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邊,慈航真人和蘇元載拖住了蕭菩薩和張無恨,另一邊,遼王和朝廷的另外一位偽仙則已經深入雲海。
齊玄素當然不能讓他們如願,操縱“蒼天”要將其一口吞下,此乃“蒼天”的本能,就好像水往低處流,隻要開閘放水就行了。
不過出乎齊玄素的意料,遼王手中的“傳國璽”竟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影響雲神洞天,遼王反而順勢借助雲神洞天壓製了“蒼天”,使其不那麼來勢洶洶,由此順利躲過。畢竟雲神洞天本就是“蒼天”的牢籠,“蒼天”能夠外泄氣息,不意味著“蒼天”已經脫困。
兩人沒有被“蒼天”吞入體內世界,沿著正常的道路一路前進,也就是齊玄素和蘇元載上次進來時原定計劃的那條路。
至於這位陪同遼王一起進入其中的偽仙,倒也不陌生,正是曾經在五行山有過出場的西洋聖騎士——龍堡的雷納圖斯。
雷納圖斯曾是為聖廷效力的聖騎士,不過就如張無恨一般,他也以背叛者的身份流浪到東方,受雇於大玄朝廷的皇帝陛下。
聖騎士與聖殿騎士不是一回事,雖然兩者都需要神力,但區彆類似於巫祝和靈官。
靈官和聖殿騎士,都是通過身上的鎧甲直接使用神力,所以受製於人,一旦被切斷神力供應,就隻能束手待斃,比如甲申靈官,道門說審查就審查,他基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聖騎士則是從誓約中獲取力量,與佛門的許下大宏願頗有異曲同工之妙,有些類似於借貸,以較小的代價撬動杠杆,提前獲得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所以聖騎士或者聖武士需要的神力比聖殿騎士更少,在同等神力下,所能發揮的力量要比聖殿騎士更大。
不過這也是一把雙刃劍,雖然可以從誓約中獲得力量,但未能遵守誓約就會導致失去大部分力量,甚至是遭受反噬。
根據誓約的不同,限製也有不同。
雷納圖斯的誓約非常特殊,名為變節誓約,信奉此誓約之人不會效忠於任何人,隻關注自己的力量和生存,且隻對自己抱有信仰,隻有足夠絕望和內心足夠強大的人才能走上這條路。因為軟弱的人總是想要向外求,尋找他人或者神靈作為自己的精神寄托,萬不可能隻對自己抱有信仰。
好處是變節誓約沒有任何限製,而且會獲得比普通誓約更強大的力量。
壞處走上了這條道路的聖騎士會沉湎於暴力和財富,被聖廷驅逐,用聖廷的話來說,這些人打破了自己的神聖誓言,追求黑暗的野心和為邪惡力量服務,其心中燃燒的光耀已經熄滅,隻剩下一片黑暗,就算是地獄使徒們也不願意與這些混亂之人為伍。
雷納圖斯作為一名變節誓約的聖騎士,被聖廷放逐,流浪到了東方,最終選擇服務於東方的皇帝陛下。隻有皇帝陛下才能給予他財富、力量和他想要的一切,而皇帝陛下也有足夠的實力震懾他。
齊玄素現在麵臨一個十分尷尬的境地,雲神洞天被古太平道和大齊朝廷改造加固之後,事實上已經成為一座監牢,專門用於關押“蒼天”。
考慮到域外天魔吞噬世界的特殊性,雲神洞天的空間壁壘遠勝普通洞天,除非按照特殊的方式開啟洞天門戶,然後通過洞天門戶進入洞天,否則不能進入洞天,所以蕭菩薩也得通過與朝廷聯手才能進入雲神洞天。
因為無法突破專門加固過的空間壁壘,所以齊玄素無法在雲神洞天召喚何羅神或者三大陰物,隻能靠他自己,這也是他過來操縱“蒼天”的原因,如果他能召喚何羅神和三大陰物,就可以選擇圍殺蕭菩薩,而不是繞一個圈子。
也許有人要說,齊玄素能在人間召喚“蒼天”,說明“蒼天”可以突破雲神洞天的空間壁壘,豈不是自相矛盾?
這自然不能一概而論,“蒼天”全盛時期堪比三劫仙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如今的“蒼天”已經不足全盛時期的半數,仍舊不是普通仙人可比,所以雲神洞天困不住“蒼天”,若是僅靠雲神洞天就能困住“蒼天”,那麼就沒有必要再去修建陰陽二殿和動用王巨君的遺骸了。
而且齊玄素召喚“蒼天”,也不是徹底放出去,更像是打開部分閘門,放了部分出去。
如今的情況下,齊玄素甚至無法感知陰月亮的存在,他的兵解化身也從偽仙階段跌落回正常散人的水平。
這對於齊玄素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巨大的削弱。
很快,遼王和雷納圖斯已經來到陰陽二殿之外,隻見符籙密布,大門緊閉,無法正常開啟。不過陰陽二殿本質上還要依托雲神洞天,於是遼王再次祭出“傳國璽”,以這件仙物打開了陰陽二殿的正門,步入殿中。
此時齊玄素已經從地下內殿來到地上部分的陽殿。
“齊真人。”遼王停下腳步,望著齊玄素,“我們又見麵了,上次見麵還是在五行山,那時候你隻是一個小小的主事道士,無足輕重,彆人手中的棋子罷了。一轉眼的工夫,已經是西域道府的掌府真人了,還是大掌教的有力競爭者,哪怕放眼整個天下,也絕對不算等閒之輩,真是士彆三日當刮目相待。”
齊玄素道:“我該說什麼?惋惜遼王殿下還沒有成為皇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