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秦老問周天冬要了支煙,點燃後吸了一口,覺得渾身都舒坦了不少,繼而又道:“獨善其身,是修行己身,不管世事,但你淩遊胸懷百姓,胸懷黨和國家,就意味著應了那句詩中的邦國若否,仲山甫明之,夙夜匪解,以事一人,一個,是為了自己保全自身,一個,是為了天下和社稷保全自身,這二者,怎會相同?”

說著,秦老歎了口氣:“我,不怕何家,但,我更不願得罪何家,我以為,老人要有德行,這德行的根本,就是不給後世子孫留下所謂的世仇之恨,秦家子孫,與何家的兒孫,如今都身負國家賦予的職責,一旦有了私怨,難免會耽誤了公本,所以你現在衝出去,除了能顯示出,你淩遊的勇氣之外,其餘的,毫無對你,或對秦家有利可言。”

說罷,秦老看向淩遊又問道:“又或者是,你怕這功勞,被他人...”

不等秦老說完,淩遊連忙打斷道:“我不是。”

秦老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急功近利的孩子,所以啊,你想一下,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從桃林的那盤棋裡退出來,除了論功行賞的時候,會缺了你的身影,至於其它的,你又損失了什麼嗎?”

秦老頓了一下,自答道:“並沒有,桃林這盤棋,白萬江已經占儘了上風,現在,他隻剩下了圍剿,你該做的,都已經做儘了,那又何必去親手把巴掌打在何家的臉上呢?畢竟他們也是被那個所謂的桑家給蒙蔽了。”

淩遊一時啞口無言,他竟找不出反駁秦老的理由來。

看到淩遊思忖了起來,秦老便笑道:“你這段時間,辛苦了,夠累了,現在,就踏踏實實的待在二爺身邊,陪著老婆孩子歇一段,等你再回去,桃林,將不再是那個桃林,吉山,也不再會是今日的吉山,攢一膀子力氣,回去將桃林,好好建設起來。”

說著,秦老吸了最後一口煙,便掐滅在了煙灰缸裡,隨即道:“至於你的功,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你不要,他也是你的,他不需要出現在功勞簿上,出現在白萬江的心尖上,就足矣了。”

說完,秦老緩緩起身,盯著淩遊似笑非笑的說道:“至於怎麼刻在他的心尖上,你無需管,做好你的分內事便好,二爺爺的刀,雖然鈍了,但刻兩個字,還是足夠用的。”

淩遊聞言也不說話,點頭應道:“我知道了二爺爺。”

秦老淡淡一笑:“我老了,不一定什麼時候,今天這場玩笑,將會變成現實,你大伯和你嶽父這兩把刀,我隻能磨到現在這種程度了,而你和你大哥秦驍這兩把刀,在我有生之年,也隻能說,儘量的去磨,至於能磨到什麼樣子,就要看,你們是塊什麼鋼了。”

話音落地,不等淩遊回話,秦老便一轉臉,換做了那副老小孩的模樣,搓著手看向秦艽笑問道:“南燭呢?”

秦艽還沒從剛剛秦老的那番話中醒過神來,聽到這話左右看了看,這才指了指樓上說道:“在臥室呢,我這就去給抱下來。”

秦老點著頭笑道:“快快,可把我給想壞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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