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鹿雖然不富裕,但還不會做出把掌堂真人的好意直接折現的事情,更何況掌堂真人本就是被她認可的長輩,不僅僅是上司那麼簡單。

張月鹿見齊玄素的神色,也大概明白了齊玄素的未儘之言,哭笑不得道:“讓我說你什麼好,真是掉進錢眼裡了。這兩張票畢竟是掌堂真人的一番心意,還是不要辜負為好。”

“是。”齊玄素訕訕道,“戲班子在哪?玄都嗎?”

張月鹿道:“在太上坊。”

齊玄素一怔,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地方,太上坊作為二十四坊之首,齊玄素一直是久聞其名,卻從未真正去過。

張月鹿上下打量著齊玄素:“明天剛好是十月十五下元節,水官生日。酉時,我在太上坊的東門等你,記得穿常服,注意儀表。”

齊玄素問道:“沐妗呢?”

“怎麼忽然提起她?”張月鹿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她又來找過你了?”

齊玄素道:“我並非告狀,隻是不想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張月鹿並不懷疑這句話的分量,齊玄素麵對迪斯溫都可以冷靜地一擊必殺,沒有半分怯畏縮,那麼他沒有道理會害怕沐妗,其實沐妗也沒有說錯,在某種程度上,齊玄素和許寇的確是同一類人。

張月鹿歎息一聲,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好。”齊玄素應下,又抽出一張空白的公文箋,準備從頭重寫,縮減下水分。

張月鹿起身道:“好好寫,我要檢查的。”

“是,副堂主。”齊玄素有氣無力道。

張月鹿轉身去了內室——她手頭上的事情也不少。

齊玄素用了大半天的時間,重寫了一份報告,又送去孫永楓那邊,請求孫永楓幫忙潤色修改一下,順帶領了自己的一百六十圓太平錢。按照規矩,應該去度支堂領這筆錢,隻是天罡堂的成員經常要出遠門,歸期不定,算是九堂中的例外,不需要前往度支堂領取,而是度支堂直接將錢款撥到天罡堂,讓天罡堂自行發放。

至於那筆安家費,因為數目太大,走流程的時間要更長一些,估計要等到來年開春了。

齊玄素離開搖光軒後,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之人——許寇。

兩人上次見麵,還是在八月十六,轉眼間已經是十月中旬,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了兩個月的時間。

許寇並無上次的倨傲,主動開口問道:“方便談一談嗎?”

“好。”齊玄素沒有拒絕。

兩人一道出了天罡堂府衙,雇傭了一輛牛車,離開玄都,去往太清廣場。

在路上,許寇問了些關於剿滅妖人的細節,齊玄素也沒有隱瞞,都一一答了。

太清廣場上店鋪林立,更不乏酒樓,許寇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酒館,兩人落座之後,許寇問道:“能喝酒嗎?”

齊玄素這段時間的酒量見漲,著實是被張月鹿鍛煉出來,遲疑道:“能喝一點。”

許寇點點頭,向酒館的老板道:“兩壺冷酒。”

“好嘞!”老板動作麻利地送來兩個酒壺,看大小,應該是一斤裝。

許寇和齊玄素一人一壺,許寇雙手捧著酒壺,主動開口道:“這次約你出來,主要是想向你道歉。你斬殺妖人的事情,我聽靈泉主事說了。我承認,是我以貌取人了,你擔任執事,我許寇心服口服。副堂主也的確有識人之明,慧眼如炬,比我高明。”

齊玄素沒想到許寇如此坦然,擺手道:“許兄不必在意,畢竟我那日也口出惡言,算是扯平了。”

許寇笑了笑:“我久在齊州道府,那裡是太平道的大本營,多的是李家子弟。這家人有個代代相傳的毛病,或者說本事,那就是陰陽怪氣,冷嘲熱諷。在齊州的時間久了,已經習慣,聽過就算。不過我得說,齊兄弟的那幾句話,頗有些李家人的風采。”

齊玄素一時間沒分辨出許寇的話語是褒是貶,隻能舉起酒壺喝了一口。

許寇道:“你是副堂主的人,我卻挑釁副堂主,我本來覺得你不會赴約。”

齊玄素放下酒壺:“副堂主不是個小氣之人。”

許寇看了眼自己那隻已經傷愈的斷手,說道:“大氣還是小氣,我不好說,可她是個狠角色,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降服的,李天貞輸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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