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莉安並沒有不分場合的在碼頭上,跟自己的男人沒羞沒臊的交互,羅莉安已經清楚的知道了彼此文化之中的一些差異,所以出門在外,她選擇了更加保守的接觸,而不讓自己的男人更沒麵子,當然關起門來,那就由不得鄧子龍了。
鄧子龍還要參加慶功宴會,用大明的話說就是犒賞三軍,一直到了月上柳梢頭的時候,羅莉安才看到了鄧子龍滿身酒氣的回來,鄧子龍並沒有喝酒,他身上的酒氣多數都是軍士的,隻有在馬尼拉休整的軍兵可以開懷暢飲,作為參將,鄧子龍需要準備隨時帶兵打仗。
“我剛打完仗。”鄧子龍委婉的表示了自己剛剛經過了高強度戰鬥,不適合再進行高強度戰鬥了。是不是可以減少些戰爭的烈度和強度。
“我在上麵也可以。”羅莉安的眼神裡帶著一絲迷茫和楚楚可憐的說道:“不是吧。”.c0m
“親愛的,我已經讓你厭倦了嗎?你以前不這樣的,在之前,無論多麼疲憊,你下船的時候,伱就像一個餓紅眼的猛虎一樣的撲向我,無時無刻的耕耘,你已經…不愛我了嗎?”
“果然,隻有身體的愛情,就是如此的廉價,我對於你而言,已經變得味同嚼蠟了,是這樣嗎?一定是這樣。”
“我可以更加悲觀的去思考我的餘生,或者你要把我賣給彆人了嗎?這對我是一個極其不幸的消息。”
“我去洗澡。”鄧子龍立刻舉手投降。
這個羅莉安的嘴太毒了,他隻是想休息一下,羅莉安一張口,似乎就是全世界都要拋棄了她一樣,他眉頭緊皺的說道:“你不要毀我大明的成語,什麼味同嚼蠟!這個成語一般是形容文章,或者語言,怎麼能用在這種事上呢?”
羅莉安媚眼如絲,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嘴唇,低聲說道:“要不彆洗澡了,反正我是乾淨的,我已經如饑似渴了,這次我的成語用對了嗎?”
鄧子龍立刻倉皇而逃,最近羅莉安一直在學習漢學,進步很快已經能夠用漢話清晰而且明白的表述自己的渴望了。
羅莉安輕笑了一聲,而後眉頭一挑,緊隨鄧子龍而去,鄧子龍還是沒能逃掉,因為羅莉安追到了盥洗房,將鄧子龍直接在盥洗房俘虜了。
“有的時候我懷疑到底誰是誰的俘虜。”在激情燃燒歸於平靜之後,鄧子龍猛地灌了一大碗的糖水,這糖水上還漂浮著一些枸杞,讓鄧子龍略微有些茫然,羅莉安都學到了些什麼中原文化,怎麼連這個都懂。
羅莉安輕笑著說道:“重要嗎?親愛的,補充下體力,我們待會兒繼續。”
“我想我需要休息。”鄧子龍鄭重其事的說道。
“不行了嗎?”羅莉安似乎有些失望的看著鄧子龍,略顯無辜的說道:“好像真的不行了呢。”
“你快閉嘴吧!”鄧子龍真的是服了這個婆娘了,自己俘虜的根本不是人,而是個狐狸精,這種狐狸精在泰西對應的是什麼樣的魔物?
“你們打贏了嗎?”羅莉安靠在躺椅上,看著滿天的星辰,頗為平靜的問道,鄧子龍是個說到做到的大丈夫,並沒有在關鍵時刻抽身而去,孩子,將隻是時間問題,如果再加上次數,那孩子就是必然,如果羅莉安自己沒有問題的話。
羅莉安不清楚自己有沒有問題,這需要多次實踐去考證。
羅莉安這個狐狸精,不是不喜歡黏人,而是馬尼拉的酷熱天氣裡,戰鬥結束,就是各自躺在涼席上,各自安好,膩歪在一起。
事後躺一會兒這件事,隻有天氣清涼的時候,她才會要求。
“當然打贏了。”鄧子龍理所當然的說道。
羅莉安轉過頭看,看著鄧子龍說道:“無數次的戰爭告訴我們一個很簡單的道理,當你以為認為自己戰無不勝的時候,就是最危險的時刻,就像之前的總指揮高第、弗朗西斯科,就像之前的大明軍對宿務群島進展不太順利,導致拖了一年的時間。”
“親愛的,你答應我,永遠不要傲慢,永遠不要輕視你的對手,好嗎?我不想當個寡婦,寡婦門前是非多,而且我還是個外番蠻夷的寡婦,更加受人欺負了。”
“好。”鄧子龍十分確信的答應了羅莉安不算請求的請求,羅莉安隻是想要鄧子龍在戰場上活下來。
因為傲慢,馬尼拉的紅毛番戰敗;因為傲慢,大明軍在對宿務群島的戰爭中,推進的不如預期的那般勝利,幸好,對手在遙遠的東方,足夠的弱。
羅莉安看著天空輕聲說道:“心懷敬畏之人,總是能戰無不勝,這世間哪有屢戰屢勝,而不傲慢的人呢?”
