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傅辭翊醒來。

大抵因昨夜裝睡小憩過,今日醒得格外早。

窗格透進微亮天光,可見時辰尚早。

傅辭翊轉了個身,麵對中間懸著的床單側臥。

這些天來,他不是仰天躺,便是麵對書案睡,極少往她這麵轉。

此刻床單那邊呼吸清淺,可見她還睡著。

不知怎的,他就想瞧一眼她的睡顏,遂伸手去夠床單一角。

哪承想床頭這角被他一碰,原本係著的帶子登時散開。

散開就散開罷,可見天意如此。

抬眸所見,女子鼻子挺翹,唇瓣嬌豔,靡顏膩理,端的是好顏色好相貌。

就在大掌再次張開時……

顏芙凝心緒不穩,遂對外喊:“練功褲還沒乾,我今日不跑了。”

傅辭翊眉宇微蹙,某處莫名生涼。

拎水回來時,傅北墨看路上有孩童喚男子叔叔,羨慕地抱怨:“我哥不收徒,趕車李沒能喚我師叔了。”

傅北墨一本正經道:“嗯,不瞞你說,我想當長輩,可以擺長輩架子。”

傅辭翊垂眸解釋:“我醒來發現繩子散開,思考為何繩子會散開,遂用手臂撩了撩床單,便被你攥住了手腕。”

他若真想掐死她,他們同睡一床已有二十多日,哪個晚上不是機會?

原來她沒在房中,傅辭翊籲了口氣。

顏芙凝從靠牆的桌案上拿出一個大紙包:“喏,都在裡頭了。”

阿力笑道:“北墨想當叔叔了?”

當她傻的不成?

所以,他是想掐死她?

“傅辭翊,你做什麼?”

他以往不是說謊之人。

自然也不會主動來碰她。

就在這時,灶間傳來顏芙凝的聲音:“吃飯了。”

兩小子,此事也要與他搶?

顏芙凝搖了搖頭:“你倆有旁的事做。”

她將核桃放進去,遞給傅辭翊:“幫我好好挑啊。”

昨夜本沒醉,鬼使神差地竟然順著南窈所言,裝了醉,就連南窈也被蒙騙了去。

倘若下回自己的腿伸到他那邊,豈不是要被他剁了腿?

念及此,她道:“昨兒在集市上我買了兩斤硬核桃,你拿去村塾,幫我挑幾顆最硬的出來,我要盤。”

顏芙凝忍不住笑:“都沒事乾,是吧?”

轉身去灶間拿肉。

傅辭翊跟著坐起,似不耐煩地動了動下頜,語含涼意:“顏芙凝你聽清楚了,我摸誰,都不會摸你。”瑞鳳眼涼涼地看向手腕,“此刻是誰抓著我不放?”

而方才,他伸手的目的……

傅辭翊捏了捏眉心:“你說罰作何?”

顏芙凝卻是不信,但此刻確實想不到他還有什麼旁的意圖。

房門緊閉,令他心情複雜。

兩少年齊齊點頭。

“你的手已經越過分界線,你告訴我繩子散開。”顏芙凝瞪圓了杏眼,顯然怒氣不小,“這繩子是你扯開的吧?”

“好。”

傅北墨眨了眨眼:“嫂嫂是要哥哥砸核桃麼?”

顏芙凝心慌地咽了咽口水,好怕,怎麼辦?

就這時,外頭傳來傅北墨的聲音:“嫂嫂,咱們去跑操了。”

用完朝食,傅辭翊問:“核桃在何處?”

顏芙凝頷首:“那壇酒等於是他的念想了,既如此我此刻就送肉過去。”

顏芙凝笑道:“不是,我隻是讓你哥幫我挑幾顆硬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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