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莊戶雖說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但是在克儉郡王說可以給他脫籍的時候,他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開玩笑,這年頭的平民是那麼好當的嗎?在莊子上,他隻需要負責隔幾日送一趟肉菜,就能按月拿到月錢,年底還有一筆年貨和賞錢,不用考慮什麼徭役,也不用考慮田稅的事情,可真要是脫籍出去了,那就不一樣了。他剛開始還能借著一點王府的勢,但是之後呢!
最重要的是,脫籍一般是為了兒孫,可他自覺自家孩子真沒什麼出人頭地的天份,五六歲的年紀,就能看出來是個夯貨,每日裡上房爬樹,攆兔子掏鳥窩倒是樣樣在行,家裡有什麼好吃的,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味道,但要說讀書認字,那真的是半點不感興趣。
既然不是這塊料,還不如老老實實在莊子上做個莊戶,旱澇保收,一輩子不用擔心餓肚子,真要是出去了,又沒個學問,也沒什麼靠山,落戶了又是外來戶,不被排擠才怪!
見莊戶不願意,克儉郡王直接賞了他一百兩銀子,還有幾匹繭綢,幾匹紗羅,連同他媳婦都得了一套銀頭麵,可謂是給足了體麵,隻將莊子上的人看得眼熱非常,隻恨之前出去的不是自己。
克儉郡王先去謝了那莊戶,隔了幾天,小世子脖子上的青紫褪去,又確定無甚問題了,便又攜著兒子來平郡王府拜訪。
其實這事還是有些尷尬的,因為克儉郡王是個鰥夫,而顧曉又是個寡婦,湊在一起總覺得有些奇怪,還容易叫人多想。好在克儉郡王選擇的這天是弘文館休假的日子,可以叫徒嘉鈺出麵,顧曉隔著屏風與他說幾句話便也罷了。
克儉郡王因為年齡比徒宏遠略小幾個月,這會兒隔著屏風便說道:“見過嫂子,此次若非嫂子家人得力,我兒隻怕便遭了不測!”
顧曉趕緊說道:“叔叔不必如此,也是侄兒吉人自有天相,這才趕上了!”
兩人互相客氣了一番,之後便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克儉郡王之前還覺得自己不用續弦,但遇到這種事情,不續弦還真是不方便,隻得乾坐在那裡,倒是一邊小世子徒嘉嵐已經開始跟徒嘉鈺吹起牛來,畢竟,遇上一個窮凶極惡的凶徒,還能全身而退,甚至還將對方給殺了,當然,他自以為是自己殺的,橫豎他也沒看到林三的死狀,並未留下什麼陰影,因此,這會兒很是得意,表示自己當時如何臨危不亂,手持匕首,趁其不備,如何果決出手……
徒嘉鈺聽得竟是有些羨慕,忍不住說道:“要是我遇上了,肯定比你還厲害!”
顧曉聽得臉都青了,你還想遇到這種亡命之徒?這次要不是徒嘉嵐運氣好,那是真的就涼了,任你天潢貴胄,死了又有什麼用,說不定連屍體都被扔在荒郊野嶺喂狼。
隻是當著克儉郡王的麵,不好訓斥,隻得暗自記下來,準備回頭好好教育一通。
而克儉郡王這會兒臉色也有些不好,攤上這麼一件事,他都快要嚇死了,兩三天的功夫,頭上白頭發都熬出來了,結果這小子居然半點不覺得後怕,反而還想再來一
次,你是覺得自個親爹活得太長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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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徒嘉鈺這邊,顧曉琢磨了一下,覺得對於他來說,光是嘴上說教,他也隻會口服心不服,回頭真要是跑出去鬨出什麼事端來,那就糟糕了。
因此,顧曉直接叫了府裡的護衛,跟他們說了這事,又給了徒嘉鈺一根棍子,上麵綁了一包石灰粉,讓他拿著這個,用各種方法去偷襲那些護衛,但凡能在護衛身上的致命處留下石灰痕跡,就算他有能力反抗。
顧曉怕這些護衛放水,又許了重賞,沒在身上留下石灰印的,賞半年的月錢,在非致命處留下一道石灰印的,賞三個月,留下兩道的,賞兩個月,留下三道的,賞一個月月錢,留下三道以上或是在致命處有石灰印的,不光不賞,還得罰一個月。
頓時,這些護衛哪裡還敢放水,距離徒嘉鈺這個小王爺正式當家做主怎麼著還有十年八年的時間,總不能到了那個時候他還記現在這個仇,何況,大家也都是為他好。
因此,這些護衛使儘了渾身解數,但凡發現徒嘉鈺來了,就趕緊出手將他製住。
幾次之後,徒嘉鈺就不乾了,他是想要做個有勇有謀的少年英雄的,可不是來找虐的。顧曉這才說道:“你看看,你麵對的還是府裡的護衛,他們礙著你的身份,不敢跟你下狠手,你要是遇到的是外頭那些人,他們都對你下手了,哪裡還管你是什麼人。市井裡頭多的是無賴手段,這次是世子運氣好,迷香沒有對他起到足夠的作用,他及早醒了,對方也疏忽了,沒有搜身。但若是人家將你迷暈了,直接將你綁起來呢?你身上那些東西,又有幾樣能給你防身的?”
