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棚戶區裡的人,現在又鬨了起來,所以大多數人,都放棄了安置房和租住的房子,紛紛搬回了棚戶區裡,就算是不全都搬回來,每家,也都派出了一個代表,畢竟他們也怕市裡會突然對這裡動工拆遷,到時候,他們就被動了。
老薑邁步朝一個胡同走了進來,下雪的冬天,大多數人是不愛出屋的,但看著一個個平房房頂的煙囪裡飄出的縷縷白煙,就足以證明,每家每戶都是有人在的。
老薑走到了胡同的中間,環視一圈之後,看到一戶人家門外,扔了一個破舊的鐵盆,便上前用手擦了擦上麵的雪,然後拿在了手裡,又去一旁撿起了一個破木棍。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老薑用力的使手裡的木棍,敲了敲那個破舊的鐵盆,敲響了第一下之後,老薑便敲的更加用力了,連連一分鐘的敲打過後,從院裡便走出了幾個人,朝老薑看了過來。
其中一個年輕人,披著一件軍大衣,散亂不羈的頭發,和腿上穿反了的一件大棉褲,證明了這個人才剛剛從被窩裡爬出來。
就聽這人睡眼惺忪,語氣不悅的喊道:“大早上的,你他媽乾嘛呢?敲啥?”
老薑朝這年輕人看了過去,打量一番之後,思索了一番問道:“你是,老楊家的二子吧?”
年輕人聞言,又正眼看了看老薑,覺得老薑麵熟,可又覺得十分陌生,仿佛在哪見過,可又想不起來這個人了。
“怎麼著?認識我?”這楊二痞裡痞氣的問道。
老薑輕哼了一聲:“和你那個爹一樣,沒個正行。”
一聽這話,楊二頓時不樂意了:“不是老頭你他媽誰啊?我和你很熟嗎,你上來連我帶我老子一起給寒磣了一頓。”
老薑見這年輕人上前,也沒動地方,而是輕聲說道:“你怎麼著?小子,就是你爹來了,他又能怎麼著?誰叫你對待老人,上來就他媽他媽的嘴裡沒個把門的?你爺爺楊三毛子就這麼教育你的?”
一聽這老薑不光提到了自己的父親,還直言自己的爺爺姓名,年輕人也愣住了,又反複打量了一番這老薑,可卻不敢像之前那般放肆了,服軟道:“得,老爺子,我不和你一般見識,罵人是我不對,我給你道個歉,但你這大早上的,拿個破盆在這敲個沒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報喪的呢,晦不晦氣?”
老薑一聽這話,笑了。
“爺們,算你說著了,我還真就是來報喪的。”
年輕人楊二愣了,可隨即這嘴也不饒人:“給誰報喪?報誰的喪,我看你這老爺子是不是吃撐了,跑這鬨事來了?給你報喪呢咋的?”
老薑又笑了笑,用拿著木棍的手指了指楊二笑道:“嘿,爺們,你說的太對了,我老頭子,就是來給自己報喪來了。”
說著,老薑又敲打了起來。
又敲了足足一分多鐘沒停,出來看熱鬨的人更多了,但卻都站在了門口沒有上前,楊二實在忍無可忍了,上前幾步,便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