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長生不老藥,掀桌子(12k)
總部長沒有給溫言多少意見,他不在場,得到的消息,都是二手的,有滯後性的,真實的感受是肯定不如溫言這個一線成員,他隻是道。
「老天師的法劍,送到的時候,你手機會接到通知,你注意接收一下。
能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足夠了。
遇到任何情況,第一時間撤退,不要勉強。
南洋有八個地點,都可以有人接應你。
你可以察看一下手機,先加載了,預防沒有信號。」
這邊掛了電話,總部長看著最新的消息。
南洋聯盟的東麵和南麵,已經有其他地方的艦隊在靠近了。
而另外半球,正好是白天,那邊已經在開始宣稱大麗花號的歸屬。
歐羅巴的教會,還有其他力量,也想趁機進入南洋聯盟。
隻不過,神州這邊什麽都還沒說呢,南洋聯盟本地就有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主動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拒絕了歐羅巴那邊的所謂援助。
而十秒鐘之前得到的最新消息,南洋聯盟其中一個小成員,有個宣傳是在某個島度假,能在這小成員國裡排前十的領導,暴斃而亡。
醫院的說法是猝死,具體如何,沒正式宣布,但懂的都懂到底是怎麽回事。
「讓溫言去這種糞坑,實在是委屈溫言了。」武當掌教說話毫不客氣,但這會兒,大家開個小會,也沒人說武當掌教說話太粗俗。
大家隻覺得,糞坑的形容,的確是很貼切。
這件事無論結果如何,都會對人的身心造成嚴重且長久的衝擊。
也幸好溫言是練武的,要是個修道的年輕人,怕是都得先給道心整個形。
弄不好這一口火氣一次性發不出來,後麵所有相關的東西,都得倒黴個六十年。
道爺執拗起來,那可是誰都勸不住的。
小會開了一會兒,便各自退了下去,各自開始做彆的事情。
扶餘山的代表是最先退的,太師叔祖覺得如今這場麵,還有溫言之前的話,不管彆人做不做什麽,他們必須要做點什麽了。
太師叔祖讓四師叔祖給小僵屍打個電話。
電話撥通,雀貓接的。
「哎喲,四師叔祖,您有什麽吩咐?是找小燒包嗎?她在看電視呢,您等下啊,我去叫她。」
「不用刻意叫了,你們給開個窗口。」
「好嘞。」
扶餘山最大的那片廣場上,幡旗丶法壇丶法旗丶牌位等等,都已經擺好。
太師叔祖都換掉了平時穿的樸素道袍,換上了一身頗有些華麗的赤色道袍。
太師叔祖站在法壇前,麵色肅穆,距離幾千公裡遠,又跨越了國界,他當然沒法隔這麽遠隔空做法。
但是預防萬一,他得防著神州內,是不是有人有什麽想法。
大政策方向開始轉變,一直壓著的東西就要開始有條不紊的推行了。
以往豐富的經驗教訓,無不在告訴他們,這種變革,尤其是大變革,注定了不可能讓所有人滿意。
不滿意的人,一般情況下,也不可能全部隻是嘴上逼逼兩句。
而另一邊,甘棠走出了僵屍洞,通過小僵屍開的窗口,來到了德城。
必要的時候,扶餘山就要殺雞用牛刀,獅子搏兔儘全力,中間的過程,他們不會隨便插手,現在這事,是溫言在踐行自己的武道。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溫言沒事,要是有意外情況,那他們就要立刻插手了。
當甘棠出現在德城,距離溫言家不是特彆遠的衛氏醫館裡,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的衛景,驟然睜開眼睛,微微抬頭,向著溫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衛景眼中帶著一絲愕然,心裡納悶。
溫言家那邊可真是個奇怪的地方,什麽奇怪的東西都有,現在連飛僵都有了。
不過,飛僵?
現在就有飛僵了?
曾經留下來的?扶餘山的?
