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調虎離山
在原本曆史上,蘇州知府石昆玉以打擊豪強而聞名,在蘇州抓住了申家人違法的把柄。
當時在彆人眼裡,巡撫李淶和申首輔交情很好,而且首輔申時行確實也想讓李淶把事情擺平。
按照正常套路,巡撫李淶的辦法不外乎以下兩種。
要麽找知府石昆玉談判,進行利益交換;要麽利用職權,強壓石知府,幫助申家人脫罪。
結果李淶的行動讓後世人匪夷所思,他居然非常無厘頭的憑空誣陷石知府,直接指控石知府貪汙了吳縣縣庫五千兩銀子。
石知府當然不可能承認,然後李巡撫就這樣與石知府激情互噴,矛盾大幅度升級。一下子把事情徹底鬨大,到了朝野轟動的地步。
朝廷派人去蘇州查了查,結論就是石知府清清白白,完全沒有貪汙。
由於石昆玉之前製造出了好名聲,李淶這種「汙人清白」的行為立即引發了巨大的公憤。
接下來就是常見的戲碼,一乾清流言官瘋狂圍攻巡撫李淶和疑似幕後指使者申首輔。
李淶扛不住壓力辭官了,申首輔也心累的不想乾了,就和李淶前後腳一起辭官了。
每每想到這段曆史公案,林大官人就覺得,巡撫李淶的表現像是一個臥底,是敵對勢力埋伏在申首輔這邊的自殺式人肉炸彈。
不然的話,李淶那些行為動機根本解釋不通。
所以一看到新知府叫石昆玉,新巡撫叫李淶,林大官人立刻就明白,陰謀來了,而且提前三年來了。
站在上帝視角,林大官人當然也能看出,彆人如此大費周折,主要目標肯定不是自己,而是申首輔。
因為拿出一個頂級巡撫加一個頂級知府為代價,隻為打死一個林泰來,那顯然是不劃算的。
畢竟在高層政治人物的眼裡,他林泰來就是申首輔的一個黨羽而已。
所以還是讓申二爺招搖過市,繼續大拆大建,繼續兼並田產,站在最前排賣個破綻吸引敵方火力吧!
敵人從申二爺這裡入手,才能直接牽扯到申首輔!
這就是林大官人敢於暫離蘇州,前往揚州的底氣。
反正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大致套路,等到出了事情後,林大官人再回蘇州收拾爛攤子就行了。
與此同時,林大官人也有心訓練一下組織的抗壓性,看看自己不在蘇州時,社團上下能不能承受一定壓力。
如果隻因為自己不在蘇州,社團稍微遇到壓力就能崩個盤,那這兩年時間的經營就算是白費了,還不如趁早解散!
這次去揚州城,林大官人帶了一百「家丁」和數百蘇州衛漕軍,以及蘇州府本年度第一批運往揚州水次倉的漕糧,共計五萬石。
還有幾個特殊人物,也自帶船隻和資金,跟隨林大官人前往揚州城,那就是蘇州書畫界的代表,有蘇州書畫市場頭號操盤手丶經紀人張鳳翼丶頭號造假聖手陸士成等人。
脫離了蘇州城那個忙到飛起的環境,林大官人心情不錯,悠閒的坐在船艙裡,哼著小曲看著兩岸春光。
右護法張武閒著無聊,就對林大官人說著話:「坐館又不是第一次與揚州,為何如此開心?」
林大官人答道:「先前去揚州,總是顧慮太多,所以束手束腳,未能儘興。
而這次終於可以放開手腳了,為所欲為了,怎麽能不使我開心?」
張武頓時大驚失色:「坐館使不得!現在就攻占府縣城池,是不是太早了點?」
林大官人大怒道:「你哪隻狗眼看到我想要攻占府縣城池?」
張武答話說:「坐館第一次去揚州,就產生漕軍嘩變要挾巡撫;
坐館上次在揚州,又產生了兵變,連續抓了巡撫丶巡按丶兵備道,這還叫束手束腳?
那麽放開手腳又是什麽樣?除了攻占府縣之外,我真想像不到了。」
「你滾出去!我說的是女人方麵!」林大官人沒好氣的斥道。
林大官人的意思是,這次不用顧及孕婦情緒,很多事情可以想乾就乾了。
張武灰溜溜的去了甲板上吹風,但船艙裡還有左護法張文,對林大官人說:
「我聽到消息說,揚州城裡賭坊已經開出了賠率,賭坐館再到揚州時,會不會又產生嘩變或者兵變。」
張文這也算是變相提醒林坐館,兵變就像是「狼來了」。搞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如果次次都用這種手段,隻怕就沒效果了。
關鍵是三番五次的搞兵變,朝廷那邊也說不過去。
林大官人也沒辦法啊,他在揚州城又沒有勢力根基,也沒有民意基礎,不靠漕軍又能靠什麽?
揚州城巡鹽察院中,巡鹽禦史蔡時鼎放下了信件,陷入了深思。
信件中有兩個「指示」,一是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