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人在祖庭(1 / 1)

赤明宮。

天罡真人坐在主位上不發一言,其餘人便也不好開口說話。

不過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北辰堂的副堂主,這位出身太平道陸家的三品幽逸道士輕聲開口道:“這是失禮。”

他沒有具體說是誰失禮,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同樣出身太平道的李命之立刻附和道:“就算大真人看重她,也不意味著她可以如此倨傲無禮。”

天罡真人終於開口了:“再等一炷香的時間。”

兩位三品祭酒道士都不再說話。

一名當值的七品道士在旁邊的香爐中點燃了一炷香。

赤明宮中一片靜默。

還剩下半炷香的時候,一個身著素淡道袍的女子趨進了赤明宮,不見絲毫慌亂。

落在等待的眾人眼中,一時不知該讚歎她有靜氣,還是該斥責她目中無人。

在女子進入赤明宮後,當值的道士便將赤明宮的大門重重關上。

女子先向獨坐主位的天罡真人行禮,然後解釋道:“啟稟真人,我在來此路上不慎迷路,以致於遲到,還請真人責罰。”

天罡真人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道:“紫府的道路確實複雜了些,下次注意,坐吧。”

此時的赤明宮中,正中一張大案,是為主位,左右兩排桌案,除了天罡真人獨坐正中主位之外,北辰堂的副堂主坐在左邊桌案首位,下首是度支堂副堂主李命之,趙教吾坐在右邊首位,下首的位置空著。

這個空著的位置便是給張月鹿留的,三人都是三品幽逸道士,唯獨張月鹿是個四品祭酒道士,這顯然就是職低位高了。

天罡真人的態度,還有座次的安排,再加上先前的閒雜話語,都能看出張月鹿的不俗。

按照規矩,張月鹿這時便應自己謙讓,說些不敢之類的推辭話語,然後眾人再捧她一下,這才落座。可張月鹿竟然沒有謙讓,而且對天罡真人以下那些人不但不行禮,連看也不看一眼,便坦然走到那個位子前坐了下來。

在座眾人,尤其是三位三品幽逸道士的臉色便有些難看了,但因為天罡真人在場的緣故,也隻能忍著。

如此一來,張月鹿剛好與李命之相對而坐。

李命之下意識地望向張月鹿,兩人目光交彙一處,李命之頓時一凜——張月鹿的雙目好似寒星一般,透出逼人的寒氣。

這種無形的氣勢讓李命之吃了一驚,不由收起了先前的輕視。

這一切都被天罡真人儘收眼底,這位掌堂真人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變化,隻是輕咳了一聲,說道:“議事吧。”

赤明宮中頓時寂然無聲,人人正襟危坐。

天罡真人望向張月鹿:“西域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我這次把你從北辰堂調到天罡堂,就是打算讓你來主導此事。輪值大真人那邊,我已經稟報過了,大真人的意思是,考慮到你的年齡,品級上還是保持四品祭酒道士不動,不過可以暫行副堂主之權,你是什麼意見?”

一堂之中,隻有一位堂主,由參知真人擔任,可副堂主卻有多位,而且數量並不固定,副掌教大真人有權臨時增設副堂主。

張月鹿站起身來:“謝過大真人、真人的提拔和栽培,屬下並無異議。”

天罡真人抬手向下虛壓,示意張月鹿坐下。

這次議事主要是為了西域妖患的問題,所謂妖患,未必是妖怪,也有可能是妖人,類似於匪患,需要剿滅,這屬於天罡堂的職責。隻是因為西域戰事的緣故,如今的天罡堂可以調用的人手不足,總不能讓一堂之主親自出馬,於是天罡真人從北辰堂討要了張月鹿,所以北辰堂副堂主會出現在赤明宮。

除此之外,還需要西域道府的配合和度支堂的相應撥款,這便是趙教吾和李命之參與此次議事的緣故。

今天的議事,說白了就是天罡堂向其他堂口調配資源的洽談,故而由天罡真人親自主持,而其他堂口都是副職出麵。

天罡真人望向李命之,說道:“度支堂是財神爺,這次輪值大真人增加了一個副堂主的名額,度支堂也應撥出相應款項,這一點,輪值大真人已經交代過了。”

李命之站起身來,麵露苦色。

度支堂對應朝廷的戶部,是掌管銀錢的堂口。各個堂口都要從度支堂要錢,度支堂叫苦裝窮已經成了習慣,不過李命之這次除了習慣使然,還真是有幾分難處。

每個副堂主名下都有固定名額,總共是兩個主事和六個執事,當初張月鹿在北辰堂,便是擔任主事一職。

如果僅僅是八個人,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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