正琢磨著呢,衛景苦笑一聲,得了,不用猜了,馬上就會見到了。
就那麽一眼,隔了這麽遠,依然被對方感應到了。
他坐起身,將桌子上的一盒涼了的炸雞,放到了微波爐裡熱了熱。
尚未熱好的時候,就見一個人影無聲無息的從天而降,落在了衛氏醫館的門口。
甘棠昂著頭,看著衛氏醫館的牌匾,非常普通,普通到像是列印的標準字體,但那個衛氏二字,卻讓她想到了點什麽。
就在這時,衛景已經出現在玻璃門後麵,拉開了大門。
「彆看了,先進來吧。」
甘棠打量著衛景,一臉的震驚和不確定。
「衛……衛醫師?」
「進來說話吧,要是在彆的地方,你已經被拍到,觸發烈陽部的自動係統了。
幸好這裡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樣,有資格接收到這個提醒的人不多。」
甘棠一臉震驚的進入到衛氏醫館裡。
正好這個時候,微波爐發出了聲音,提示已經熱好了。
衛景將那一盒炸雞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坐下聊吧,我這裡你能嘗一下的東西,就隻有這個了。
巫祭親手醃製,親手炸的炸雞,有一些特彆的味道。
你應該可以嘗到裡麵的味道,很特彆,嘗嘗吧。」
衛景有種見到了熟人的放鬆感,幸好來的人他認識,省去了很多麻煩。
甘棠腦殼都是嗡嗡的,她坐下之後,滿心疑惑,隻是幾句話,她便確定了,這不是長得像,這真就是一個人。
「衛醫師,您怎麽……」
「先吃東西吧,慢慢聊。」
甘棠拿起一塊炸雞看了看,平平無奇,跟她見過的炸雞的確沒什麽區彆,可能是因為涼了之後又用微波爐熱了熱,賣相都沒那麽好了。
她嘗了一口,卻嘗到了味道。
若是往日,她肯定很喜歡,可今天,她是顧不上這些了。
「衛醫師,您也是僵屍?」
「不是,我隻是一個醫師。」
「那……」甘棠猶豫了一下,後麵的話,還是沒問出口。
她隻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一千多年前,她還活著的時候,就見過衛景。
第一次見到衛景的時候,衛景是跟孫真人一起出現的。
那時候是孫真人給介紹的,說這位是衛醫師。
甘棠那時候還年輕,隻是站在後麵看,但這位年輕的醫師,她卻是記下了。
按照那時候的規矩,是師丶工丶生,最早的醫生的稱呼,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萌芽的,隻不過那時候用的不多,知道的人也不多。
而能被稱之為醫師的,都是頂尖的杏林高手,手裡麵必定是有足以開宗立派絕活,某一方麵出類拔萃到天花板級彆。
當時地位尊崇的孫真人,也就是如今藥王山供奉的老祖,都親口這麽介紹,自然沒人懷疑什麽。
甘棠記得,她總共就見過衛景三次,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哪想到,一千多年過去了,她又見到了衛景,而且衛景似乎還是個活人。
她不敢再問根底,因為她想到了,曾經的長生不老藥傳說,從很久很久之前,就在流傳的傳說。
要是牽扯到這些,她再問就不合適了。
畢竟,衛醫師曾經是有恩於她們家,她不但不能繼續問了,現在想的也是怎麽幫衛醫師隱藏下身份。
像僵屍一樣,靠著沉眠,靠著進化,躲過了歲月,又恢複了意識和記憶的人,未必就沒有彆人了。
衛景看著甘棠似乎有些緊張,他笑了笑。
「不要想那麽多,我現在在這裡挺好的,我很喜歡這裡,沒人在乎我是誰,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鄰居,普通的開醫館的人而已。
倒是伱,怎麽跑到這裡了?
因為溫言?」
甘棠點了點頭。
「恩,有些事情,我不能不管,溫言這孩子乃是當代烈陽,而且,最重要的,他是個好孩子,比扶餘十三祖更好。」
甘棠將南洋聯盟那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溫言現在正在那邊,帶著幾十萬亡魂,而那裡太吸引目光了,說不定會有彆的東西要插手。
衛景恍然,他現在才徹底確定,他在這裡根本沒人關注他的核心原因是什麽了。
因為他離溫言太近了,有資格查的人,不會去查,有可能會去查的人,卻根本沒有這種權限,而且他們也不會多事。
溫言找他給病人看病,看起來他似乎是要露頭了,實際上,這樣反而更安全。
按照神州人的性格,所有的職業者,都不會喜歡有人查自己身邊的人。
隻要沒有危險,溫言的地位越高,那麽跟溫言有接觸的人,有資格去看他們資料的人,就越少。
而他就正好處於不算特彆親近,卻又不遠的位置上,更不會有人去查他。
這不是得罪他,而是平白無故去得罪溫言。
衛景念頭一轉,就想明白了這些,他看著甘棠,道。
「那你就去吧,南洋的人,對神州的感情還是有些複雜的。
我聽說過的,曾經從神州逃走,或者被驅逐的。
不是下南洋,就是東渡去了隔壁島國。
這些在以前,算是後患比較小的方向。
畢竟是要出海。
早些時候,還有從神州往西走的。
但是被那群漢使搞了兩次之後,從陸地上西去的人就少了,敢接收的人也沒了。」
說到這,衛景微微一頓,道。
「有人知道溫言在那邊發揮的作用嗎?」
「開始的時候知道一點點,後麵肯定就不知道,那已經是非人力所為。」
「所以,現在是南洋的人怕溫言當漢使呢?還是神州裡有人,想讓他變成漢使?」
甘棠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句話。
乍一聽,是問是不是有人想溫言死?
