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這話一說,顧曉便猜出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說道:“雖說兒女婚事,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鈺兒畢竟是要襲爵的,他的婚事,我這個做媽的,可未必做得了主!”
劉氏又不敢吭聲了,再看到婆母殺人一樣的目光,接下來愣是一句話也不敢說。
顧曉也有些尷尬,她與隆安侯夫人交流的時候,並無隔閡,但是,相比較起來,與周氏和劉氏都遠了一層,至於兩個兄長,原身相處也不算多,互相之間要說兄妹感情,有是有的,但要說有多親近,那是真沒有。
隆安侯雖說關心女兒,卻也是此時典型的大男人心態,私底下可以送這送那,但是要他開口說出來,那真是千難萬難。
因此,這會兒也隻是跟顧曉略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之後便不怎麼開口。隆安侯夫人之前宮宴上就擔憂女兒,這會兒忙不迭就問起之前的事情。
顧曉也不想讓父母擔心,何況本來也沒什麼事,便自然輕描淡寫略過去了。
隆安侯這才問道:“你之前問南洋之事,莫非王府也想要在海貿上插上一腳?”
顧曉也不打算在事情還沒確定的情況下跟隆安侯說移-民分土之事,隻是說道:“爹你也知道,家裡鈺兒的前程是有了,以後府裡的家產,多半都是鈺兒的,末兒能分到的也是有限,他未來封爵,不出意外,頂多也就是個鎮國將軍,能分到的爵產自然也不會多。明明是親兄弟,總不能想差太大了,因此,女兒私心想著,多給孩子們積攢一些家業,到時候均分下來,末兒日子也好過,兄弟之間不至於生出什麼齟齬來。”
隆安侯想著,便也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也有道理,唉,有爵人家便是如此,爵產隻能分給襲爵之子,其他孩子均分的也隻能是公產,未免手足不和,分派私產的時候,也不能過於偏頗。朝廷對宗室封爵素來謹慎,開國至今,能夠分派的爵產也隻會越來越少,還是早做打算為是!”
顧曉歎道:“正是如此呢,咱們府裡雖說頂著個王爵,實際上無官無職,並無半分實權,光是聽起來好聽,在京中真算不得什麼。想要在京中置辦什麼產業,沒得落得個與民爭利的名頭。至於到彆處置產,這離得遠了,也沒法管,真有什麼出息,送到京城,還不定剩下多少呢!既是如此,也隻能外求了!”
隆安侯聽了,說道:“顧家倒是認識幾個海商,隻是對於南洋商路也不是很了解,你若是有心,回頭我打聽一下,再給你找幾個懂行的人,隻是一時半會兒,此事卻也成不了!”
顧曉本來也不算著急,奪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海上之利何等之巨,哪能什麼人都能摻和一把!若是個愣頭青,直接紮進去,說不定船才出了港口,就有海盜攔路!
聽得隆安侯這般說,顧曉便趕緊應道:“爹說得是,我本來也就是個想頭罷了!”
隆安侯夫人說道:“這海外貿易,無非就是絲綢瓷器茶葉之類,如今茶葉賣得卻是不如以前好了,聽說是有人偷了茶種,被人種在南洋不
知哪個地方,雖說品質不如咱們中原的,但是外頭那些夷人,本來也喝不出什麼好壞來,有了便宜的,自然不要咱們這邊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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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曉笑道:“女兒明白,這絲綢的事情,我們府上是插不上腳的,但是瓷器嘛,我之前買了幾口瓷窯,弄出了幾個配方,燒製出來的瓷器雖說不比官窯的珍品,但是拿出去糊弄那些夷人卻是綽綽有餘!”
隆安侯一愣,頓時怕女兒被人糊弄了:“南邊瓷窯早就專門燒製各種外銷的瓷器,做得也都精細得很,你們府裡燒製的,能比他們強?”
顧曉笑道:“爹要是不信,回頭我叫人送一些回來,爹一看便知!”顧曉可不好意思說這裡頭加了骨粉,一方麵這算是秘方,另一方麵,這也是為了防止彆人生出忌諱來。
隆安侯倒是不貪圖女兒的秘方,便笑道:“你這丫頭,既是有這樣的好東西,怎地不早點送過來給我瞧瞧!”
顧曉解釋道:“以前一直在試製,燒出來的不太好,哪裡能拿來,今年送來了幾套用具,看起來倒是不錯,聽說工藝也成熟了,這才好跟你們說!”
