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永貴出門後也是一拍腦門,心道怎麼把這事給忘了,昨晚陪賈萬祥打了大半宿的麻將,把這事都拋到腦後去了。
所以趕緊給辦公室的一位辦事員打了個電話過去,了解情況之後,辦事員告訴他,鎮裡的小家屬樓目前都住滿了,而且本就緊張的住所,賈萬祥自己就占了四個,一個是他和他老婆住的,一處是給他父母住的,一處給他兒子結婚用了,雖然兒子不在本地,可也依舊也占著呢,還有一處,是賈萬祥專門留出來打牌的,刁永貴是哪個的注意也不敢打,現在剩的唯一一處就是前鎮長沈凡之前住著的,之所以那間沒人去住,則是因為大家嫌晦氣,才空了出來。
刁永貴想了半晌,便和辦事員說道:“去把之前沈凡住的那個房子收拾出來,要快啊。”
放下電話後,便走回了屋子裡,笑咪咪的說道:“鎮長,我讓人去取鑰匙去了,等一會就帶您過去。”
淩遊喝了口水,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大概坐了半個小時,淩遊向刁永貴又了解了些柳山鎮的基本情況,就有一個年輕人走了進來:“刁主任,鑰匙。”
看到沙發上的淩遊後他又打了個招呼:“鎮長好。”
淩遊點了下頭,便站起了身:“行啦,帶我過去吧。”
淩遊也真的是有點乏了,想儘快收拾一下休息休息。
一路走了不遠,就在離鎮政府不足五百米的地方,有一棟黃色的六層小樓,一共三個單元,一梯兩戶。
刁永貴帶著淩遊走進了二單元,上了三樓,打開了三零一的門。
推門進來,是一個簡單裝修的小屋,小兩室的格局,大概七十多平方,屋裡的陳列很簡單,淩遊走到沙發處,低頭看了一眼麵前的茶幾,上麵還帶著清晰的水痕呢,他心裡笑道,果然是剛剛才給自己準備。
又走到臥室,發現床上是一套嶄新的被褥床單。
刁永貴笑著說道:“鎮長看著還滿意吧,您還有什麼需要的,就儘管和我說,我來準備。”
他點了點頭說道:“嗯,這樣就挺好,沒什麼準備的了。”說著他伸出了手。
刁永貴一怔,隨後反應了過來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鑰匙,便交到了淩遊的手裡。
見淩遊沒有想留客的意思,刁永貴便說道:“那鎮長我先回去了,您有什麼事儘管聯係我。”說罷,便從自己兜裡掏出來一張名片,雙手遞了上去。
淩遊接過名片看了一眼,覺得很可笑,隻見名片上寫的是,柳山鎮辦公室主任、柳山鎮招商引資工作組副組長、刁永貴。
看來這柳山鎮真的如李想所說,人人都成了業務員,大力開展招商引資工作啊。
就在刁永貴轉身要走的時候,淩遊突然叫住了他說道:“稍等刁主任。”
刁永貴轉回身問道:“怎麼了淩鎮長?”
淩遊說道:“這兩天如果有去縣裡辦事的同誌,麻煩他們順路跑個腿,我的行李箱還在縣府招待所呢。”
刁永貴笑道:“沒問題,鎮裡每天都有人去縣裡的,明天就能幫您取回來。”
淩遊便點了點頭,然後又提點一般的說道:“我的辦公室也收拾好了吧,明天我可想再等上半個小時才能開始工作。”
刁永貴哪裡聽不出淩遊話裡的不滿,於是忙說道:“明天肯定讓您上班就能辦公。”
淩遊通過今天一天的接觸,也大抵有了對鎮裡各個領導的感觸,發現他們都有一個特點:“懶”。
就如他們招商引資來說,不研究自己鎮裡的實際情況,也不考察真實的民情,隻是一味的去招商,為的是什麼?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去大吃大喝,裝成每天很忙的樣子。
最後呢,招來商了,辦好農業用地轉工業用地的手續了,廠子建成了,老百姓得到什麼了?一筆占地補償款罷了,直接授之以魚,可這筆錢花光了呢?怎麼辦?有些農民還要在這裡生活幾代人呢,他們靠什麼生活?他們都沒有去想過,這樣的懶政,最終導致的就是即使功在當下,卻害在千秋。
除了在迎來送往,寒暄拍馬上不用人教,其他事情上都是追一步動一步,那這個班子在不久的將來,就壞了、爛了。
淩遊沒再說話,揮了下手,刁永貴便哈了兩下腰走了出去,又輕輕的帶上了門。
而剛合上門,刁永貴就在淩遊的門上淬了一口,並小聲嘟囔道:“什麼東西。”說罷就邁步下了樓。
淩遊隨後洗漱了一番,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拿出李想做的那份計劃書又仔細看了起來。
隻見李想與沈凡的想法是將目前村民種植的玉米、花生等農作物全部集中改為果樹種植,因為柳山鎮沒有水田全部都是旱田,所以這一個想法是能夠統一的,不會出現厚此薄彼的情況發生。
但現在最難的問題就是去怎麼實施這個計劃,這份計劃與以賈萬祥為首的鎮領導的觀念完全背道而馳,自己又該怎麼去與之抗衡,成了目前最頭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