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那口棺材?”
季尋看著街道上那滿載的獸車,再次和伊凡確認了一下。
小蘿莉說,第三輛蓋著棗紅色金絲羊毛毯的車上,就是有她非常非常熟悉的感覺。
隻能是那口神秘棺材了。
之前格裡菲斯有猜測,這丫頭可能就是本就是誕生於那口棺材裡,她是高位空間法則凝聚出靈性的人格化身。
類似“器靈”一樣的存在。
不過無論是棺材還是身份,伊凡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
也無從可究。
但季尋還見過另外兩口差不多的神秘黑棺。
曾經去往白家搭乘霓虹列車上,有一口能溫養靈魂、輔助修煉精神力的黑棺;奧蘭王室也有一口能溫養屍體的;還有在夏牧城遺跡,季尋猜測,那輛有詭異時間領域的【巴茲克斯的幽冥列車】上,可能也有一口;
這是第四口。
這些棺材的曆史能追溯到塔倫帝國之前的混亂紀元。
到底有什麼用,無論是叛龍軍首領格裡菲斯還是大祭司南素商都不清楚。
季尋覺得,神聖教廷的人大概也不知道。
但她們都確認一點,這棺材擁有超強的封印能力。
季尋想到這裡,思緒就活絡了起來:“有意思了一個大主教帶著這棺材來,是要去封印什麼超階存在?還是它本身就封印著什麼東西來的?”
這些情報是營地裡不可能找到結果的,他也不知道到底意味著什麼。
但神聖教廷的動作越大,也就說明局勢越不受他們控製。
再一想昨天碰到的徐老頭,季尋有種強烈預感:這死域怕是即將有什麼大事件要發生了!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一股熟悉的興奮感也襲上心頭。
季尋把自己的一些推測能說的都說了出來,最後得出了自己的判斷,提醒了一句:“我懷疑,這場混亂風暴的核心可能不是在死域,而是在營地裡。”
聞言,同桌的秦如是和革命軍眾人表情瞬間凝重了起來。
他們知道季尋說這話的意思,是想再次提醒風險,繼續留下去,可能會陷入一場死局中。
但眾人也沒跟不上季尋的思路。
波妮就疑惑地問道:“季尋,你都說了那主教不是八階就是九階,還有那魔法塔,誰敢在營地裡搗亂?”
季尋沒繞彎子,直接說出了他推演中最可能發生的結果,“如果不是人呢?”
洛森神情一亮,恍然道:“你是說魔獸?”
一旁山姆這才明白了,接口道:“對啊!最近那死域裡出來了這麼多高階魔獸。要是能引幾頭來襲擊營地,未必不能破城.不過,這樣做目的呢?那紅袍大主教這麼強,他真要想走,來多少魔獸都沒用啊.”
這一說,眾人也齊齊都是這疑惑。
然而一直沒開口秦如是卻已然知道了季尋的意思,這時也開口道:“如果不是衝著人來的,那就是營地裡有什麼‘東西’了。”
說著,她想想繼續道:“這營地本就是一處太陽神廟,或許有什麼和曾經那位龍神瑪洛迪斯至關重要的物品。我懷疑神聖教廷的人是想以此當誘餌,引誘太陽教派的人來襲擊,奪回那物品”
原來如此。
眾人一聽立刻就明白了。
他們在東荒就是常年打遊擊,可太熟悉這戰術了。
他們當然明白想要在魔獸森林裡圍剿太陽教派的難度。
與其到處去找,不如用誘餌,一擊殲滅。
大家夥被秦如是引導著思路,也漸漸明白了季尋剛才會說那些話。
波妮又好奇道:“啊,季尋.這營地裡到底有什麼,那些光明教徒一定會來?”
