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道:“抱歉,丞相,所有翰林皆有嫌疑。”

顏國公倏然笑了:“蔡丞相尋了個乘龍快婿,自然要護著女婿了。此般心理,我們能理解。但從另外角度來看,命案發生當日傅大人特意告假,是否正是掩人耳目之舉?在我看來,傅大人的嫌疑最大。”

蔡丞相亦笑:“眾所周知,顏國公小女兒被池郡王退婚,顏國公羨慕我有個好女婿,如此言說,也無可厚非。”

顏國公朗聲笑了。

此刻說話最講分寸。

既要說得讓姓蔡的鬱悶,又要說得不得罪池郡王,如此便不算得罪長公主與皇上。

遂沉吟後,含笑開口:“小女還小,不急嫁人。再則小女與池郡王多年感情,分分合合總歸正常。隻要小女不做壞人姻緣的事,我這個當爹的足夠欣慰。”

言外之意,丞相千金年歲不小,著急嫁人。

也暗含丞相千金看中了有婦之夫的傅辭翊,迫使對方夫妻和離。丞相身為父親,支持其女,毫無廉恥地求了聖旨。

委實不要臉之極。

蔡丞相想發火,愣是發不起來。

顏國公所言表句句在說他自個的女兒,但有耳朵的人都聽出來了,每一個字都在諷刺他蔡家。

轉眸瞧見傅辭翊過來,蔡丞相含笑走過去:“傅大人還是快與府尹大人說說,初七那日作何去了。”

這時,太監高唱:“皇上到,諸位殿下到。”

話音落,門口出現一道明黃色身影,身後跟著幾位皇子。

在場的大臣們紛紛見禮:“參見皇上,見過諸位殿下。”

皇帝道:“平身。”

待皇帝坐到主位上,看向京兆府的幾位大臣:“如何了?”

府尹大人拱手:“臣等正想聽傅大人初七告假的緣故。”

皇帝整了整龍袍,渾濁的眼光挪向傅辭翊:“傅愛卿講吧。”

傅辭翊拱手坦誠:“臣與娘子夫妻情深,甫一和離實難接受。初七當日想起娘子曾說府中要種果樹,臣慚愧,至今不知她喜食何種果子。想起她每每剝橘子給臣吃,臣便去北市購了兩棵橘子樹,栽種在院中,如此忙了一整日。北市的商販可作證,栽種果樹時,商販親自來府中指導。”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嘩然。

皇帝的神色變幻幾許。

蔡丞相則擰緊了眉頭。

唯有顏國公唇角揚起,壓也壓不住。傅辭翊所言,無異於證實了他方才的暗諷。

陸問風出列:“皇上,初七當日是臣替傅大人告的假。身為同鄉,臣自是清楚他們夫妻情深,初七當日傅大人確實傷懷。這幾日,臣多次看到傅大人在院中親自打理橘子樹。”

他這才恍然,為何辭翊一直在打理橘子樹。

“去北市問問。”皇帝抬手。

立時有人領命而去。

府尹大人道:“翰林院內除了諸位翰林大人,旁的進出人員便是諸位大人的隨從了。還請諸位大人回憶回憶,可有哪位大人的隨從這幾日未曾歸府的?”

有大臣道:“府尹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效命於皇上,職責便是起草並護衛詔製安全,如何要監守自盜?”

“就是!”

“與其在此猜測,不如前去認認,看那屍身長相,尋常時候我等有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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