可再琢磨一下,就不是那個味道了,用漢使來代稱,的確貼切一點。
「我不知道,所以,要是有需要的話,我便會過去,神州選擇的方向要變了,我出麵未必是壞事。」
「那你去吧,以後來日方長。」
「好,衛醫師,告辭。」
甘棠也沒耽擱時間,她隨時都有可能要過去的。
等到甘棠走後,衛景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湯,遙望向南方,他還真沒想到,南洋那邊出了這麽大事。
神州這邊,鬨到幾十萬亡魂出巡,還能扛起伐不義大旗的情況,幾千年下來,好像也就兩三次。
不過,南洋……
衛景思來想去,還是來到一間房間裡,將一幅古畫打開,掛在牆上,點了一支香。
「有個事情,我覺得還是得請你關注一下。
我知道你們的規矩,放心,不是請你直接插手。
要是有一些東西,想要讓溫言變成漢使的話,你就幫幫忙。
畢竟,他做的事情,有資格得到支持。
而且,我也算是托了他的福,能安安穩穩的生活在這裡。」
衛景隻是燃了香,卻沒有擲茭。
他覺得他問了,可能反而不好,還是保持點默契吧。
……
南洋聯盟,溫言的進度很快,他不管收尾,不管後續,管殺不管埋。
到了後麵,南洋聯盟裡甚至出現了一些奇特的景象。
很多原本應該是來攔著這些亡魂的職業者,卻都在冷眼旁觀,甚至有些人,還將想要逃的人都扣了下來,或者拖著他們。
心裡坦蕩蕩的人,自然清楚,他們就算被那片長河正麵衝刷過去,最多也就是被冷氣衝了一下,對,甚至都算不上被邪異之地的龐大陰氣衝。
而跟這些事有關係的人,卻都嚇尿了,他們都知道,前麵倆地方,已經有不少人被帶走了。
尤其是那些亡魂大軍,神出鬼沒,一會兒在這裡,一會兒又在一千多公裡之外,這誰繃得住。
亡魂大軍尚未到,有些地方,就已經開始了騷亂。
有些武裝之間,已經開始了衝突。
第三個地點,被橫掃而過。
第四個地點,南洋聯盟的東南邊,當這裡被掃過的時候,太陽已經馬上要升起,東方已經破曉。
溫言馬不停蹄,帶著幾十萬亡魂,前往最後一個地點。
這是他專門規劃好,算過時間的,將第五個地點,放到了最後麵。
因為第五個地點,在南洋聯盟的最西邊,在半島。
而這裡,與第四個地點,差了四五個時區。
這就意味著,當第四個地點,開始日出的時候,第五個地點距離日出還有至少四個小時的時間。
以這條亡魂長河彙聚的越多,越來越快的奔騰速度,時間上是肯定足夠了。
甚至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多清掃一些地方。
無論那老板要做什麽,他現在都不可能停下來了,他必須要徹底做完現在要做的事情。
來到了南洋聯盟的西邊,在山林之間衝刷而過,激起暴雨傾盆,山中,一個個亡魂從地下鑽出來,加入到大軍之中。
溫言已經不想現在就去關心這裡的某些人做了什麽,他隻想送他們去死。
他跟顏誌崆的理念不太一樣,他是真不關心這些人怎麽死,他也沒有那種慈悲。
他隻覺得,這些人快點死了,死的徹底點就行,過程不重要。
一天之內,遭遇這麽大的心神衝擊,他都有些覺得荀子說的沒錯,內心裡不止一次生出「累了,毀滅吧」的情緒。
當從第五個地點的路出來,掃蕩了一個小時之後,天空中天象頓時出現了變化。
那黑雲之中,閃爍的雷霆,仿佛受到了吸引,化作一道道粗大的雷光,從天而降,落在這條陰氣和怨氣彙聚成的亡魂長河裡。
至陽至剛的力量,落入其中,瞬間便有大批的亡魂,瞬間被打碎,整條長河都被強行擊穿。
但是轉瞬,那些麵對如此天雷,如同紙糊的一樣的亡魂,卻又在這條陰氣和怨氣的長河裡重新凝聚了出來。
他們的力量已經彙聚到一起,融入到這條長河裡,他們自身也已經隨著時間流逝,融入的越來越深,好處則是,一般的力量,已經很難徹底殺死裡麵的某一個亡魂了。
溫言抬起頭,感受著天雷的力量,心中生出一個明悟。
