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和張月鹿飛在半空中,看到真武湖的方向忽然浮現滾滾黑霧,然後迅速向外蔓延,天空中的雷雲也隨之擴大到整個金陵府的上空,齊玄素覺得有些發悶,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

張月鹿眼中的紫氣忽明忽暗,仿佛是風中殘燭,她的語氣愈發沉重:“果然是‘神降’。”

“‘神降’?”齊玄素問道。

他知道什麼是“神降”,他隻是不太清楚眼前這一幕到底是怎樣的“神降”。

張月鹿同樣知道古仙的各種隱秘,便將她知道的部分大概說給了齊玄素。

不幸中的萬幸,神降的同時,也會打破金陵府的封禁,使其不再是一座封閉孤城,就像一個封閉的罐子被打開了上方的蓋子,道門援軍會以更快的速度抵達。

齊玄素聽明白了,知命教的妖人撒布詛咒,隻是個障眼法,想來他們也明白,就算金陵府再怎麼防衛空虛,作為東南重鎮,也有足夠的力量消滅這些詛咒,使其不會釀成大禍,事實上從水堂作坊開始,道門的確初步限製住了“恩賜”的傳播。所以知命教的根本目的是進行‘神降’,讓司命真君直接降臨在金陵府城中,那麼對於缺少天人坐鎮的金陵府是極為致命的。

張月鹿輕聲道:“天淵,你回水堂作坊固守待援,我過去看一下,師姐她們應該已經到了。”

齊玄素直接拒絕道:“還是我陪你一起過去。”

對於齊玄素的回答,張月鹿並不意外,畢竟齊玄素早就用實際行動證明過他會如何選擇,而且張月鹿也了解齊玄素,這家夥多少有點吃軟不吃硬,於是她放緩了語氣說道:“有些人認為,力所能及很好,力所不及卻奮不顧身會更好。似乎沒有理智、不要性命才能體現的情感的真摯。我是不認可這一點的,天淵你不要意氣用事。”

齊玄素搖頭道:“我沒有意氣用事,我不想感動自己,也分得清輕重緩急,更不是那種婆婆媽媽之人,若論生死關頭的經驗,你不如我,我陪你過去自有我的道理。”

張月鹿定定地望著齊玄素。

齊玄素毫不避讓地與張月鹿對視。

正如他自己所言,他不是那種“你快走我不走”的婆媽之人,真要說起生死一線的經驗,張月鹿遠不如他,他更不是唯命是從之人,張月鹿說的對,他自然不會反對,不會強求自己做主,可如果他覺得張月鹿不對,那他就要反對。

至於他的底氣,正是張月鹿提到過的一點,此時的金陵府就像一個封閉的罐子,可神降的時候,必然要打開這個“罐子”的蓋子,讓司命真君進入其中,那時候的金陵府就不再是隔絕內外。

換而言之,齊玄素可以在這個時候借助滿城的陰氣開啟鬼國洞天,請動三大陰物出手,就算三大陰物不是司命真君的對手,保住他和張月鹿應是不難。

隻是這個道理,齊玄素不能對張月鹿明言,還要想個借口。

張月鹿沒有生怒,而是進行了短暫的反思。

她在想,她這次是不是有些自以為是了。誠然,齊玄素在很多方麵都不如她,可寸有所長尺有所短,齊玄素也有他的長處。而且兩人是交過手的,在江陵府城外,她雖然成功找到了齊玄素假扮的魏無鬼,但也差點陰溝裡翻船,栽在齊玄素的手裡。總而言之,齊玄素並非一棵為她遮風擋雨的參天大樹,卻也不是要被她擋在身後的小孩子。

兩人應是並肩而行的同伴,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張月鹿沒有問齊玄素的道理是什麼,直接說道:“那好,我們一起過去。”

齊玄素一怔,沒有料到張月鹿這麼好說話,他剛才想了半天的借口直接成了無用功。

說罷,張月鹿降下身形,改為徒步前行。

齊玄素趕忙也跟著落回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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