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柔軟的床鋪,不知道填充了什麼的被子讓人舍不得從裡麵探出來。抬眼就能看到天花板上不知哪位藝術家力儘心血的雕畫,栩栩如生的花朵肆意綻放,為房間主人的再添幾分甜美的睡夢。

聞著淡雅的熏香,藤丸立香眨了眨眼睛,透亮的藍眸奕奕有神,看不到一丁點睡意。

糟糕,晚上吃太多,現在撐得睡不著。

他掀開被子,伸腳探到床下的拖鞋,和床頭櫃上造型怪異的油燈對視幾秒,最後妥協地端起來,用最輕的動作走到門前,打算出去散步消食……不是,是偵查敵方大本營。

藤丸立香給自己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讓隱隱作痛的良心好受了一點。

不知道這裡是不是有魔術結界,自從他降落以後,通訊器就一直顯示沒有信號。

想和迦勒底取得聯係根本無從下手。

而隻憑他自己的一腔熱血和兩條腿根本不可能獨自從這個王城跑出去。

當然,如果隻想要離開的話,再召喚從者就可以解決。不過為了世界線的穩定性,藤丸立香並不想那麼做。

抱著“走一步看一步,反正也不會死掉”的想法,藤丸立香拉開了門。

出乎他意料的是,走廊並不昏暗。

似乎是怕夜遊的人看不清路,牆壁上的油燈全部被點燃,兢兢業業地燃燒著,發出輕微的劈啪聲響,把走廊照得燈火通明。

被溫暖火光映亮的羊毛地毯泛著暖洋洋的光澤,踩上去十分柔軟,發不出一點聲音。

藤丸立香關好門,剛躡手躡腳地轉過身,就被矗立在門邊的黑影嚇了一跳,油燈的火苗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抖動了一瞬。

影子一般的從者默不作聲地站在那裡,不知呆了多久。如果不是盔甲眼睛處亮著幽幽的火光,或許真的會被其他人人稱雕像擺設吧。

藤丸立香端著燈朝他搭話,“你怎麼在這裡,不去休息嗎?”

高大的騎士低下頭,喉嚨裡發出其他人難以理解的低吼,“Arrrr——”

藤丸立香安靜地等他說完,然後露出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坦白道:“抱歉,我沒有聽懂。”

有些狂戰士因為精神被狂化難以與人溝通,但是也會有例外的情況。

偶爾,藤丸立香可以短暫地理解他們。隻可惜現在他們兩個的思維並不在一個服務區。

墮騎士並不在意,他搖晃了下頭,動作間,沉重的金屬盔甲發出哢哢的,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聲響,似乎是血鏽被撚開,又像是單純的鐵塊碰撞聲。

高大的騎士朝麵前的人伸出手,漆黑的身影完全攏住了毫無防備之心的少年。

“是要陪我散步嗎?”藤丸立香這次理解了他的意思,便將手裡的油燈遞過去,語氣一如既往的信任,“那就拜托你了,蘭斯洛特。”

狂戰士不似在戰場上那樣隻知無休止的戰鬥,而是像久遠到他自己也有些忘卻的記憶中那樣,作為一個騎士,溫馴而忠誠地

“所以這個不是因為誰的惡趣味才做成類似於聖杯的油燈,這是真的聖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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