徒嘉鈺聽得垂頭喪氣起來,不過還是嘴硬道:“那嵐哥兒是怎麼逃脫的呢?”
顧曉說道:“你沒聽你王叔說嗎?要不是莊子上的人正好經過,發現不對,將那凶人給砸死了,世子就直接被掐死了!這還是因為世子已經刺傷了他呢,若是他完好無損,便是有人過來,他也能從容逃脫,甚至還能編造個理由出來把人騙過去!到那個時候,又該如何呢?”
見徒嘉鈺聽進去了,顧曉又叮囑道:“你也讀了這麼長時間書,該知道什麼叫做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任何時候都要記得,不要將自己置於險地,你還是個孩子,萬事都要以保護好自己為要,明白嗎?”
顧曉還真擔心這熊孩子跑出去逞英雄,又叮囑道:“你便是想要出去打抱不平,也得帶足了人手!若是克儉郡王府像是咱們府裡一般,叫孩子去弘文館的時候,不光有車夫駕車,還有幾個護衛跟隨,如何還能出這等事?”
徒嘉鈺趕緊點了點頭,說道:“媽,我知道了,我以後肯定不自己去冒險!”
顧曉聽他這般說,也沒完全放心,心裡琢磨著他以後出門,還是多叫幾個人跟著才是。
克儉郡王那邊也是心有
() 餘悸,之前俞王為了撈錢,拿著王府護衛的名額在外頭賣錢,對方有個品級,在外頭算個官身,就能避開不少麻煩,甚至還能拿著王府的名頭狐假虎威一把,因此,府裡的護衛名義上是滿員,實際上隻有個三分之一,就這些也都是些空架子。等到克儉郡王襲爵之後,就乾脆將人都開革了,重新招募,但是因為節省開支還有府裡人口少,用不著這許多護衛,天子眼皮子底下,堂堂宗室王爺,又不出什麼遠門,不會出事,因此,他府上的護衛也就隻招募了一半,就這還都是要輪值的,可見王府護衛力量如何。
這回,克儉郡王覺得這個錢不能省了,立馬就想辦法將護衛的名額都給補齊了,寧可多花一點錢,也彆出了漏子,到時候有錢也沒地方花去!徒嘉嵐每每去弘文館,更是直接帶上了六個護衛跟隨,而且跟隨的護衛也是抽選,最大程度上減少被人收買的可能性。
不僅是克儉郡王府,各家宗室乃至京中那些高門大戶,都紛紛增加了家裡子弟身邊的護衛數量,誰知道是不是有人不開眼呢?
這事是瞞不過禦前的,聖上那邊聽了這消息,一想到歸根結底都是俞王留下的禍患,就忍不住惱火。若不是俞王當年太混賬,他也不會在封爵的時候那麼吝嗇,起碼也要給個奉國中尉保底,如今那些本來就不成器的家夥因著手裡沒錢,難免生出一些奸詐的心思來。若隻是四處打秋風,那也罷了,如今竟是玩起了綁票這一套,這無疑觸犯了聖上的底線。
聖上也不叫宗人府去查,而是直接交給了錦衣衛。錦衣衛是天子親兵,雖說比起前朝的時候權力少了不少,但是對這等陰私勾當,卻比彆的衙門更拿手,對上幾個無爵的宗室,也不必縮手縮腳。
錦衣衛一出手,還有什麼查不出來的,尤其,本來就有了線索,如今順著線索往下查就是,不能動那位十二公子,還不能動彆人嗎?那位就算沒有爵位,也不可能親自去跟林三這樣的地痞無賴打交道,肯定是要通過身邊的心腹下人去做。
因此,錦衣衛那邊直接將十二公子身邊那些人之前的行蹤和人際往來查了個底朝天,他們自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實際上這天底下哪有真的天衣無縫的事情,隻要做過,必然會留下痕跡。
尤其,這事居然還不是十二公子一個人乾的,是好幾個人合謀的。也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