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神木之花,借力(7k)
巨樹領域裡,長袍男站在巨樹之下,仰望著數十米高,枝椏張牙舞爪的巨樹。
樹乾上,一處凹陷下去的地方,華服大僵如同在巨樹生長的時候,便被包裹在了裡麵,如今隻剩下一張臉還留在樹乾表麵。
長袍男仰望著張牙舞爪的巨樹,再看著陷入昏迷狀態的華服大僵,伸出手行了一禮。
「這些年,有勞閣下,今日便會助閣下恢複自由之身,海闊任魚躍。
閣下在這裡多年,也算是汲取了神木精粹,完成了蛻變。
有朝一日,未嘗不能完成質變。」
長袍男語氣裡帶著一點感慨,仿佛真的是在合作共贏。
被控製的華服大僵,麵色呆滯,看起來好像沒什麽反應,隻有一條青黑色細線,隨著長袍男的話,緩緩地從眼角浮現,貫穿華服大僵的雙瞳。
濃鬱到肉眼可見的死氣,翻滾著溢出,轉瞬,那些死氣陰氣便被張牙舞爪的巨樹吸收掉,巨樹之上,一個青灰色的花骨朵生長了出來,飛速變大,轉而盛開,恍如一朵蘭花。
下一刻,就見華服大僵眼中的青黑色線條,緩緩褪去,消失不見,他依然保持著最初那副呆滯的樣子。
長袍男伸出手,一滴雨落下,劃破了花梗,巨樹上盛開的那朵花,輕飄飄地落下,落到了長袍男手中。
「幾十年了,終於在今天,養出來了第三朵,閣下倒是客氣。」
長袍男笑了笑,轉身離開,現在隻是靜候時機來臨了。
他的身軀化作水汽,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他便回到了那座一直下著雨的小院裡。
他回到房間裡,打開一個木盒,裡麵還有一朵一模一樣的花朵。
而打開另外一個玉盒,裡麵有一朵像是沁了血的石蒜花,那花不斷的閃爍著,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被長袍男注視到之後,那花便化作了一隻手指纖細的手,像是在搖擺手指舞,妖異的扭動著,轉而那一隻隻手指,便化作一隻隻目光森然的三角蛇頭,對著他發出嘶鳴聲。
長袍男不甚在意,將玉盒關上。
他帶著木盒,來到後院,看著緊閉的房門,將木盒放下。
「齊姑娘,這是一朵神木上開出的花,我將它留給你了。
我不算什麽好人,但的確沒有要利用你的意思。
當年我冒險將你帶到這裡,也並不是要困住你。
而是隻有這裡,才能保得住你,你應該也清楚。
你若是想通了,就簽下吧。
隻要簽下,今日之後,便再無消弭之危。」
房內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長袍男有些遺憾,也有些不甘。
「我是真的想與你結為道侶,彆無所求。
伱若是不願,那這朵神木之花,你就收下吧。
若是我以後再沒回來,你留著應急。」
長袍男伸出手,快要碰到門的時候,他麵色飛速變幻了一下,不甘丶狠辣丶猶豫,最終忍住了,沒去推開門。
他猛得轉過身,快步離去。
待長袍男離去之後,這一直下著蒙蒙細雨的小院,牛毛細雨開始化作了吧嗒吧嗒的雨滴,砸在地上屋頂上,發出一陣陣劈裡啪啦的聲響。
另一邊,青城的一座大殿裡,溫言混在幾位道長中間,頗有些格格不入。
青城的清虛子道長,看起來慈眉善目,實則忽悠人的時候,滿口科學道理,忽悠的話信手拈來,都不用打草稿。
而那位喜歡穿一身黃袍的道長,看起來是麵相最和善的,實際上,這位是茅山掌教,在場的所有人裡,下手最狠的就是這位道爺。
這位道爺的閃電奔雷拳,出手的時候,想留活口都有些難度。
茅山周圍,彆說惡鬼厲鬼了,孤魂野鬼都早搬家了。
人的名樹的影,這威懾力可比其他山門強多了。
就算是武當的掌教,曆來傳統就是,講道理你不聽,貧道也略通一二拳腳,略通三四道法,但也不至於動手就是魂飛魄散。
本來老君山的當下下山人顏誌崆應該也在的,但顏誌崆說他今天剛拿到了祖師手書,已經不知道自己找了哪的犄角旮旯看書去了,人都找不到。
溫言混在一群老道士中間,還以扶餘山代表的身份,再加上是消息來源,且要入水脈,又必須有相關道籙,他又正好有唯一一道天授寶籙。
再加上烈陽部那邊也傳來話,時間緊迫,讓溫言作為烈陽部的代表。
溫言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烈陽部的理由是,他是此時此刻,方圓五十公裡之內,權限最高的人,且他還是一線專家,讓他作為代表,合情合理合規,挑不出一點毛病。
溫言還問了一下黑盒,黑盒也告訴他,沒毛病,的確如此。
但溫言總覺得哪不對勁,就讓黑盒給他標注了一下地圖,然後溫言把地圖一縮小,就發現天府郡烈陽部,距離這裡的直線距離,是五十三公裡……
天府郡烈陽部的部長的頭像,就蹲在這個五十公裡方圓的圈外麵。
而所有權限比溫言還要高的一線外勤,沒有一個在五十公裡範圍內,也是真的。
因為溫言參與的事情太多,每個事件的優先級都不低,以至於現在的權限接連升高。
他的常時權限級彆,在南武郡分部裡,已經是穩穩的前五了。
這給了溫言很大的方便,很多東西,他都有權限直接察看。
但烈陽部裡的權限級彆,平時用上的機會其實並不多,需要上限的時候,都是遇到事了。
