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嘉鈺頓時有些茫然,他是真沒想過這麼多,隻是說道:“應該不會了吧,我也不知道!”
顧曉輕聲說道:“你仔細想一想吧,不管是什麼,你都可以跟媽媽說!”
徒嘉鈺點頭答應了下來,回到自個的院子,他照常梳洗之後躺下,沒多久就進入了夢鄉,隻是夢裡卻是光怪陸離,醒來卻又什麼也想不起來,唯有一片茫然。
一整天,徒嘉鈺都是無精打采,末兒L各種頑皮搗蛋,往他帳子上抹墨汁,將他這邊的氈簾卷起來,在他已經磨好的墨汁裡麵兌水……各種折騰之下,他都不為所動,弄得末兒都惶恐起來了,連忙跑去找顧曉:“媽,我看哥哥是病了,一點精神也沒有!”
顧曉笑道:“哥哥不是生病了,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等他想明白了就好了!”
末兒L炸了眨眼睛,根本不明白顧曉的話,他這麼大的孩子,每日裡就是吃喝玩耍,哪有什麼想不通的事情,就算是一時有些迷惑,很快也就會被轉移注意力,哪裡能明白徒嘉鈺的煩惱。
想了想之後,他便又屁顛屁顛地帶著一小盒糖果跑前頭去了,在他心裡,沒什麼是吃一塊糖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能,那就兩顆。
瞧著末兒L殷切的目光,徒嘉鈺回過神來,拈了一粒柚子糖塞進嘴裡,勉強露出一個笑來,摸了摸末兒L頭上柔軟的頭發,說道:“好末兒L,我現在感覺好多了!”
末兒L當下將那一盒糖都放到了徒嘉鈺麵前,殷切地說道:“哥哥,這些都給你,你要是不開心,那就吃一個!”
徒嘉鈺不由失笑,他已經在換牙了,為了防止牙齒長得不整齊或者是有蛀牙,如今糖都吃得少了,不過末兒L的好意,他還是領了,笑道:“那就多謝末兒L了!”說著,又怕末兒L將糖給了自己,自個沒得吃,又叫人將點心端了過來,哄著末兒L吃。
末兒L這會兒L也餓了,一連吃了一個玫瑰醬餡綠豆糕和一個山藥桂花糕,才停了手,徒嘉鈺笑道:“怎地不吃了?”
末兒L小大人一樣說道:“可不能多吃了,到時候積了食,晚上就吃不下了!”
徒嘉鈺便問道:“媽媽可曾說了,今兒L晚上吃什麼?”
末兒L搖了搖頭,他哪裡想得到問這些,不過如今廚房裡常有些新鮮花樣,又隨著時令而變,所以,每一天都會有些新鮮感和期待感,末兒L有一次點心吃多了,結果當晚有一道五香鵪鶉,先鹵後炸,這個吃起來有滋有味,隻是顧曉琢磨著油炸的東西吃多了不好,並不叫廚房多做,因此想要吃一次也不容易。末兒L那次隻吃了小半隻就吃不下了,從此就記得,餐前不能吃太多點心,得將肚子留出來吃正餐。
徒嘉鈺見末兒L模樣,也忍不住一笑,他起身牽著末兒L的手,笑道:“走吧,那咱們一塊兒L去後頭,問問今天有什麼好吃的!”
末兒L自覺自己這次立了大功,昂首挺胸,跟著徒嘉鈺一起往正院而去。
顧曉見他模樣,就忍不住好
笑,嘴上卻是說道:“呀,我們家的功臣回來了,末兒L如今雖說年紀小,也能給媽媽和哥哥分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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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笑道:“今兒L犒勞你這個大功臣,你說吃什麼,便吃什麼,怎麼樣?”
末兒L一聽,反而猶豫起來,府裡頭吃飯,並不以奢靡為要,正常情況下,除非家裡有客,否則的話,他們母子三人一起吃飯,最多也就是七八個菜,還包括點心湯羹,份量也不會很大,不會出現那種一道菜吃個一兩口,就賞下去的情況。府裡頭下人也有自己的份例,總不能都指著主子的剩菜吧!
末兒L雖說不知道府裡的規矩,但是天天桌上幾道菜還是知道的,這會兒L不免開始盤算,到底選什麼菜才好,一時拿不定主意,不由又看向了徒嘉鈺。
徒嘉鈺瞧著末兒L的模樣,不由笑道:“你就不怕我選的都是我愛吃的!”
末兒L一本正經說道:“哥哥愛吃的,我也愛吃!”
瞧著末兒L這般乖巧,徒嘉鈺更是心中一軟,他當下便吩咐道:“芝麻魚來一道,脆皮乳鴿來一份,再來一份番茄魚片,其他的,叫廚房看著上吧!”
