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陸玉書算是久疏戰陣之人,平日裡在玉京坐堂,多是在案牘之間打轉轉,很少出手,無論是經驗,還是意誌,都不能與雷元帥、風伯、天蓬元帥這些長年刀口舔血的江湖豪強相比,可就算如此,對上齊玄素還是占據上風,隻因她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天人。
這也多虧了齊玄素經驗豐富,幾次臨機應變,不僅有“太乙雲衣”,又有副心和“玄玉”等奇遇,這才勉強周旋,如果他隻是個普通的歸真散人,早已被陸玉書斃於掌下。
齊玄素拔出插在喉嚨裡的橫刀,因為歸真武夫對於身體血肉控製入微,竟是沒有鮮血流出,然後就是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
陸玉書一掌沒能打死齊玄素,因為她並不知道副心的存在,所以隻當是“太乙雲衣”的緣故,不由道:“張副堂主可真是會疼人,連‘太乙雲衣’都能送人,我記得這件寶物隻有未出閣的女子才有資格用,如今看來,她也用不了多久。”
陸玉書這話本意是暗指齊玄素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不過齊玄素卻不怒反笑:“那可要多承陸副堂主吉言了。”
陸玉書輕哼一聲,朝著齊玄素緩步走來,頗有些貓戲老鼠的意思。
齊玄素心知自己絕不是陸玉書的對手,真要繼續動手,難逃敗亡的結局。
正當齊玄素彷徨無計之時,忽覺副心內湧出滾滾熱流,使得他的修為一升再升,轉眼間已經來到歸真九重樓之上,竟還不止歇,直奔天人大關而去。
這讓齊玄素又驚又喜,先前麵對司命真君的時候,副心內就不時湧出熱流,幫他化解陰氣,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情,此時又湧出熱流,增益修為,更是前所未有之事。
不過齊玄素很快就發現,這股熱流增加的修為隻是空中樓閣,就像暫時搭了個架子,把他送到高位上,實則他的根基並未改變,待到這股熱流一去,他立時就要被打回原形。
隻是對於齊玄素來說,這暫時的修為,應付眼前也是足夠了。
轉眼之間,陸玉書已經來到齊玄素的麵前,喝道:“接招罷!”已然伸手拍出一掌。
陸玉書出掌無甚花哨精妙之處,不以肉掌傷敵,唯有至陰至寒,方圓數十丈內寒氣森森,地麵上生出白霜,就連空氣中都凝出細小冰晶。
若是方才的齊玄素對上,難免要被一力降十會,此時齊玄素修為大增,卻是不怕。
齊玄素直接一刀劈出,真氣灌注之下,真氣凝聚刀芒,破開寒霜,直接在陸玉書的掌心上割開一線殷紅的傷口,一個又一個血珠滾落,滴滴答答流下。
陸玉書臉色一變,一揮長袖,使其不斷延長,如同一條長龍,在齊玄素的身周環繞一圈,好似一條長河。
齊玄素又是一刀下劈,伴隨著布帛撕裂的聲音,長袖直接從中斷裂開來。
陸玉書臉色大變,立時用出玄女一脈的絕學“九天雲雨式”。當年陸家一位先祖迎娶了玄女一脈的傳人,這門絕學也隨之被帶到了陸家,由三奇應克之數而化,火起風行,其起如旱地春雷,玉兔投泉,其落如風流雲散。其招數婉若遊龍,似輕煙薄霧,變化莫測。
連續三掌虛虛實實,精妙絕倫,一個不慎,便要傷在掌下。
齊玄素隻是平平推出一掌,以不變而應萬變,任由陸玉書三路來,我隻往一路去,陸玉書無可奈何,隻能與齊玄素的手掌對在一起。
此時齊玄素在副心的加持之下,暫時得了天人的修為,雙掌相交,竟是絲毫不落下風。
齊玄素麵露笑意,道:“陸副堂主也不過如此。”
話音落下,陸玉書臉色再變,手臂微微發抖,甚至全身骨骼中發出“劈劈啪啪”的輕微爆裂之聲,炒豆般的響聲未絕,顯然是受了真氣反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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