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圖窮匕見五(1 / 1)

“隻是失職嗎?”王子成驟然拔高了聲調。

林振元望向王子成,沉聲道:“下官不知上差這話是什麼意思?”

王子成定定地望著林振元:“那我就說得明白些,上麵之所以派我下來巡視涼州、雍州、西州、秦州等地,就是因為這些地方出了岔子。我這次遇襲,是不是有人怕我查出什麼,所以狗急跳牆,直接殺人滅口?”

“上差不妨再說得明白些,乾脆指名道姓。”林振元的臉色已經是變了。

整個庭院死一般的沉寂,隻有風聲和落雪聲。

包括羅驍在內的眾多青鸞衛如何也不曾想到,竟然會發展為兩位上官當麵發難,他們這些底下人,一時間隻能裝成聾子、瞎子、啞巴。

王子成突然道:“林千戶,這夥妖人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蹤?”

林振元也拔高了聲調:“上差是懷疑下官不成?”

王子成毫不相讓道:“那我應該懷疑誰?還望林千戶賜教。”

林振元冷冷道:“上差說自己遇到伏擊,不過是一麵之詞,誰也不曾得見,若是上差想要以此誣陷下官,那麼我也隻好將此事上報給僉事大人,自有僉事大人跟指揮使大人說去。”

王子成並不掩飾眼中的怒火,但不再跟他爭吵,說道:“用不著僉事大人跟指揮使大人說了,我身負上命,可以直接麵見指揮使大人,林千戶不妨隨我一同入京,在指揮使大人麵前說個分明。”

林振元直視王子成:“大玄律令,凡現任官,無有通敵、失城、貪賄情狀,沒有欽命旨意,鎮撫使隻有參奏之權,沒有羈押之權。上差想要讓下官隨你入京,得先拿出證據。”

王子成能在看重境界修為的青鸞衛中躋身從四品的高位,自然有過人之處,聽得林振元如此說,立時說道:“我乘船沿著通天河順流而下,中途有方士公然施法毀去我的座船,致使我的隨從悉數葬身河中,我是一介武夫,查不出來,可我們青鸞衛中也有方士,總有人能查得出蛛絲馬跡。”

“我從河中上岸之後,又有三名玉虛階段的巫祝率眾圍攻於我,同樣可以‘回溯地氣’,誰要是擾亂地氣,那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青鸞衛不管此事,可涉及到靈山巫教的妖人,道門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我今日無法請教林千戶,終有一日會有人來請教林千戶。隻盼林千戶到那時候也能如此硬氣。”

林振元一怔,立時沒有了方才的氣焰,眼睛中冒出的寒光這時也慢慢收斂了。

過了片刻後,林振元方才緩緩說道:“王鎮撫,無端捏造,誣陷同僚,這些暫且不說了。你身為青鸞衛之人,卻把道門中人牽扯進來,這是大忌,你身為南鎮撫司的鎮撫使,應該知道是怎麼定罪的。”

王子成道:“我當然知道,可前提是不曾涉及到隱秘結社之事。高祖皇帝曾留下祖訓,隻要涉及到古仙隱秘結社之事,朝廷各衙門當全力協助道門。玄聖也曾說過,正一道掌管鬼神之事,太平道掌管人間之事,全真道掌管造物之事,三道互不統屬,涇渭分明。可涉及到古仙之事,太平道和全真道也應全力協助正一道。難道你覺得高祖皇帝和玄聖都是錯的嗎?”

高祖和玄聖兩頂大帽子扣下來,便是大掌教和皇帝也未必敢接,更何況是林振元。

林振元一時間無言以對。

王子成又道:“再者說了,此事也的確涉及到了道門。齊執事。”

話音落下,一直沒有說話齊玄素上前一步,將手中頭顱放在地上,順帶還細心地將頭發整理了一下,使其顯露出真容:“我是天罡堂執事齊玄素。此人是城外青白觀的觀主、四品祭酒道士白永官,同時也是靈山巫教之人,被我和王鎮撫合力擊殺。”

“這是證據。”齊玄素又取出那串可以證明身份的流珠和意義不明的玉佩,白永官的身份顯然要比褚純良的身份高出一籌,所以流珠的材質是玉質。

林振元的臉色白了。

羅驍的臉色變了。

其餘那些青鸞衛也都大驚失色。

雖然何念身上沒有直接表明身份的流珠,但在何念的身上也有一塊類似的玉佩。

張月鹿不由有些後怕,她本以為是青白觀那邊被靈山巫教之人偷襲,沒想到竟然是青白觀的觀主在暗中加入了靈山巫教,她讓齊玄素獨自去青白觀,就是羊入虎口,幸好齊玄素安然回來了,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麵對。

張月鹿從齊玄素手中接過玉佩,又向羅驍討要了那塊從何念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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