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夢遙當然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回答:“這要問你自己,或者直接去問她,這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戰爭。”

“戰爭。”齊玄素又取出一根雪茄,卻沒有點燃。其實他也不喜歡這玩意,隻是他的心情極不平靜,最起碼遠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這麼平靜。

周夢遙反問道:“不然呢?”

齊玄素道:“用‘戰爭’這個字眼,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並不大。”周夢遙靠在椅背上,“在我看來,道門將會是勝者的戰利品,誰能笑到最後,誰將擁有道門。從這個角度來看,你還覺得大嗎?”

齊玄素又把那根雪茄收起來,陷入沉思之中。

“好了,我不便久留,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麼我先行告辭,小掌教。”周夢遙站起身來,重新披好那件大鬥篷。

齊玄素起身相送:“這次多謝了,三娘。”

在周夢遙離開之後,齊玄素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端詳著“靈山洛書”,沉默不語。

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包廂的門再次響起。

齊玄素回過神來:“門沒鎖。”

又有一人走了進來,是姚裴。

“素衣。”齊玄素已經起身迎接。

姚裴沒理會齊玄素,徑直坐下,然後開門見山:“什麼事?”

這不是姚裴的傲慢,她向來如此。

齊玄素也不覺尷尬,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你對姚家了解多少?”

姚裴反問道:“不管了解多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齊玄素道:“你體內的大巫血脈,既是一種常人難以奢求的天賦,也是一種詛咒。不是嗎?為了壓製與生俱來的瘋狂,你不得不修煉‘太上忘情經’,結果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要麼變成瘋子,要麼做個沒有感情的活死人,你沒得選。”

姚裴死氣沉沉的眼神中終於有了些許漣漪,甚至整個人都多了幾分人氣:“你是怎麼知道的?”

齊玄素道:“我剛剛去了一趟幽冥穀,那是姚家先祖們誕生的地方,我在那裡看到了很多彆人願意給我看的真相,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這些真相,所以我想跟你交流一下。”

姚裴沉默了許久,終於是說道:“我隻能說,我知道部分真相,比如說姚家所擁有的血脈並非來自姚祖,而是來自巫鹹,這一切都出自姚祖的手筆。”

齊玄素道:“那你是否知道化解瘋狂的第二個辦法?”

姚裴盯著齊玄素:“不知道。”

齊玄素吐出三個字:“斬三屍。”

姚裴再次沉默了。

齊玄素道:“看來你有所聯想。”

“可我不想告訴你,也不能告訴你。”此刻的姚裴暫時擺脫了“太上忘情經”的影響,恢複了更多的人性。

齊玄素並不強求,轉開了話題:“我記得你有一方印章,叫作‘劍秀山主人’,就是被我誤讀成‘劍秀山主禾人’的那方印章。”

姚裴沒有言語,而是直接取出了那方曾經讓齊玄素鬨笑話的印章。

齊玄素感興趣的不是一方印章,而是印章背後所代表的東西,於是他接著問道:“素衣,你去過劍秀山嗎?”

姚裴道:“當然去過。”

齊玄素又問道:“那裡有什麼?”

姚裴知無不言:“有比天水一心樓更大的藏書樓,收藏了上古巫教、古太平道、閣皂道、造化工程的眾多成果,都說道門以偉大的造物征服了東方世界,那些地方勢力所覬覦的道門奧秘,都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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