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成年男子去抓普通小姑娘,最常見的劇情就是被小孩子在手腕上咬一口,留下幾個牙印,甚至未必能破皮。
可惜小殷不是普通小姑娘,這一口下去,那就不是幾個牙印的問題,差點整個手腕都消失不見。
歸根究底,問題是李家太過自信了,覺得就連齊玄素都拿下了,更何況是一個小丫頭,也就是順手的事情。在李家人看來,大局已定,這不過是收尾而已。
其實齊玄素也犯了這個毛病,他總覺得有“歸藏燈”,能夠料敵先機,不怕這些有的沒的,結果李家從一開始就沒對齊玄素動殺機,“歸藏燈”遲遲不曾預警,待到預警的時候,為時已晚,齊玄素也身陷囹圄。
驕兵必敗,自古皆然。
於是事情的發展既脫離了李家人的掌握,也脫離了齊玄素的掌握,朝著不可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齊玄素落入“社稷九州鼎”中,不由自主地向下墜去,距離上方的鼎口越來越遠。
李長律也沒有給齊玄素逃脫的機會,將鼎口緩緩合上。
在齊玄素的視角中,鼎口合攏,就好似最後的缺口被補全,視線所及,隻有蒼穹天幕,整個世界徹底渾然一體了。
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尺有所長,寸有所短,相較於“太極八卦鏡”的鏡中世界,“社稷九州鼎”的鼎中世界要強出太多了,無論是世界的完成度,還是堅固程度,都不是一個層次的。
想要憑借武力強行打破鼎中世界,不能說無法做到,隻能說很難。
如果齊玄素已經躋身仙人階段,那麼的確可以嘗試一下,隻是如今的齊玄素還差一籌,便斷無可能。
齊玄素繼續下落,終是落到了“天一真水”所化的大海之中。
鼎中吸力並未消失,哪怕齊玄素已經落入海中,還要下沉,往更深處去。
轉眼之間,齊玄素四周皆是無儘深藍,暗流洶湧。
隨著下沉,黑暗越來越多,上方的光亮越來越少,海水越來越重,用西洋人的話來說,水壓變得越來越大。
齊玄素不由想到,何羅神肯定不怕這個,她是何羅魚成道,本就生活在萬丈海底,哪怕沒有得道成仙,也無懼海水之重,更不必說她已經是神仙之體。
齊玄素不是何羅神,多少要受些影響。
此時倒是影響不大,哪怕齊玄素不是人仙,也可以承受千丈之下的海水壓力,因為武夫對於體魄的控製已經達到了極致,可以憑借皮膚抵消化解來自四麵八方的海水壓力。
隻是隨著海水越來越深,壓力也會越來越大,終有齊玄素承受不住的時候。
當然,李家人不是要用海水把齊玄素壓死,而是限製住齊玄素,最終使其動彈不得。
雖然齊玄素不知道李家的具體謀劃,但此時也能大概猜出李家想要乾什麼,自是不肯坐以待斃,要尋求出路。
齊玄素在這方麵有著豐富的經驗,這種自成一方世界的困境,一般都有規律。
比如靈山洞天和雲神洞天,如果入口在洞天邊緣位置,那麼出口一般就在洞天的中央位置。這種上下結構的,從上方進來,那麼出口應該就在下方。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來自下方的吸力會如此之大。
這便有一個問題,越往下走,壓力越大,如果猜對了還好,如果猜錯了,齊玄素深入海底,那便是自投羅網,再無脫身餘地可言。
隻是齊玄素此時也無法可想,隻能一路往下。
他也是華山一條路了。畢竟他不能將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何羅神身上,何羅神能奪走“社稷九州鼎”固然是好,可如果何羅神失手,那也不值得驚訝,畢竟是李家。
想到此處,齊玄素用出“人仙百相”,仿照何羅神的本體,將部分軀體化作何羅魚模樣,開始一路下潛。
李長律手持寶鼎,自然知曉齊玄素的動向,立刻說道:“齊玄素不愧是八代弟子第一人,果然有些門道,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參悟出‘社稷九州鼎’的幾分奧妙,不能再拖延了,萬一真讓他勘破玄機,逃了出來,那就不妙,必須速速前往瀛洲。”
話雖如此,在場的其他人卻是被小殷鬨了個手忙腳亂。
小看小殷是要付出代價的。
秦權渙暫時失去了一隻手,雖然人仙傳承有血肉衍生,但小殷的啃噬可沒有那麼簡單,會損失修為的,當初無識法王被小殷啃了金身,也是大傷元氣,絕非皮肉傷那麼簡單。
秦權渙的修為還不如無識法王,自然受創更深,不僅是皮肉儘空,就連凝練的穴竅以及其中的身神也悉數損壞。沒有穴竅身神,就算生出新的手掌,那也是徒有其表,打不得拳。如果想要重新凝聚身神,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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