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都是套路
現在焦點集中在韋巡撫的身上了,眾人都想看看,大中丞如何對待此事。???? ??s??????.??O?? ???
從剛才亮相時的站位來看,席思危大朝奉肯定對大中丞這次任期具有特殊重要的意義,名義上大概擔任著幕僚師爺之類的職位。
按照江湖官場規矩,就算有一萬個理由,想要把席思危拿下或者帶走,也要先經過韋巡撫的同意,除非有聖旨直達。
這時候,林大官人又跳出來說:「我林泰來常對人講,大中丞是我們官吏應當效仿的對象!
大中丞向來人品端正,做官持正,處事公正!大是大非麵前,絕不容私!」
「大是大非」和「絕不容私」等幾個字,明顯是提點大中丞。
心煩意亂的韋巡撫隻想不顧體麵的罵街,常對人講你娘個頭!
好端端一個江南巡撫回歸蘇州城的迎接儀式,變成了這樣一地雞毛的局麵!
韋巡撫感覺自己被坑了,卻又不知道到底是被誰坑的。
便怒道:「那你林泰來為何不事先對本官稟明!看你就是故意隱瞞案情,行鬼祟之事!」
林大官人連忙委屈的說:「王稅使指示過,抓捕人犯乃是機密之事,事先不可走漏半點風聲,以防止人犯潛藏遠逃。
此乃辦案之常理,哪有抓人犯之前還要先放風給人犯的道理?
人犯一直在大中丞身邊,在下想單獨稟報也沒機會啊!
況且在下已經擔著可能泄密的巨大乾係,不停的暗示說,大中丞身邊有奸邪,讓大中丞不要被蒙蔽!」
韋巡撫:「」
原來伱林泰來剛才說的每一句廢話其實都是坑?
無論程序還是道理,你林泰來都要占全?
席大朝奉也知道,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了。
他也很清楚,這個時候去強行辯解毫無意義。
因為在這個問題上,林泰來明顯是有備而來,準備十分充分,所以自己陷入了巨大的被動,自證清白都很難。
於是席大朝奉在收了自己幾千兩銀子的韋巡撫麵前,直接跪下了。
然後聲嘶力竭的說:「大中丞洞鑒明察,在下實乃被構陷!
關於林泰來對在下的這些指證,在下甘願接受大中丞審理,以還清白!」
這是情急之下所能想出的最好辦法了,既然與準備充足的林泰來直接對線沒用,就以退為進,然後變被動為主動。
隻要把這個所謂的「殺官」案交到韋巡撫手裡審理,那就有的是機會翻案!
而且從道理上來說,「殺官」這種大案重案,交給巡撫審理也恰如其分,不會像林泰來八個案子那麽搞笑。???? ?9??ù??.???Μ ????
彆人都想著置身事外,不沾因果。
隻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某位宰輔公子叫道:「可是大中丞剛下令把嫌犯放了啊!讓大中丞再審理嫌犯合適嗎!」
剛才韋巡撫敢不給申二爺麵子,申二爺現在就敢拆台,這就是因果循環。
眾人便又記起,剛才林大官人抓了席大朝奉之後,還曾經對韋巡撫說過「事涉機密,左右無人時細稟」的話。
但韋巡撫大概是害怕林泰來的武力值,不敢左右無人,並強迫林泰來放了「殺官造反」的席思危。
那麽問題來了,按照大明律例,公開包庇並用權力營救「殺官主謀」的官員,該當何罪?
在審理問題上,這樣的官員是否應該避嫌?
驀然回首,林泰來竟然在這裡也挖了坑,將席大朝奉的退路也堵死了!
今天場麵上能夠一直不冷場,林大官人居功甚偉,一個人貢獻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台詞。
此時又聽到林大官人開腔說:「我林泰來常跟人講,韋大中丞是我生平最敬佩的官員!
而韋大中丞最讓我敬佩的一點就是,在公義麵前,敢於大義滅親」
直到現在,韋巡撫終於能理解,為何剛才自己擺明車馬要整治林泰來時,府縣官員的態度都很不積極。
並不是什麽沆瀣一氣丶包庇豪強,而是所有人都認為,想用八個雞毛蒜皮,充其量就是打人丶占田之類案子,就把林泰來這樣的特大號刁民給辦了,幾乎不可能。
那些比較熟悉基層情況的府縣官員對此十分不看好,懶得白費力氣,所以就推諉敷衍了。
事已至此,韋巡撫看向府縣官員,希望能有人站出來打個圓場。
但眾位官員大都是沉默不語,顯然不想沾惹這種巨大麻煩,真的犯不上。
大明官場體製與後世雖然多有近似處,但也有些根本性的區彆。
比如所有官員都是朝廷命官,地方上知縣也好知府也好,都是朝廷直接任命的,而不是由巡撫任命和罷免,比後世的獨立性稍強一些。
所以大明官場上有些事情,在後世人眼裡簡直匪夷所思。
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地方官員拍上司馬屁所能得到的收益,與後世相比也略少一些。
巡撫又不能一言而決把知縣提拔成通判,也不能一句話把知府降級成同知。?(ˉ`???′ˉ) ? ? ? ????????Ж.?σ?? ? ? ? (ˉ`???′ˉ)?
官員們心裡都有杆秤,為了「殺官造反」的大麻煩,去巴結巡撫非常不值。
還有,做官的人考慮問題,必須要全麵!
被暴徒圍攻的王稅使他哥還是王司徒呢,那人比巡撫還大。
如果幫著韋巡撫把嫌犯開脫了,那王司徒丶王禦史丶王方伯們怎麽想?
官員們不願意說話,但申二爺還是那麽不給韋巡撫麵子,跳出來建議說:
「於情於理,應該讓王稅使親自審問!他是受害之人,肯定會儘力找出真相。」
席大朝奉登時魂飛魄散,憑林泰來與王之都的關係,去王之都那裡被審,還能活命?
以王之都的作風,說不定直接委托林泰來代替主審了!
韋巡撫還是想保住席大朝奉小命的,展露出幾分急智,指著長洲知縣袁宏道說:
「那為什麽要舍近求遠,不委托袁知縣審理!王之都是受害之人,難道袁宏道就不是?」
比起有背景又獨立於地方的王之都,袁宏道這個下屬地方官當然更好「擺平」。
然後韋巡撫又直接問袁知縣,「本院若委托你審理,你接收不接收?」
袁知縣愣了愣,答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