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林氏鹽業走私了
萬指揮這人善於見風使舵,為人處事滑不溜手,先前林大官人雖然可以與萬指揮合作,但不敢徹底信任。
如今約定兩家婚姻後,便可以對萬指揮稍稍增加一點信任了。
畢竟在這時代,婚姻還是個很嚴肅的事情,定下婚約往往就等於是兩家結盟,退婚悔婚也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比如那位反張居正奪情起家,挨廷杖後又把掉落皮肉製作成臘肉作為紀念的趙用賢,幾年後就因為女兒退婚問題,遭到攻訐。
結果一個快入閣的大學士種子選手,就因為女兒退婚這點說不清的破事,被罷官了。
這無厘頭的程度,堪比曆史上的申首輔辭官。
東林黨領袖之一高攀龍,也是在趙用賢退婚這事上勇於發表意見,被貶後又辭官,回老家講學去了。
不得不說,萬曆朝黨爭特點真的就是廟亂妖風大丶水渾王八多。
很多人都是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事情,就莫名其妙的倒台了。
想到這裡,林大官人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心,就算混官場,也不能放棄武力。
萬指揮不知道林大官人思路有多麽深遠,還在很積極的詢問說:「下一步怎麽鬨事?控製在多大規模?嘩變還是兵變?」
林大官人答道:「運司還沒有報複我呢,哪來的鬨事理由?我們不可妄興無名之師啊。
等我再逼一逼運司,爭取讓他們早日開展報複。」
萬指揮想了想說:「運司除了從鹽業動手,確實也沒有其他報複你的辦法了。」
要玩武力大概率是打不過,上告估計也告不動,鹽務衙門想要報複林泰來,除了在權力範圍內的鹽業動手,還能怎麽辦?
送走了萬指揮,林大官人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等二哥林運來到了,然後加上陸君弼和萬指揮,林氏集團在揚州分部的組織架構差不多要成型了。
一個「虛君」名義東主,一個「首相」大掌櫃,一個鎮守邊關的「總兵」。
三個人各有側重,各司其責,然後又能互相製衡。
唯一比較難安排的就是吳氏夫妻了,主要是吳田氏的定位比較尷尬,林大官人目前也沒明確思路,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又回了內院,進屋安歇。一夜無話,次日天亮後,林大官人高臥不起。
有婢女站在臥室門外稟報說:「那位吳田氏到了院門,等著大官人起來。」
白秘書一語雙關的問:「你們兩個之間有事?」
林大官人翻身要下床,嘴裡答道:「我們能有什麽事,隻是今天還要一起去運司衙門,繼續尋釁滋事!
大概時間不早了,所以吳田氏等不及,我也該走了!」
白秘書卻捏住了林大官人的把柄,「你昨天不是說,要在床上講講為什麽朝廷肯順伱的意,共包含五大點和二十小點?
昨晚你也沒顧得上說,現在不來教導教導奴家嗎?」
林大官人一氣嗬成的說:「第一,黃淮水利十分緊要,一旦出問題,運河這條生命線就斷了。
所以這裡天下河工最重要的地方,朝廷不敢不重視,有地方主動請求運糧賑災,朝廷當然樂見其成。
第二,蘇州到淮安府交通便利,也不算太遠,從蘇州運糧到災區快捷方便。
第三,朝廷決策有個原則,就是喜歡遵循舊例,參考成法,遇到拿不準的事情,就看有沒有先例作為依據。
運糧到災區,然後換取鹽引,明顯是引用了開中法舊套路,朝廷那邊就沒道理反對了。
第四,這兩萬石糧食明麵上是吳縣濟農倉出的,並不是私人市恩,所以也不存在原則性問題。
第五,最重要的是朝中有人好說話,所有的道義都有了,那順水推舟就很容易。」
白秘書:「.」
這裡麵還真有這麽多條條道道?
還有,難道她留人在床上,真是為了聽這長篇大論嗎?
林大官人說完了後,就穿衣服出去了。
到了外麵,與吳田氏彙合,然後又聚集了八十名「家丁」,大搖大擺的前往鹽運司。
到了地方,林大官人也不深入,就大馬金刀的坐在了鹽運司前堂。
八十名手下就羅列在堂前,使棍弄棒練習身手。呼喝之聲不絕於耳,場麵熱火朝天。
本該在大門丶前堂丶前院值守的書吏丶鹽丁,都儘忠職守的遠遠在邊上看著。
有個胡姓年輕鹽商今天恰好到運司衙門來辦事,但是才進大門就嚇了一跳。
恍恍惚惚間,他還以為到了綠林好漢的聚義廳。
林大官人坐在簷下太師椅上,正百般無聊,看到有個遍體綾羅的年輕人進了大門探頭探腦,就招手道:「過來說話!」
年輕人膽氣壯,就上前道:「這位官爺請了,在下徽州胡萬安,今日到運司來辦事。」
林大官人隨口道:「這麽巧?我也是來辦事的。」
然後又抱怨說:「就是這運司衙門的服務越來越差了!我已經在這裡坐了半個時辰,連個出麵接待的人都沒有!」
胡萬安還要在鹽業吃飯,哪敢接這話,隻能尷尬的笑了笑作為回應。
林大官人又問道:「你也是鹽商?有多少鹽引啊?」
胡萬安答道:「小本經營而已,窩本二千引。」
其實他們胡家有錢,但卻是木材行業的,父親決定準備進軍鹽業,他這個當兒子的先試試水。
林大官人大手一揮,「運司做事這麽差,我看鹽業以後肯定越發難做了!
你們小鹽商何必還費這勁,不如把鹽引租給我們林氏鹽業,每年白拿個分紅豈不輕省?」
胡萬安:「.」
再見,不,最好再也不見。胡萬安轉身就走,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鹽運司。
如此這般,林大官人就堵在鹽運司前堂,遇到來辦事的鹽商,就直接請求租鹽引。
看看坐在簷下的雄壯巨漢,再看看周圍八十個大漢,但凡是被林大官人問話的鹽商,沒有不被嚇跑的。
這個時候,其實費運使已經不在鹽運司裡了。他微服從後門出去,直奔巡鹽察院。
之所以說七品巡鹽禦史是從三品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