季尋攤攤手,道:“誰知道呢.我懷疑可能是和【太陽圓盤】有關的某些東西畢竟即便如我猜測那樣,那位龍神瑪洛迪斯現在還活著,那沒現身,也一定是被封印、放逐什麼手段束縛。總歸是需要一些手段,才能降臨”
他確實不知道是什麼,但神聖教廷的人顯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異端需要什麼。
季尋如今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已經不算淺薄,但時時刻刻,依舊覺得它無比奇妙而神秘。
還有太多太多的未解之謎。
這個世界有“異維空間”這種神奇的存在,注定了某些東西是無法徹底抹除的。
就像是一口鍋裡燉著的“食材”,無論它變成了什麼形態,分解的能量物質依舊存在。然後通過某些特定的規律,那些能量物質還能還原成食材原本的樣子。
就像是【太陽輪盤】。
哪怕這件光明教派的聖物可能已經在漫長的歲月中遺失了。
但某些相關的異維空間裡,依舊能找到它。
這營地裡有什麼“東西”不重要。
重要的是,季尋現在基本能確定,有人要在營地搞事情了。
季尋之前還隻是稍微有點危機感,畢竟想著戰場應該在“死域”裡。
然而現在看到這紅袍大主教來營地,他知道事情有變故。
太陽教派的人也必然能猜到。
所以這一仗,一定會打。
之前旁觀過格裡菲斯襲殺九階大主教的場麵,季尋很清楚,這種級彆的高手真要打起來,但凡多看一眼可能都是致死的原因。
這也是他現在給秦如是幾人說的原因。
留在這裡,真的可能會死。
既然預知到了一些危險苗頭,正常選擇是先離開這裡。
但一桌子人都是在無數次風險曆練中走過來的革命軍乾部,心臟也不是一般大。
雖然他們都意識到了危機,但一個個非但沒有退縮,反而眼中有種躍躍欲試的興奮。
危機中必然伴隨機緣。
所有人都能看出,這和蘭陵斯特大帝隕落有關的死域必然有大機緣。
但凡有一絲機會,沒人想就這樣空手離開。
季尋又道:“不過我倒是覺得,秦姨你不是看好那頭八階的純血地獄種【冥孔雀】嗎?我倒是覺得真要營地出現狀況,那頭魔獸可能會來。”
秦如是聽著隻點點頭:“嗯。”
之前了解一下了【冥孔雀】,她發現那種地獄種魔獸的屬性和自己職業序列很契合。
但她作為首領,要考慮更多。
她沒敢大意,看了季尋一眼,問到:“你有計劃了?”
“沒有。”
季尋搖搖頭。
秦如是看著也秀眉微蹙。
眾人也齊齊投來了驚訝的目光,仿佛在說:你居然都沒計劃?
季尋看著自嘲一笑,也不是什麼都能推演到。
至少他目前的能力還辦不到。
不過他也沒多解釋,因為這種情況他不止一次遇到過。
如果沒遇到徐老頭,他還真覺得先離開營地,隔遠點看熱鬨最穩妥。
但既然遇到了,方法其實還是有。
事不宜遲,季尋說著站起身來,道:“我先去找個錨點。”
眾人:“錨點?”
季尋正色點點頭:“嗯。能活命的錨點。”
神聖教廷的那支隊伍進入了營地之後,就在東南方的魔法塔駐紮了下來。
營地裡恢複了正常的熱鬨。
來的不僅僅是一個大主教和上千聖龍騎士,還有大量跟著車隊來的雇傭兵和冒險者。
街道上的生麵孔又多了很多。
季尋不確定大劍團其他人能否接觸徐老頭,就隻和秦如是兩人走出了飯館。
秦如是的命格很特殊,還有一點就是,她的那位契約祖靈仙家和徐老頭認識。
徐老頭好酒,大多時候在酒館裡都能找到他。
果不其然。
兩人剛找了第二間酒館,就在“時光旅者酒館”的吧台角落,發現了一個猥猥瑣瑣的老頭。
一身簡陋的冒險者皮甲,一看就沒錢。
掏出幾個銀幣數了又數,那副喝了酒就沒錢吃飯的窘迫完全寫在了臉上。
可偏偏又眼饞滿櫃的美酒。
一張滿是褶皺的老臉上滿是糾結。
終究還是肉疼地遞出了幾個鋼,換來了酒保麵無表情遞過來的一杯劣酒。
季尋看著臉上掛著笑意,這老頭仿佛從來都沒變過。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一位傳奇一般的人物,每每遇到都是這般境。
他和秦如是走了過去,招呼酒保上了酒,同時打招呼道:“徐前輩,好久不見。”
秦如是也淡然卻不失恭敬地打個招呼:“前輩。”
在這位永生者麵前,自己無論什麼身份,都得有足夠敬意。
徐老頭聽著有人叫自己,轉眼看著季尋兩人,眼裡流露著迷茫,“你們是?”
季尋一看這表情,眉宇間浮現了一抹意料之中的無奈。
得勒,又忘了。
季尋也全然不介意,示意酒保把裝滿利姆酒的三個大木杯子放在了麵前。
他遞給了徐老頭一杯:“我是季尋啊。前輩又忘了?”
徐老頭看著有人送酒,臉上的狐疑一掃而空,眼裡隻有桌麵上的酒了。
甭管認沒認出,他像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遭老頭子,一口麻溜地端起杯子,咕嚕咕嚕先灌了兩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