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打蛇不死(1 / 1)

最終紙鶴停留在一處破舊住宅前。

齊玄素沒有急著有所動作,隻是問道:“如果我們拿住了此人,是要直接交給青鸞衛嗎?”

張月鹿看了他一眼:“憐香惜玉?”

“哪有的事情。”齊玄素義正辭嚴道,“這種雁尾子招惹不得,他們能騙人錢財,自然更會拿捏人心,最是洞徹人性弱點,你以為我說把持不住,是亂說的?”

張月鹿拉長音調“哦”了一聲,然後問道:“那你覺得應該怎樣。”

齊玄素道:“我覺得吧,這些騙子手中肯定有許多不義之財,與其把這些騙子交給青鸞衛,不如我們借此機會彌補下虧空,正是馬無夜草不肥,人無橫財不富。”

張月鹿哭笑不得:“我倒是錯怪了你,你不是看上了那個女騙子,而是看上了她的太平錢。不過這是贓款,要交還給苦主的。”

齊玄素不以為然道:“你指望青鸞衛的操守?他們不問苦主要錢就不錯了。與其便宜了青鸞衛,倒不如便宜了我們。”

齊玄素此言當然不是無的放矢,且不說其他,蘆州的青鸞衛千戶所可是與太平道勾結一處,光明正大地殺人滅門,什麼叫破家的縣令?比起青鸞衛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張月鹿有些遲疑,她也知道山上的道門和山下的朝廷不能一概而論,道門三品幽逸道士會因為淩虐仆人而被勒令辭職,可朝廷的達官顯貴們隨意打死個家奴根本算不得什麼事情。齊玄素說的情況的確是存在。可如果讓他們去找苦主,一是沒有這一樣的精力,二是僅憑兩人之力也很難找到所有苦主。

至於齊玄素的這種想法,張月鹿也不奇怪。

所謂花圃道士,壞處是久在花圃溫室之中,經受不住半點風雨,好處則是循規蹈矩,視各種禮法教條為金科玉律,不敢逾越分毫。齊玄素這種野生道士,好處是飽經風雨,經得住各種挫折,極為頑強。壞處是行事隨意,藐視規矩禮法,大多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好人,半黑半白。

九堂之中,其他堂口也就罷了,北辰堂和天罡堂是打人的拳頭,玉京道士已經從當年擊敗儒門的精銳逐漸墮落為花圃道士,萬不能勝任,所以從上代大掌教開始,就不斷從地方道府調動精銳道士進入天罡堂和北辰堂填補空缺,這才給了齊玄素這種人進入九堂的契機。

正因如此,像張月鹿這種既能經受風雨又守規矩的道士,越發顯得可貴,隻要能力不差,大多都會得到提拔重用。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一道身影從宅子裡掠出,速度極快。

不過張月鹿的速度更快,掌中的“無相紙”已經化作軟鞭,隨著張月鹿的手腕抖動,交織成一方牢籠,將那道身影籠罩其中。

然後這道身影砰的一聲,化作一個紙人飄搖落地,

緊接著,又有一隻紙鶴從宅子中飛出,飛得搖搖晃晃,落在張月鹿的麵前。

張月鹿一揮手,紙鶴化作紙片回歸她手中的“無相紙”。

齊玄素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我們跟丟了?被這雁尾子耍了?”

“差不多,她應是發現了我的紙鶴,故意把紙鶴留在此地,然後又留下了個紙人。而她本人則是早已離開此地,不知去向。”張月鹿道,“倒是小瞧了這個女騙子。”

齊玄素道:“的確有些手段,難怪青鸞衛千戶所的這些老鷹爪孫們也抓不到她,隻是不知她有沒有同夥。”

“大約有吧。”張月鹿若有所思道,“我還是想不明白,她在光天化日之下擺一個草台子跳豔舞,到底想騙什麼?”

齊玄素道:“我若知道,我就當雁尾子去了。不過我們也要注意些,當心這些雁尾子的報複。”

“這夥騙子還敢報複?”張月鹿略感驚詫。

齊玄素道:“古仙敢報複道門,騙子自然也敢報複我們。打蛇不死,後患無窮。”

張月鹿點了點頭:“說到打蛇不死,倒是讓我想起了江南大案,的確不得不防。”

齊玄素隻是從邸報中知道這個大案的最後結果,卻不清楚其中具體過程,不由問道:“我記得,江南大案好像是通過偽造商船沉沒來侵吞貨款,難道他們就沒想過這條道路走不長遠?祖庭遲早會發現的。”

“沒這麼簡單”張月鹿搖頭道,“這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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