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胡教德停下了,飛刀映出的景象也隨之定格,隻是隨著胡教德的身體微微晃動著。
很顯然,胡教德還未發現飛刀的異常。這是“天魔眼”的另類應用,不再是純粹的法術,而是以特殊的飛刀作為載體。這些飛刀當然也大有玄機,是專門打造的,工藝並不算複雜,不過因為不是批量生產,卻要花不少太平錢,齊玄素是用不起的。
姚裴輕聲道:“他去了下宮。”
“這上宮與下宮之間的封鎖怎麼跟紙糊一樣?說來就來,說去就去。”齊玄素道。
姚裴道:“你若有天人的修為,又在萬象道宮生活了許多年,想要悄無聲息地去趟下宮,絕非是什麼難事。”
齊玄素仔細一想,的確是這麼回事:“我們要去下宮嗎?”
“當然要去,若論對下宮的熟悉程度,我不如你,你仔細看下,這是哪裡?”姚裴指著碎片中的景象。
齊玄素仔細辨認了片刻,說道:“這裡應該是距離星野湖不算太遠的一處地方。”
“觀星台嗎?”姚裴問道。
齊玄素搖頭道:“不是,星野湖是一個不規則的形狀,所以它的堤岸也是曲曲折折,頗為漫長,這個地方較為偏僻,距離觀星台有著相當一段距離。”
姚裴取出一塊金鑲玉的懷表,看了眼時辰,說道:“再過一刻鐘,如果胡教德沒有轉移,那麼我們立刻趕過去。”
“我們怎麼下去?”齊玄素問道。
姚裴又取出孫合悟暫借給她的令牌:“當然是光明正大地從明堂下去。”
齊玄素不再多言,靜等著一刻鐘的時間過去。
飛刀中的視角隻是小範圍地左右移動,似乎胡教德正在來回踱步,再沒有先前那般高速移動。
姚裴的雙眼望著表盤,看著指針慢慢移動,然後合上表蓋:“走罷。”
兩人離開兌園,直接來到了明堂。
二層的四門都增添了靈官,不過並不阻止旁人進入明堂,隻有在去往一層的位置才會有專門的靈官阻攔去路,不過姚裴出示了孫合悟的令牌之後,這些靈官便痛快放行,到了一層之後,還有靈官把守正門,進出也需要接受盤查。
兩人出了明堂一層的正門,便算是到了下宮。
齊玄素不由感慨萬千,時隔多年之後,他終於再一次踏上了下宮的土地,可謂是重歸故裡。
齊玄素環顧四周,說道:“好像沒什麼變化,還是老樣子。”
“再過幾十年,這裡也是老樣子,一草一木,都涉及到整個萬象道宮的陣法,不是那麼好改變的。”姚裴煞風景道。
齊玄素歎了一聲,沒再多言,領著姚裴往胡教德所在的方向過去。
相較於上宮,下宮沒有那麼多的陣法禁製,守備相對鬆懈,所以兩人在一路上都沒遇到什麼阻礙,很快便趕到了星野湖畔。
胡教德此時站在一片白色的蘆花叢中,隻能看得到上半身,身上插著的飛刀不時閃爍著光芒。
他猛地轉過身來,手中長劍倒映月光,晃了齊玄素的眼睛。
胡教德的麵容極為凶惡,臉上遍布陰雲,滿是煞氣,惡狠狠地盯著兩人。
姚裴麵無表情,語氣也是波瀾不驚,可話語的內容卻不掩幾分失望:“他就在這兒來回踱步,什麼也沒做?”
她在倉促之間設計了一個不算高明的圈套,胡教德好像鑽進了圈套之中,又好像沒有鑽進圈套之中。
齊玄素已經按住了“飛英”的刀柄,緩緩說道:“看來是這樣的。”
姚裴右手兩指之間捏著一把飛刀,清亮的刀身上甚至可以映出她的雙眼:“胡教德,我的耐心有限,我可以給你最後一個機會。”
胡教德終於開口道:“姚裴,你們姚家的名聲是比李家要好一些,可那是因為你們姚家行事低調,真要細細論起來,又能好到哪裡去?落到你們的手中,會有幸理嗎?”
姚裴不再廢話,一揚手,飛刀激射而出。
胡教德雖然已經有所防備,但還是被姚裴提前預料了躲閃方位,所以沒能躲過這一刀,被削去半隻耳朵,鮮血淋漓。
與此同時,齊玄素也拔刀而出,朝著胡教德衝去。
兩人再次交手,齊玄素這次直接用出了“魔刀”,可饒是如此,仍舊是半點不輕鬆,不愧是號稱殺力最強的“北鬥三十六劍訣”,再加上胡教德高出一個境界的修為,又是完全不顧性命的打法,任憑齊玄素再怎麼直覺敏銳,也被一力降十會。
轉眼之間,在不用其他手段的情況下,單純兵刃相鬥,齊玄素已經是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十招中有九招是防禦躲閃,隻有一招能反擊,也相當無力。
若非有姚裴壓陣,齊玄素已經要思量著怎麼脫身。
正當齊玄素漸覺狂性要占據理智上風的時候,姚裴終於出手,速度並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