過百萬了。
百鬼巡遊。
終於引起質變了。
此刻的表現便是質變的一種。
天空中雷霆不斷落下,轟入到這條長河裡,天雷幾乎將整條長河全部洗煉了一遍之後,便隨之消散。
天空中厚厚的黑雲,似乎都變薄了一些。
整條長河裡,也多了些不一樣的味道,那濃鬱到極致的陰氣裡,開始多了一絲陽氣,每個亡魂身上的印記,都好似在發光。
那些印記便是陽氣的來源,隻不過,這一次的陽氣卻並非來自溫言了。
完成了雷霆蛻變,又終於過了百萬之後,那些亡魂齊刷刷的轉頭,向著東南的方向望去。
同一時間,在這條長河裡的溫言,也仿佛在同一時間獲得了這些亡魂的視野。
他看到了世界是灰色的,但是有些人身上沾染鮮紅色的血跡。
有些是雙手上沾染著,有些是嘴上沾染著,還一些,是全身都像是被鮮血從頭澆到腳。
那鮮紅的血色,在完全是灰色的世界裡,簡直如同黑夜裡的燈塔一樣顯眼。
這下溫言知道,為什麽亡魂不會認錯人了。
相隔甚遠的距離,他們都能清晰的看到,感受到。
而此刻,東南方向,一道血色的光柱,佇立在天地之間,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天接天連地的血色瀑布,隻是光暈,都能照亮了那邊的天空,將那裡染成了血色。
所有的亡魂,全部齊齊轉頭,長河奔騰,轉了一個圈,便以極快的速度,向著那邊衝去。
那裡必然就是罪魁禍首所在的地方,當亡魂的數量堆疊過百萬,又被雷霆洗煉,完成了質變之後,最大的仇恨標記,就再也隱藏不住了。
溫言遙望著天邊的血色,被長河托著,在半空中飛速向著那邊靠近。
現在他明白為什麽老板根本不著急了,他知道這些亡魂彙聚到一定程度,肯定會去找他。
而就算是溫言,也不可能攔得住這種情況下的亡魂。
……
南洋中部的地方,地下的交點裡,老板已經完成了祭壇的構建,但是周圍的五根柱子,全部坍塌了。
他依然很平靜地做自己的事情。
當完成了之後,他伸手一翻,手中多出來一個古樸的銅鼻卷軸。
他打開卷軸的瞬間,便見他身前不遠的地方,黑煙從地下升起,卷動的黑煙之中,一個人形的羊頭怪物,從裡麵浮現了出來。
「按照約定,我幫你在南洋紮根,幫你建立了教派。
現在輪到你來回報了,幫我拖延足夠的時間。」
羊頭怪物怪笑了一聲。
「不做任何限製?」
「是,不做任何限製。」
隨著老板的話音落下,羊頭怪物的雙手雙腳,還有脖子上,便浮現出了鎖鏈。
那些鎖鏈在浮現出來的瞬間,便絲絲崩碎,徹底消散。
羊頭怪物大笑著活動了一下身體,周身便開始浮現出黑煙,它的身軀也在翻滾的黑煙之中,漸漸消散。
「如你所願。」
距離這裡僅僅隻有幾十公裡的地方,一座小城裡。
這裡的教堂裡,沒有十字架,彩繪玻璃的上繪製的也不是人物,而是一顆羊頭。
教堂裡,黑煙浮現,飛速地覆蓋到這裡的一切。
牆壁上,開始出現了腐朽的痕跡,地麵上翻滾的濃濃黑煙裡,開始出現一道道雷火的痕跡。
伴隨著轟隆隆的聲音,羊頭怪物站在高台上,舉著雙臂,帶著激昂的音調,高聲吟誦著未知語言的咒文。
伴隨著他的吟誦,地麵上翻滾的黑霧緩緩的向著兩邊散開,大地開始震顫。
下方火光閃耀著,一個個猙獰醜陋的怪物,從裡麵爬了上來。
羊頭怪猖狂的大笑著,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
被人召喚過來,建立了教派,受到契約的束縛,幫那個人做了一係列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尋找交點,構建一些東西,教給對方如何炮製靈魂等等。
就是等著有一天,獲得完全的釋放,失去很多本應該有的限製。
地麵上的裂縫,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