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重啟舊案,情報網(5k)
範澤雲來自首,無論從任何角度,溫言都沒理由攔著人家。
哪怕範澤雲來自首之後,八成後半輩子都得蹲到死,或者都沒後半輩子了。
哪怕範澤雲如此光明正大的自首,按照規則,烈陽部就必須重啟塵封的卷宗,必須重新調查曾經的案子。
按照現在的規矩,隻要範澤雲初步審訊的時候,給予了以前沒記錄的新線索,新口供,判定屬實的概率不低。
那麽,這舊案就一定得重啟。
這就是範澤雲想要的,他已經活夠了。
下冥途的時候,溫言就看出來了,這家夥有很嚴重的自毀傾向,根本不在意死活。
他在意的就隻剩下兩件事,一個是道哥,一個就是當年的事情。
當跟著溫言一起下了一次冥途,又被溫言救了回來,再加上溫言之前見到道哥的反應,範澤雲就已經確信,可以將道哥托付給溫言。
如今難受的就不是範澤雲了,而是彆人。
關中郡部長就挺難受的,當年的案子,他當然知道,就憑他跟蔡黑子的關係,他就不可能不知道。
當年那案子是當年的蔡黑子帶隊,現在的總部長督辦。
蔡黑子一口氣得罪人最多的一次,就是那一次。
年輕的蔡黑子,又臭又硬又剛,他的確是能最大限度辦下去的人,但同樣,這也是最得罪人的活,當年好幾個大佬都被牽扯到了。
在靈氣複蘇這件事本身都還有爭議的時候,削減烈陽部經費和權限,甚至是裁撤掉烈陽部的聲音,在那時候是最大的。
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年輕氣盛的蔡黑子,在所謂的受害者家屬的要求下,為了不坑了整個烈陽部,開始了妥協,自那時候他就變了。
從一個又臭又硬又剛的鐵頭娃,漸漸變成了,明明他做的事情,讓人氣得都想抽丫的,但還是捏著鼻子忍了。
再漸漸的,變成了哪怕你事後真的罵罵咧咧,真的去抽這狗日的,也沒法否定事情本身,沒法說烈陽部的不是,隻能罵蔡黑子,事情卻還是該做了還得做。
到此,蔡黑子終於變成了蔡黑子。
作為被蔡黑子得罪過的人之一,關中郡部長當然知道這一切是從哪開始的,哪件事對蔡黑子的影響最大。
如今有人直接來自首,承認這件事,再聽說這人是跟溫言一起來的,哪怕還沒初步審訊,關中郡部長就眼前一黑,心裡明白,八成是真的。
尤其是問了溫言,溫言說這人根本不是他抓的,關中郡部長就更確定,事情肯定是真的。
這種事,他可沒法做主,但他也沒法不收。
如今聽著打著電話,聽著溫言的話,關中郡部長思來想去,道。
「難得來我這一次,這是第一次來關中郡單位吧?來上來坐坐,等下一起吃個飯,讓你嘗嘗關中菜。」
「我在關中郡生活了十幾年。」
「哎喲喂,那不更好,吃點家鄉菜,算了,也彆等了,咱現在就去,我定位置了啊,你在一樓大廳是吧,等著,我馬上就下來。」
關中郡部長根本不給溫言拒絕的機會,說完啪的一下就把電話掛了。
溫言看著電話,略有些愕然,他當然知道這是要乾什麽,他本來也不是要為難關中郡部長。
隻是很多事,都是有規矩的,範澤雲在關中郡生活這麽多年,現在要是忽然自首,卻越過了關中郡,那反而是給找麻煩。
現在按照規矩,正常走程序,至少關中郡烈陽部是肯定沒問題。
溫言沒走,等了幾分鐘,就見關中郡部長下來了,直接拉著溫言的手臂,說什麽都不撒手。
「走走走,回家了,哪能就這麽走了。」
關中郡部長拉著溫言,也沒去吃什麽大餐,就找了家地道的泡饃店。
「這家的水盆羊肉地道,月牙餅都是手工火烤出來的,不是電烤,這個季節吃這個最合適,舒坦。」
溫言眼看這位正事都放下了,也要拉著他吃水盆羊肉了,自然知道當年的案子事情不小,他先給寬了心。
「那個範澤雲,有很嚴重的自毀傾向,他要是去彆的地方,恐怕不太好。」
