凜背靠軟椅姿態放鬆,長腿交疊,繚亂光影落在他深邃的五官,刀削般的輪廓線淩厲又漠然。
女人扭著腰肢挨緊他坐下,舉著酒杯眼神露骨,嬌嗔道:“江少,林總叫我招待您呢。”
濃烈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曲卷長發落在手邊;江凜抬眸,漫不儘心地掃過女人一眼,遲遲沒伸手去接。
漆黑眸光又沉又涼,像塊化不開的寒冰;女人動作一僵,身體本能地向後退了點。
“江少最近胃不舒服,今天真沒法陪您喝,”一旁陸衍見林總麵色不虞,趕緊起身接過酒杯一飲而儘,笑道,“如果林總不嫌棄,我陪您喝。”
江凜在圈裡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隻是他能力出眾手段狠辣,背後的江家又惹不起,遇事大家才禮讓三分。
見陸衍給他台階下,林總臉色總算緩和了些:“沒想到這點,是我不周到了。”
江凜淡淡一笑:“無妨。”
沒好氣地瞪了江凜一眼,陸衍也不指望江大少爺能陪酒,主動斟上滿杯酒,笑著走到林總身旁。
離開時,還不忘帶走江凜身邊的女人。
女人還不死心:“江少”
“彆‘江少江少’了’,”抬手把人摟進懷裡,陸衍貼著女人耳畔,輕聲道,“離他遠點。”
“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懷芷:我馬上收工了,你今天能來接我嗎?】
【懷芷:公司的車壞掉送去修了,這裡好難打車的[圖片][貓貓哭泣jpg]】
消息停留在一小時前,江凜隨意掃過對話界麵,慢悠悠地點開最後一張照片。
像是沿路隨手拍的,照片成像虛晃,隻見鵝黃路燈下,女孩的身影被無限拉長,隻右下角露出一截纖細小腿。
雪瓷般的膚色白的晃眼,裸露在外的腳踝細瘦,盈盈一握。
讓人忍不住想緊緊環住,再狠狠拖拽。
指尖微頓,江凜回複的言簡意駭:【嗯】
陸衍和林總在一旁交談甚歡,兩人正聊到林總家養的金絲雀,陸衍順勢道:“金絲雀不錯啊,聽說漂亮又溫順。”
“我原來也這麼以為呢!誰知道,我家養的那個脾氣大的要命,一點沒伺候好就啄人。”
林總正抱怨著,餘光見江凜倏地皺眉,轉頭問他,“怎麼,江少養的寵物,也是個難哄的主?”
“為什麼要哄?”
支起手臂懶懶撐著臉,手機又開始震動彈出信息,江凜懶得去看,輕嗤一聲:“寵物而已。”
“不愧是江少,”林總讚同地哈哈大笑,和陸衍碰杯喝酒,“對,就是個寵物而已,不乖就丟掉換一個好了。”
江凜微微頷首,指尖一下下點在鎖屏的手機,不緊不慢。
陸衍忽悠人很有一套,三兩句就把林總哄的服服帖帖,會所待到淩晨還不夠,離開時還計劃著再換個地方玩。
江凜卻起身說要回去。
“這才剛十二點,江少就急著離開,”想起江凜整晚不近女色的模樣,林總突然會心一笑,
“這麼早回去是家裡有人管著?”
接過服務生遞來的大衣,江凜視線掃過滿身酒氣的林總,散漫笑笑:“林總好好玩。”
“林逝這麼個老奸巨猾的東西,你好意思把這爛攤子丟給我一個人?”陸衍推門追出來,狐疑地看了江凜一眼:
“另外,你家裡還有人能管住你?我怎麼不信呢?”
江凜抬眸,淡淡看了陸衍一眼。
陸衍深吸口氣:“你再用這種看智障的眼神看我,小心哥們揍你啊。”
“林逝向來說一套做一套,”江凜朝卡座處看了眼,冷聲吩咐,“今晚不論如何,你都要親眼看著他在合同上簽字。”
“我辦事你放心,”陸衍點頭,視線掃過江凜再次亮起的手機,滿屏幕的消息提示,咧嘴笑了下,
“懷芷給你發一晚上消息了吧,還是一如既往的黏著你啊。”
懶散嗯了一聲,江凜隨意道:“讓我接她回家。”
“喲,說讓去就去,江少還挺聽話,”陸衍雙手抱胸,打趣道,“怕自己不去接人,小情人要鬨脾氣?”
江凜挑眉,漠然冷笑的神情,讓陸衍回想起林總提到寵物難哄時,男人同樣也是這幅表情。
像是在無聲反問:為什麼要在意“寵物”的情緒?
會所門前,江凜披著風衣更顯身形頎長,繚亂紛雜的燈影之間,那雙黑沉沉的眸深邃,像是蒙了漫天大霧,讓人琢磨不透。
哪怕是諷刺一笑,也隻讓人覺得疏離與冷漠。
看著江凜滿不在乎的模樣,陸衍倒也見怪不怪。
他們發小認識二十幾年,除了當年的白琪能讓江凜瘋狂一回,再沒其他女人能入江大少爺的眼。
至於懷芷嘛
“話說你和懷芷也快五年了吧,沒考慮過給她個名分?”陸衍靠著牆,好整以暇地看著江凜發消息,說完又覺得自己多事,
“也是,她一個替代品,能給什麼名分。”
“嗯?”
