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乍暖還寒時候,省委大院裡的桃樹,已經開始悄無聲息地抽出了花骨朵,為整個院子妝點出些許嫩嫩的粉紅。
上午,省委書記柳傅軍,邁著沉穩的步伐,不徐不疾地走進了辦公室。
他的大秘杜唯一緊隨其後。
進門之後,杜唯一先將手裡的保溫杯給柳傅軍擺放在固定的那個位置,然後開始彙報今天的行程安排。
雖然這些安排早已在他的腦海中滾瓜爛熟,但杜唯一還是習慣性地拿出小本子,逐條逐條地照著念,生怕出任何差錯。
他這個謹慎細致的工作態度,一直以來,都得到了柳傅軍的高度肯定。
因此,這麼多年,也一直都是他跟在柳傅軍身邊,沒有更換過“一秘”。杜唯一也從一位意氣風發的年輕乾部,逐漸變成沉穩厚重的中年乾部。
而他手裡的隱形權力之大,更是達到了一個省委一秘所能達到的頂峰。
不要說普通副省長,就算是省委班子裡的負責同誌,有時候說話都不如他那麼管用。
但在柳傅軍麵前,杜唯一始終保持著謙虛謹慎,絲毫都不敢翹尾巴。
一來他很清楚自己的權力來源何處,二來,他也確實非常的敬佩柳傅軍,這些年,他從傅軍書記那裡學到了太多的東西。
柳傅軍對他來說,既是領導又是老師,既是尊長又有賞識之明,提攜之恩。
這種既親近又敬重的情感,總是無法完全掩飾的,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柳傅軍很多時候都能感受得到。
今天,彙報完正常的工作安排後,杜唯一遲疑了一下。
柳傅軍便征詢地看著他。
杜唯一隨即說道:“書記,省公安廳那邊給我打電話確認,他們馬上就要簽發那個連城玉的調令了。組織部那邊也已經和石城溝通完畢,他在大義縣政府的職務確定為副縣長。”
這個事,年前吳東傑就找過杜唯一。
吳東傑和他的關係是非常不錯的,杜唯一也肯幫他的忙。
杜唯一多年追隨柳傅軍,沒人比他更清楚吳東傑在柳傅軍心目中的分量,絲毫不在他杜唯一之下。
但吳東傑有一個錯誤的認知,總覺得有些“小事”,杜唯一可以瞞著柳傅軍,私下裡幫他搞定。
這是一個很大的誤會。
隻要是柳傅軍有可能關注到的問題,杜唯一絕對不會自作主張,私下幫忙,一定會向柳傅軍彙報,得到柳傅軍的首肯之後才會去辦。
否則,誰來了都不好使。
不過這一點,杜唯一沒必要對吳東傑明言。
誰還沒點虛榮心了?
就讓吳東傑欠著他的人情不香嗎?
杜唯一記得,當他向柳傅軍彙報了這個情況後,柳傅軍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沒有說過多餘的一個字。
以杜唯一對柳傅軍的了解,這就是同意了,而且沒太放在心上。
這讓杜唯一略微有點疑惑。
在他看來,這等同於衛江南在第一次博弈之中,大獲全勝,吳東傑被迫全麵向衛江南做讓步。
傅軍書記為什麼一點都不生氣呢?
哪怕沉默三秒鐘也是一種表示啊。
但杜唯一沒敢細問,既然柳傅軍已經同意,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