而遇到事的時候,權限級彆又是另外一套非常時權限級彆,約等於戰時權限級彆。
就像之前冥土的事,溫言甚至有權限獨自背著微型蘑菇彈到處跑,有權限自己選擇合適的時機引爆。
平時溫言是肯定沒這權限的。
所以,他就被拉著坐在了開會的第一圈。
羅浮山丶藥王山丶昆侖的好幾個前輩,都坐在第二圈,這讓溫言頗有些尷尬。
現在連夜開這個小會,一是確認一下情報,二是想想怎麽應對。
羅天大醮是肯定不可能改時間的,日子時辰,全部都是定好的,改起來的話,會誤了天時。
約等於已經提前跟諸聖約好了,明天來吃席,再一起祈福,到了前一天二半夜了,你說改時間了,你們都彆來了,那不扯淡嘛。
當然這些都隻是一部分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能慫的。
退一步不會有海闊天空,他們這些人,敢退一步,那麽,人家就會認為你能退十步,退一百步。
而且,其他跟這件事沒關係的異類或者是其他東西,也會覺得在羅天大醮時期,都能退一步,那另外一件事肯定也能退一步。
他們沒有任何其他選擇,隻能按照原計劃進行,按時按點的繼續舉辦。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溫言這邊剛坐下,就有人告訴他,想說什麽儘管說,此地乃是青城大殿,要是有什麽鬼東西能出現在這裡,或者偷窺,或者偷聽,無論什麽方法,能讓他們全部都察覺不到,大家一起坐化了拉倒。
溫言大概把事情說了一遍,順便給清虛子道長說了一下,那頭斷角黑蛇,有朝一日脫困,想上山祭拜一下的請求。
清虛子直接應下了,他們青城的一位祖師,教化出一位有了覺悟的妖,他們這些後輩,也沒資格阻攔人家來祭拜。
這邊剛說完,就聽茅山掌教道。
「現在離天亮還早,既然已經知道了有人命裡欠殺,不如殺過去,先將其超度了,回來之後,還能再睡一會兒,不耽誤明天的正事。」
茅山掌教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說著話,拳頭一握,掌中便有劈裡啪啦的電火花浮現。
「……」一群人一起沉默。
兩秒鐘之後,溫言捏著鼻子接話,他是這裡輩分最小的,總不能讓長輩的話落地上了,那多尷尬。
「前輩,現在麵臨的問題,是如何找到,我已經試過了,水脈的力量脈絡和地下水脈本身,並不是完全重合的。
各種對應的設備,各種現成的方法都會受到極大的限製。
隻能人親自下去找,想要在這種地方找到,純屬碰運氣。
而且時間這麽短,基本沒有提前找到的可能。」
一個立體的環境下,又牽扯到地下水脈,要是不限時間,烈陽部倒是能發揮優勢,投入足夠的資源,地毯式搜索,建模,最後再人工搜索可疑的重點位置。
這種搜索任務,就基本等同於一次大的基建項目了,根本不可能一夜之間完成。
一夜之間,連搖人,做好各種準備都不可能做到的。
「那便明日吧,一切照常,貧道不擅水戰,應當無法出手了。」茅山掌教略有些遺憾。
其他人趕緊勸了勸,讓他明日專注法事。
這位雖然戰力凶猛,可若是真遇到水戰,那出手就等於無差彆攻擊,難道先超度了同行的同道?
這就是一直以來尷尬的地方,三山五嶽也好,其他山門也罷,都是陸地上乾架,想找猛人,有,想找猛的軍隊,也有。
而且基本是代代都有。
但水中,就相當於另外一個領域了。
蔡黑子之前謀劃,助解厄神女飛升,留下了一道新籙,才算是將地利優勢,一下子拉回來了一大截。
但實話實說,這也僅僅隻是相當於,將最大的負麵場地buff裡的持續掉血和暴斃給消除了,劣勢依然是劣勢。
這是天生的劣勢,沒轍。
解厄神女籙出現之後,僅僅這道籙的開發,都還是起步階段,更彆說更多的實戰配合,實戰施法之類的東西,都還不成係統。
如今的配合,主要也依然還是給加持,免於溺亡,僅此而已。
哪那麽快成熟。
溫言聽著諸位道長交換意見,聽著聽著,就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好像變成了,隻有他適合去一線乾這些事了。
開完會出來,溫言忍不住撓了撓頭,這不對吧,有人搞事情,不是應該這些大佬喊一句,我忍不了,袖子一擼,當場開大壇。
可是,想想剛才那些道長,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的好像都挺有道理的。
要麽是武道雙修,卻完全不適合水戰,要麽是要主持法會,再要麽,年紀也不小了,就算給加持個免於溺亡,下了水,能發揮出的實力也隻有十之一二。
而他,就是最合適的那個。
溫言拿著電話,略有些遺憾,明天就是一號了,不然的話,他都想讓拓跋武神過來。
重新梳理了一下現有的情報,溫言覺得準備可能還有點不足,他又趁夜回家了一趟,多帶了點裝備。
第二天天色未亮,溫言便已經下了八角井。
在青蛇的指引下,他落入井底之後,還在持續下墜,最終落到了青蛇被鎮壓的水域。
八條當地的地下水脈,從八個方向,從高到低,依次排開,以水脈將其鎮壓在這裡,生生不息,束縛斷開之後,就又會立刻恢複。
力量雖然遠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