末兒L聽了,不由歡悅起來,顧曉隻在一邊含笑看著,立馬便有丫頭去廚房傳話,廚房那邊便立刻行動起來。其他菜也就罷了,脆皮乳鴿可是個功夫菜,之前也不曾準備,如今也隻能是走點捷徑,要不然就很難保持酥香的風味。
一直到吃過晚飯,顧曉也不曾多問徒嘉鈺的想法,隻等著徒嘉鈺自個主動告訴自己。
第二天,徒嘉鈺便要去弘文館讀書,快到弘文館的時候,便與賈瑚彙合。徒嘉鈺隻隔著車窗一揮手,賈瑚便從自家車上跳了下來,爬上了徒嘉鈺的車,笑吟吟地說道:“小王爺!”
徒嘉鈺笑道:“你倒是愈發與我生分了!”
賈瑚笑道:“馬上就到弘文館了,若是跟在府裡一般稱呼,沒得叫人抓住了把柄,說咱們尊卑不分!”
徒嘉鈺冷笑一聲:“什麼把柄,我們府裡除了有個爵位,與閒散宗室有什麼區彆,抓我們把柄作甚?”
賈瑚見徒嘉鈺這般姿態,勸道:“我之前看到書上有句話,叫做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且忍一忍吧!”
徒嘉鈺沉默,繼而歎了口氣,說道:“是啊,咱們這個年紀,這樣的身份,不忍又能如何呢?”
賈瑚也是深以為然,榮國府的那些事情,他如今也知道了不少,縱然與賈珠這個堂弟關係還算不錯,但是對二房,卻也已經生出了許多成見,連同常在他麵前擺出一副慈愛祖母模樣的賈史氏,在賈瑚心中也變成了個老糊塗,隻是,這些都是長輩,便是自個的父母礙於老太太還在,也隻能忍讓,他一個小孩子,更是隻能如此。
兩人對麵而坐,一時間都不想再說話,就這樣一路默然,沒多久便到了弘
() 文館,兩人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來,早有伺候他們的太監在門口等著,將帶來的東西提進他們的住處,他們自提著書囊去教室。
徒宏軒已經出去辦差,徒宏憬在弘文館差不多是一家獨大,但沒了徒宏軒這個競爭對手,他也有些意興索然。他已經將之前嘲諷挑釁一幫侄子的事情忘在腦後,瞧見徒嘉鈺與賈瑚一前一後進來,隻是撇了撇嘴,便轉過頭去。
徒嘉鈺也就是嘴上跟這些叔叔打了聲招呼,便跟賈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將筆墨紙硯還有書本作業都從書囊裡頭取出,等著教習過來。
弘文館中的學習生活其實很平靜,大家就算有什麼矛盾,也隻會打打嘴仗,真要是鬨到禦前,誰也討不得好。
而在平王府,顧曉送走了徒嘉鈺之後,便也跟著沉默起來。
她如今已經能猜出一些徒嘉鈺的想法,曆朝曆代,對於宗室的態度,是從重用往養豬方向轉變的,主要是,根據曆史,除非是天下大亂,否則的話,會造反的,往往就是宗室,當然,也少不了黔首。畢竟,官逼民反,再吹得如何太平盛世,總還有些地方百姓活不下去。但是,相比較而言,宗室造反造成的危害更大,往前有七國之亂,五胡亂華的由頭也是八王之亂,南北朝那會兒L,那各家皇室宗室,更是沒一個消停的,等到了隋朝,皇子謀反簡直成了家常便飯,更彆說到了唐朝了,李二鳳開了個頭,之後就沒幾次皇位繼承是不沾血的。
到了宋朝,不光杯酒釋兵權,也開始削減宗室的權柄,可以說,直接將宗室當豬養著,饒是如此,也出現了好幾次皇帝絕嗣,以至於皇位不得不轉支的情況。前明的時候,藩王造反,還TM成功了,之後,宗室就真的是當豬一樣養著了,除了吃喝玩樂生孩子,兼並土地,欺壓底層宗室之外,就啥也乾不成。
吸取了這樣的教訓之後,本朝宗室比前朝還不如,俸祿不如前朝高,爵位也沒有保底,也沒有封地食邑,可以說,隻要當不上皇帝,那以後的生活,就一眼望得到頭。發奮一點的會趁著自己活著的時候多積攢一點家產,免得子孫後代沒了爵位之後,連飯都吃不起。像是俞王那樣隻管自己快活,不管子孫生活的宗室也不是沒有。
徒嘉鈺原本想不到這些,但是誰讓有個徒宏憬,刺激了他的自尊心呢!徒宏憬為什麼對這些侄子這般肆無忌憚,無非就是意識到,自己還有更進一步的可能,而其他人,最多也就是跟自己的下限平齊罷了,所以,他才能以毫無自覺的惡意對待這些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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