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真人說這席話的時候,許多習慣於做筆記的副堂主趕忙將紙筆收了起來,至於“留聲符”和“留影石”之類的物事更不必說。
慈航真人示意錢婉開啟禮堂的陣法,隔絕內外,然後才繼續說道:“按照道理來說,這次議事本該由北辰堂牽頭,隻是北辰堂的清微真人如今正在鳳麟洲主持大局,無暇分身,所以隻好由我來越俎代庖。下麵就由北辰堂的陸副堂主介紹具體情況。”
齊玄素意識到,這次議事的確非同尋常。
北辰堂經常與風憲堂並稱卻又高出風憲堂一頭得以名列上三堂,除了因為北辰堂掌握直接武力之外,主要因為它的職權要比風憲堂更大一些。
雖然常說天罡堂對外而北辰堂對內,但所謂對內也是相較於完全對外的天罡堂而言,事實上北辰堂是內外兼顧,對內則肅清叛徒,對外則刺探情報、策反等等。隻是道門顧及影響和臉麵,很少強調北辰堂的對外職能。
本應該由北辰堂牽頭,說明此事涉及了一些機密。如果是對內,在北辰堂因為掌堂真人缺席而無法牽頭的情況下,應該由風憲堂頂替。既然是由天罡堂代替,那麼說明是對外,再聯想到錢婉提及的與西洋人有關,齊玄素立刻意識到應該與聖廷有關。
平心而論,齊玄素進入道門高層以來,接觸的大多都是各種內部鬥爭,這種有關對外的議題還是首次接觸。
那位被
慈航真人提及的陸副堂主並非普通的副堂主,而是北辰堂的首席副堂主,也就是清微真人的左膀右臂,分量相當不輕。
陸副堂主說道:“我這次向大家通報一個重要情況,有關這次通報,除了未能到會的副堂主可以由聯席議事統一書麵傳達之外,其餘副堂主以下,隻口頭傳達,不形成書麵文字,不做記錄,情況隻由相關負責的道士掌握,不做超範圍的傳達。”
說完這個開場白後,陸副堂主步入正題:“關於此事,有些道友已經知道了,甚至就是當事人,有些道友還不知道,我在這裡統一說明。鳳麟洲戰事在清微真人的主持和領導下,進展順利,但其中也有一些坎坷和挫折,甚至是意外,關乎到我道門的安危,不可馬虎大意。主要就是,某些來自海外的、彆有用心之輩,亡我之心不死,妄圖瓦解我道門在東方世界的權威和根基,他們在幕後支持、指使一些具有分裂傾向的地方勢力,比如鳳麟洲的尊攘派,進行一係列破壞行為。關於這一點,剛剛從鳳麟洲回來的齊副堂主應該深有感觸。”
聽到這裡,其他人也都明白了這次議事的重要性,不由得直了直身子,同時也望向齊玄素。
齊玄素順勢接過話頭:“陸首席所言極是,在鳳麟洲的時候,我奉清微真人的命令招安鈴鹿山,就偶然發現了西洋聖廷的教士們向尊攘派的攘道浪士
許諾各種支持,不限於錢款和兵器。除此之外,聖廷的使徒托羅努斯也曾在鳳麟洲短暫現身,雖然沒有具體行動,但其居心實不可問。”
因為涉及到三成金身遺蛻,以及三道和朝廷的暗鬥,所以齊玄素不好說得太過詳細,隻能以“其居心實不可問”一語帶過。
陸副堂主微微點頭:“正因如此,掌堂真人傳令我們北辰堂,讓我們進行了一係列摸底排查行動。其實早在過去多年,我們就已經掌握了部分情況,隻是引而不發。其中,海貿可謂是重災區,許多人以海商的身份為掩護,進入沿海各州,購田置產,看似與普通富家翁無異,實則是一顆顆釘子。亦或是在出海貿易的時候被某些來自海外的特殊隱秘結社收買,成為其爪牙,又重新返回中原,蟄伏起來,伺機而動。在這方麵,我們就需要市舶堂的道友們進行協助。”
“再有,我們內部,某些道士或者道民,忘記了道祖儉樸的宗旨,經受不住利誘,亦或是被美人計等手段拿捏住了把柄,也淪為其眼線耳目。這些情況,我們已經掌握,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釣出大魚,並沒有立刻展開行動,隻是嚴密監視。其中有些人還有著具體職務,大家也都知道,我們道門的宮觀分為四級,分彆是:縣觀、府觀、州宮、道宮,州宮和道宮這一級不必多說,就是府觀這一級,也沒什麼太大問
題,關鍵是最低一級的縣觀,人數眾多,不免魚龍混雜,部分人存在問題。在這方麵,我們就需要紫微堂的道友們進行協助。”
“除此之外,事後如何處置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