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真氣血氣(1 / 1)

船行速度極快,九十裡的路程也就是一個時辰的光景。

無論何種美景,初看時自然極佳,可看得久了,便難免厭倦。

齊玄素和張月鹿開始時還議論下景色如何如何,有什麼典故,時間一長,張月鹿也不樂意說了,齊玄素乾脆提議來幾局玄聖牌打發時間。

這正合張月鹿的心意,直接答應下來。

玩牌的時光總是飛快。客船抵達巴東官渡後,停靠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兩人都沒有下船,繼續玩牌。

待到客船重新上路,張月鹿收起玄聖牌,催促齊玄素去煉化藥力。

齊玄素對於自身修為還是極為上心,不能隻想著“玄玉”這樣的捷徑,要下苦功的正途也不能落下,所以沒有怠慢,返回自己的居室,開始打坐運氣。

張月鹿乾脆來到齊玄素的居室中給他護法,免得出什麼意外。

如此一來,張月鹿還真看出一些不對。

散人本就算是下位謫仙人,所以兩者有許多相似之處,在謫仙人將全部真氣轉換為真元之前,更是如此。

在天人之前,散人的修煉方式與謫仙人相差不大,都是以練氣為主。可張月鹿此時卻發現,隨著齊玄素開始運氣煉化體內的沉積藥力,他體內的氣血也隨之運轉,與真氣交雜一處,就好似散人和武夫的修煉方式並行。

她先前之所以沒有發覺,是因為齊玄素第一次喝藥酒的時候,熾熱藥力太盛,將許多異常都遮掩過去,可如今藥力減弱,便逐漸顯露出來。

張月鹿望著齊玄素若有所思。

這僅僅是因為一顆妖丹的緣故嗎?

齊玄素對於張月鹿的疑惑一無所知,他此時隻覺得體內有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機,一股是真氣,如潺潺小溪,一股是血氣,如更為寬闊且流速更快的小河。

真氣源於煉氣士一途的煉精化氣,血氣源於武夫一途的氣血,“煉精”的“精”字便是精血,可以說兩者殊途同源。

兩者區彆在於一個“煉”字,煉氣士將人體天生的精血提煉,好似將鐵礦石煉成精鐵,而武夫不僅僅不修神魂,也不提煉精血,不感悟內外溝通、天人合一、駕馭天地元氣之法,一心一意隻專注於自身,練肉、練筋、練皮、練骨,直到脫胎換骨,肉身成仙。

由於心無旁騖,一心一意隻修體魄,武夫的生命力十分強大,肢體殘缺假以時日亦可重生,便是血肉衍生的境界,心意純粹,則是意通諸天的境界。對還沒有躋身天人的方士神魂極具克製力。

而修煉真氣的煉氣士,甚至包括謫仙人和散人,由於追求天人合一,雖然真氣更加磅礴充沛且源源不絕,但也失之純粹,所以氣血對方士的克製力降低許多,也做不到血肉衍生。

當初齊玄素在遺山城斬殺歸真階段的方士,就是依仗了人仙傳承對鬼仙傳承的克製,但如果換成煉氣士、巫祝,甚至是謫仙人、隱士,絕對做不到輕勝書生,這便是五仙傳承“天地神人鬼”中人仙傳承排在鬼仙傳承之前的緣故。

至於人仙傳承為何在其他三仙傳承之後,則是因為武夫哪怕是成就天人,與人交手也是全憑體魄,沒有禦氣淩空、顯化法相、呼風喚雨之類的神異,對上另外三仙,如果不能近身,很容易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所謂的“人仙”,終究還是“人”,隻能屈居“天地神”三仙之下。

不僅如此,由於武夫不運轉周天、吐納天地靈氣,不得不大量進食來補充壯大自身氣血,對於食材、藥材的要求的極高,便有了窮文富武的說法,武夫的花費要遠勝方士,不過與巫祝相比,香火願力固然不需要太平錢,可將收集香火願力所需要花費的心血和人力換算成太平錢,未必就比武夫花費的太平錢少了。

從道門來看,煉氣士才是道門的支柱,其他傳承相對較少。武夫則主要集中在朝廷的黑衣人中,道門的武夫並不算多。

在玄聖整合五仙傳承之前,各種傳承十分混亂,大多數時候隻是極為簡單粗暴地劃分為武夫和方士,偏向於近戰的煉氣士、謫仙人都被劃分到武夫的行列之中,煉氣士和謫仙人也混淆不清,許多謫仙人被視作天賦資質更好的煉氣士,而巫祝則大多被劃分到方士的行列之中。

直到玄聖整合五大傳承,才徹底明確隻有人仙傳承是武夫,其餘煉氣士和謫仙人都不是武夫,而是分彆屬於地仙傳承和天仙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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