「這我明白。」關中郡部長了然,人在他的轄區,專門跑到彆的地方,甭管有沒有什麽內情,他都屬於被越過的那個。
關中郡部長琢磨了一下,說出了一句讓溫言有些意外的話。
「這案子八成是要重啟了,但是重啟之後,能查到什麽地步,那可就未必了。
要是那範澤雲給出的信息,不是特彆重要,尤其是對現在特彆重要的話,深挖的概率不是特彆大。
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不能重啟了再半途而廢,不了了之。」
溫言抬起頭,看著關中郡部長,略有些意外,關中郡的部長可比蔡黑子中庸多了,應該不會這麽極端吧。
極端的人,也不太可能被放到關中郡當部長,那種人不太能平得住關中郡眾多阿飄和人之間的關係。
「彆這麽看我,誰還沒點棱角了,隻是我的棱角,被磨平的早。
我雖然覺得蔡啟東這人討厭的很,但他做的事情,我是挺佩服的。
他人都死了,要是當年這個案子有機會重啟,我當然也希望重啟,就當是幫蔡黑子了結遺憾了。」
溫言聽了這話,拱了拱手,表示敬意。
正在這時,水盆羊肉上來了,溫言先嘬了一口湯,琢磨了一下,忽然琢磨出來點味兒了,關中郡部長這是怕事情不夠大,被壓在關中郡,案子砸在他手裡。
到時候他就坐蠟了,想深挖的話,已經被壓在關中郡了,肯定是挖不了,不挖的話,心裡過不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他就成背鍋的那個人了。
如今漂亮話說了,事情也推出去了,還能鬨大的話,那就是最符合這位關中郡部長意願的結果。
溫言啞然,他也沒說什麽,果然,這些老油條,可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這事,壓不住的。
總部長將資料交給他,他就知道總部長是什麽意思。
要是不想掀蓋子,那他就不會看到資料。
吃完飯,溫言就給總部長打了個電話。
「總部長,我這意外查到了點消息。」
溫言沒提範澤雲的事情,隻是如實說了下查到的結果,也告訴了那個燈籠所在地點的特徵。
最近的事情,都是有聯係的,任何可能跟本地鬼財神相關的東西,都是高優先級。
溫言在冥途遇襲,其實也是優先級事件,但這個不是因為被襲擊的是溫言,而是有人在冥途襲擊人了,不管對方怎麽做到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而被扯入這種事件裡,當年的鬼市案子,就又被加了碼。
以目前靈氣複蘇進度開始加速的現狀來看,沒人能阻攔了。
阻攔重啟鬼市的案子,就等於阻攔查襲擊案,阻攔查本土鬼財神等一係列都有關聯的事。
溫言例行給彙報完,剩下的,就該烈陽部發力了。
烈陽部總部裡,總部長掛了電話,靜靜地等著,等了幾分鐘,關中郡部長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這不是正式的上報,隻是非正式的先交流一下。
總部長當年也是親曆者。
關中郡部長說了十來分鐘,掛掉電話之後,那邊就已經發來了正式的文件,還有一份範澤雲的初步口供。
總部長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這份文件,深吸一口氣。
很多年了,烈陽部差點被人以此為藉口壓下去,要是就此被壓下去,哪怕可能隻是浪費個五年時間。
但要是錯過了那時候的五年發展期,到了現在,烈陽部就會徹底跟不上時代的步伐。
理智上知道,當時是實在沒辦法,可這件事卻一直都是他心裡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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