鄧子龍思考了一下說道:“還真有,而且有兩個,一個叫戚繼光,一個叫俞大猷,他們被稱之為俞龍戚虎,是我大明兩名百勝將軍,他們從不傲慢。”
“這樣的人居然有兩個?”羅莉安猛地瞪大了眼睛驚訝的說道。
鄧子龍笑著說道:“戚帥也不是從一開始就百戰百勝,剛剛投入平倭戰爭的時候,也是三戰連敗,戰場上還是得跑得快,戚帥活下來之後,組建了南方客兵,而後百戰百勝,再無敗績,即便是到了北方依舊如此。”
“他們沒有變得傲慢嗎?”羅莉安看著鄧子龍問道。
鄧子龍頗為佩服的說道:“沒有,所以他們一直在贏,但是我們大明獨有的問題,將軍還是不要打太多太完美的勝仗的好,這個問題太複雜,我很難解釋清楚。”
羅莉安打量著鄧子龍,似乎是有些不太信任的說道:“那我的男人能變成那樣謹慎的將軍嗎?我知道那很難,但是我的男人,總不能說,他不行吧?”
可能,男人的最高榮譽就是你很厲害,最大恥辱就是你真不行,這是極大的羞辱,可能,各個方麵這個定理都普遍使用,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床笫的戰場上,都適用。
“我儘量。”鄧子龍差點被羅莉安的話給噎死!
這個女人很擅長玩弄人心,而且伶牙俐齒。
鄧子龍有些好奇的說道:“我問一個問題,並不是冒犯,從你的言談中,我發覺你並不是不愛你的國家,恰恰相反,即便是以俘虜的身份,你依舊深愛著你的國家,但是似乎你對佛郎機的戰敗,不是很在意。”
“你看,我這個劊子手,你都沒有厭惡。”
“謝謝你的尊重。”羅莉安滿是笑意的說道:“其實我在意。”
“但是更重要的是,在遙遠東方的戰敗能夠打醒不可一世的費利佩二世,讓他能夠清醒一些,不要一味的把目光看向遠方,西班牙已經是日不落帝國了,帝國本土的危急,更加急迫。”
鄧子龍更加好奇的說道:“能問下你的具體出身嗎?你的言談,你的見識,都不像是一個封閉的修道院裡修女所具有的。”
羅莉安想了想笑著說道:“我出身貴族,所以我對這些貧民甚至是亡命之徒構成的遠征殖民者,沒有憐憫之心,我的男人是劊子手,他們就不是劊子手嗎?他們手上沾滿了大明人的鮮血,而後大明人殺死他們,不是等價的嗎?”
“呂宋有數萬的大明人居住和生活,他們首先舉起了屠刀,對準了手中沒有武器的平民,而大明軍隊更強,殺死了他們。”
“雖然這個想法不符合修女的身份,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但我是個貴族,一切都變得很合理。”
鄧子龍搖頭說道:“你在避重就輕,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
羅莉安仍然不想談起過往,笑著說道:“都過去了不是嗎?過去的就是過去了,現在在你麵前的就是羅莉安而已,一個俘虜。”
“好吧,你不想說就彆說了。”鄧子龍再次選擇尊重,她不願意說,鄧子龍也不強迫。
羅莉安看著璀璨的天空說道:“我就是在意又能做什麼?一個孱弱的、完全依附於你的奴隸,又能做些什麼呢?還不如往好的方麵去想。”
“金錢,是一個蠱惑人心的惡魔。”
“西班牙王國的本土正在爆發著一場巨大的危機,而費利佩二世,對這個危機束手無策,這個危機就源於金銀這個魔鬼。”
“二十多年前,神聖羅馬帝國皇帝查理五世,將尼德蘭賜給了他的兒子,現在的西班牙國王費利佩二世,費利佩二世就像他的父親那樣,好戰、重稅和傲慢。”
“尼德蘭是西班牙王冠上的珍珠,它是經濟最先進、最發達的地區,北部荷蘭、西蘭兩省經營紡織和造船業的手工工場,南部佛蘭德爾、布拉奔兩省經營紡織、冶金、製糖、印刷業的手工工場。”
“每年西班牙皇室能夠從尼德蘭獲得超過一萬兩千斤的黃金。”
鄧子龍掐著手指頭一算,折合下來,大約是二十萬兩的黃金,一兩黃金可以換到十兩白銀,也就是說,僅僅尼德蘭,或者叫做低地國家的稅收,就有二百多萬兩白銀。
“或許我可以將尼德蘭地區理解為我大明最為富裕的南衙十四府?”鄧子龍試著理解尼德蘭這個的確和大明相對應的位置。
羅莉安搖頭說道:“並不完全相同,尼德蘭的情況更加糟糕,大明的南衙是大明的核心領地,而尼德蘭並不是征戰所得,而是聯姻得到的領土,所以反抗無處不在。”
“為了統治,費利佩二世在尼德蘭設立了大量的宗教審判所,進行的殘酷的鎮壓,拿騷家族沉默的威廉,開始組織反抗,戰火燃遍了佛蘭德、布拉班特、荷蘭省、澤蘭,這場戰爭已經進行了十多年,該死的英國佬不停的在後麵挑唆,和支持拿騷家族,導致情況進一步的惡化。”
每一個西班牙人都恨英格蘭人,因為這些英國佬整天裡挑外撅四處挑事,支持沉默的威廉和威廉的弟弟路易,讓情況變得更加複雜,大明人有多恨倭寇,西班牙人就多恨英國佬。
而反對宗教殘酷統治的海上乞丐軍,或者叫加爾文派乞丐軍,在陸上和海上,不斷的四處襲擊和搶劫,這些人的背後,也有該死的英國佬支持。
“大明的平倭戰爭?”鄧子龍似乎又找到了一個大約可以等同理解的戰爭。
羅莉安繼續說道:“十多年的戰爭,我們的軍隊在戰場上一直獲勝,九年前的傑明根戰役中,西班牙大方陣15000人對陣荷蘭的12000人,荷蘭軍死傷超過7000人,而我們的大方陣保持了他們一如既往的戰力,死傷80多人。”
“去年安東尼奧船長帶來了個消息,說是在莫克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