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善緣惡緣(1 / 1)

崔主事有些頭疼道:“關鍵是如何讓他消停一點,動用武力肯定是不成的。”

“一則是,他最近一直都在玉皇宮中,我們不能直接打進去,刺殺更是無稽之談,這小子本身就有天人修為,無量階段的天人當然可以殺他,不過必須是正常交手,若在守備森嚴的玉皇宮動手,隻要這小子拖延一時半刻,就會有道門的天人趕到,那就不成了。造化階段的天人倒是能行,關鍵是我們請不動這等境界的高人,從來都是人家指揮我們的份,哪有我們去指揮人家的份。”

“二則是,這小子陰得很,上次故意離開玉皇宮,看似是絕佳機會,其實是引蛇出洞,那四名天人至今還下落不明,也不知是帝京道府出手,還是全真道另有安排。總之,這小子身邊極有可能還有高人在暗中保護,姚裴的待遇也不過如此了。”

溫翁並不否定崔主事的說法,說道:“整件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研究了一遍,我發現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這位齊法師的心思縝密,喜歡用律法做文章,哪怕他骨子裡並不認可這個。那麼我們同樣可以這麼做。”

崔主事精神一振:“願聞其詳。”

溫翁不緊不慢地說道:“所謂鬥而不破,就是一個既定的規則框架下進行爭鬥從而爭取更大權力和利益的遊戲,所以經常有人用下棋來比喻,兩者的確有許多相似之處。在這種遊戲中,你當然可以逾越律法的限製,但一定要小心翼翼、百般遮掩,就好似你想偷一個棋子,一定不能被對手發覺。一旦被暴露於天下之間,那就代表棋輸一著。道門三道爭鬥就在這個階段,所以有了第一次江南大案和第二次江南大案,可無論怎麼鬥,還是道門掌權,不會變成佛門或者儒門,這與道佛之爭、道儒之爭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

“在這種情況下,當然可以殺人,不過不能光明正大地殺人,要給殺人的行為加上一個相對合理的遮擋。所以我們上一次動手,先是請了‘客棧’的刺客,然後以此為契機介入其中,渾水摸魚。”

“隻是你們的安排太粗糙,不但被齊玄素一眼識破,還被人家拿著《大玄律》反將一軍。到了這裡,已經棋差一招,應該及時收手,算是止損。可一個不慎又被人家用‘留影石’拿住了把柄,隻能狗急跳牆,一條道走到黑,可人家早有算計,就等著你呢,結果就是一步錯,步步皆錯,被人家牽著鼻子走,最終滿盤皆輸。”

“這就好似是你們想要偷棋子,結果被人家抓了現行。這一次,不能再玩這樣的把戲,我們要在規矩之內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崔主事不是武夫,卻是個武人,他聽著溫翁說了半天,覺得溫翁似乎說了很多,又似乎什麼也沒說,再提到杜玉焰的事情,不耐又來氣:“我看還是給錢少了,兩萬無憂錢,他不要,那就給四萬,我就不信砸不暈他。”“議事就議事,不要置氣!”溫翁倒是心平氣和,“且不說齊玄素值不值這麼多錢,就算他真值這個價格,我們真能拿出這麼多太平錢,齊玄素也不會要。這根本就不是錢多錢少的問題,而是前程和太平錢二選其一的問題,所謂‘不失為富家翁’,你知道‘不失為’三個字是什麼意思嗎?說白了就是退而求其次,但凡有得選,沒人會選富家翁。他有著大好的前程,等他走到金闕的高位上,太平錢就隻是個數字了,所以他肯定會動心,但他一定不會冒險。”

崔主事緊緊地望著溫翁:“溫翁侃侃而談,想來是已有定計,還是不要賣關子了。”

溫翁嗬嗬一笑:“這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人,是人就會有破綻,哪怕是走到了參知真人的位置上,仍是如此,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四品祭酒道士呢?”

崔主事想了想:“關於此人的履曆,我也看過,的確有許多經不起推敲的地方,比如飛舟失事之後,他失蹤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去向成謎,後來解釋是被東華真人救下,受紫微堂之令,以假死隱藏身份,暗中秘密走訪調查。要我說,這裡麵肯定有點貓膩,可一切關鍵資料都在紫微堂的手中,被東華真人直接封存,就是副府主都調不出來。”

“還有,那個嶽柳離的案子,萬修武死了,嶽柳離入獄,兩人都與齊玄素有過衝突,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真要深挖,也能讓齊玄素喝上一壺。可這個案子是萬壽重陽宮辦的,天罡堂小掌堂張月鹿不惜親自下場動用人脈關係,東華真人的兄弟裴小樓主辦,輔理徐小盈協辦,把這個案子辦成了鐵案,除非地師下令徹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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