江凜發完消息,見陸衍還在囉嗦個不停,不耐煩地皺了下眉:“行了,彆多管閒事。”
“得勒江少,我不多嘴了,”陸衍翻了個白眼,“明天的生日會記得準時到啊。”
“不行,我們肯定得先送你回去。”
坐落城郊外的攝影棚一片沉暗,暮色靄靄,鮮少有人或車輛經過。
收工後隻剩寥寥幾人,助理在棚外攥著車鑰匙,堅定道:“時間這麼晚了,姐你是女明星,要是被人拍到——”
“沒事的,等下有人來接我。”
深秋夜裡寒意深重,懷芷裡麵穿的毛衣很薄,隻好裹緊外套,哈了口冷氣,笑眼彎彎:
“你也知道時間這麼晚了,你們幾個沒車的女生趕緊回家。”
她略有些南方口音,細軟的調子軟糯卻不膩口,彎眉盈盈笑起來時,幼鹿般的眼睛像帶著水光,瀲灩繾綣。
今天趕來路上保姆車突然拋錨,隻好臨時開她的車來攝影棚,結果因為合作的藝人遲到,拍攝整整晚了六個小時才結束。
大晚上的郊外根本打不到車,團隊幾個沒車的女生正發愁,懷芷略一思量,索性讓他們坐自己的車回去,發消息找人來接她。
助理哪裡肯答應:“可是”
“放心吧,”懷芷輕推助理一把,柔聲道,“我到家給你報平安。”
見她態度堅決,助理不好再堅持,確認道:“來接你的是什麼人,靠譜嗎,要不我陪你一起等——”
“不用,是我朋友過來。”
懷芷下意識去看消息界麵,發現最後一條還是兩小時前她發的。
消息石沉大海般無人回複,她微微一愣,半晌隨意笑了笑:“他馬上就來了。”
昏黃路燈下,女孩雪瓷般的膚色愈發白皙,卷翹長睫在眼瞼落下淺淺陰影,眉眼精致,薄唇輕抿。
纖瘦的身體被緊緊裹在臃腫大衣裡,像是櫥窗裡圓滾滾的瓷娃娃,精致漂亮。
“好啦彆擔心,我待在這裡很安全,你快回家吧。”助理還想不放心地多問兩句,就被懷芷推著上了車,不放心地驅車離開。
紅色mini逐漸消失在視野,懷芷輕吐口氣,攝影棚內工作人員在做最後清理,她不好打擾,就背靠著牆,百般無聊地看天數星星。
直到手腳都凍得發僵,懷芷才終於等來江凜。
熟悉的黑色邁巴赫映入眼簾,在攝影棚前不遠處緩緩停下。
車門打開,一月不見的男人邁著長腿下車,肩寬腰窄,過膝的風衣增添一份神秘與深沉。
並不向她走來,江凜站在原地,後背懶懶靠著車,精雕細刻的五官無可挑剔,沉沉看著她時,宛如不容侵犯的神祇。
“阿凜。”
懷芷朝他小跑而去,直直撲進男人懷中,笑意盈盈。
她緩緩踮起腳尖,粉白指尖攀著江凜領口,紅潤的唇輕輕印在他嘴角。
單手輕鬆環住她細腰,江凜將凍僵的懷芷裹進風衣,輕撫她柔順的黑發,任由她細細親吻著自己,卻並不回應。
貓兒似的在他身上嗅了嗅,半晌,懷芷抬眸看他,瀲灩雙眸閃過一絲狡黠;
“阿凜,你身上好重的酒氣。”
柔若無骨的小手在他身上肆意撩撥點火,懷芷不安分地抱著他;江凜眸中一暗,用力將她拽進車裡,捧起巴掌大的臉,低頭咬在下唇。
她身上有熟悉的淡淡水蜜桃香,又純又欲;剝去皮隨意輕輕一捏,滿手便是清甜汁水。
銀絲勾連,懷芷被他吻地喘不過氣,支撐不住地靠在江凜肩上,胸/前起伏不定,眼尾緋紅,滿目氤氳水汽。
指腹抹去她眼角淚意,江凜看著她紅撲撲的臉,低聲道:“怎麼冷成這樣,不知道去棚裡等。”
“在棚裡待著,就沒辦法第一眼看見阿凜了。”
耳尖一痛,懷芷偏頭咬在他耳垂,她跨坐在江凜腿兩側,含著水汽的眸子亮晶晶的,眼底滿是他的身影。
江凜捏著她脆弱的後頸,逼迫懷芷和他對視,聲音沙啞:
“今晚怎麼這麼浪,嗯?”
纖長手指把玩著領帶,懷芷伏在他胸/口,無辜地眨著眼:“阿凜不喜歡嗎。”
沉沉低笑一聲,江凜再度低頭吻住她的唇。
“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