顧家雖說外頭低調,家裡頭卻也是錦衣玉食,經濟上頭從來沒有過什麼問題,因此,顧晏和顧昀也隻會為顧曉高興。彆以為孩子爵位高是什麼好事,若是光有爵位,撐不起架子來,難免被人笑話。如今不少開國勳貴就出現了類似的情況,人口繁衍日多,幾代下來,原本再豐厚的家產也不夠用的,為了保持表麵上的體麵,內裡已經開始吃緊。
這裡頭典型的就是史家。有道是阿房宮,八百裡,住不下金陵一個史,說的就是史家人口繁茂。賈史氏出嫁的時候,一方麵自個是侯府嫡女,嫁的又是賈代善這樣的國公世子,還能準備豐厚的嫁妝。輪到下一代,就開始吃緊起來,等到了史湘雲的時候,一家子女眷都得自個做針線,好節省用度了。
平王府日後便是如此,徒嘉鈺不用擔心,將來府裡的爵產都是他的,哪怕不要公產,都能保持體麵,但是徒嘉澤和末兒,將來爵產卻不會很多,若是府裡公產不足,他們的日子比起分府之前,就要一落千丈。偏生隻要有了爵位,就得分出去,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以至於如今宗室裡頭,許多人家怕下麵子弟爵位低乃至沒有爵位,將給子孫請封的事情一拖再拖。
劉氏在一邊聽著顧曉的打算,心裡也開始盤算起來,劉家算是完蛋了,顧家不肯拉拔一下,子弟日後還不定淪落到什麼地步,自己就算私底下補貼,那也是杯水車薪,還不如想辦法給他們找個長久的營生。如果平王府準備外銷瓷器,劉家是否能夠從中分一杯羹呢?
她心裡這般思索,但是當著公婆丈夫的麵,卻是半點也不敢表露出來,隻等著有機會私底下與顧曉求情。
顧曉也沒注意劉氏的神情,隆安侯見女兒身體還算康健,對未來兒女之事也早就有了打算,便也沒了多少不放心的地方,隻是聽說顧曉與雍王府交
() 好,也沒阻止的意思。
在他看來,聖上如今雖說年齡已經不小,但看起來依舊龍精虎猛,起碼昨兒個在宮裡領宴的時候,還聽說宮裡有宮人有了身孕。這也是難免的事情,聖上如今還沒到力不從心的時候,再喜歡甄貴妃,也不至於就為甄貴妃守身如玉了。大明宮這邊後殿就有一些宮女伺候,這些宮女多半都是被寵幸過的,無非就是出身比較低,聖上又不打算將她們歸入後宮的範疇,依舊叫她們頂著宮女的名頭,實際上在大明宮享受的卻是低位妃嬪的待遇。
顧家人素來長壽,在隆安侯看來,雖說前頭幾位先帝壽數都不長,但那是因為他們都曾經征戰沙場,身上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些隱患,加上也不如當今這般養尊處優,這才壽數略短了一些。如今這位,說不得再活個十幾二十年都不成問題,既是如此,雍王這樣年長的皇子反而沒什麼機會。
至於說徒宏軒和徒宏憬,實際上,隆安侯也不是很看好,徒宏軒身上四王八公的印記太深,徒宏憬外家甄家卻看似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實際上卻根基虛浮,將來究竟是何人能夠脫穎而出,還真是說不清楚。
隆安侯琢磨著雍王府就是平王府的鄰居,將來都是宗室,交好一些將來互相之間也有個照應。倒是叫顧曉提防著一些穎王太妃和安王太妃,她們以前與顧曉差不多,如今卻是因為沒有親生的兒子,如今聖上還對那幾個兒子有些愧疚之心,或許還好過,但再過幾年,這兩府上隻怕待遇就要大不如從前,到時候,她們不敢怨恨彆人,說不定就要怨恨到顧曉頭上來。
顧曉口中說不至於如此,心裡卻也不敢輕忽,畢竟,人心難測,誰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情況呢?
一番交談之後,便到了吃午餐的時間。
顧曉時隔數年才歸寧,府裡頭自然很是精心準備了一番,要不是找不到,隻恨不得連龍肝鳳髓都一並送上來。
饒是如此,席上也有好些稀罕玩意,尤其年前的時候,顧家的船才跑了一趟茜香國,竟是還帶了不少那裡的特產水果回來,像是椰子,香蕉,芒果還有西瓜都有,香蕉芒果都趁著還青的時候就從樹上摘下來,走海運送到長江口,再趁著運河還沒有完全封凍,送了一部分到了神京。一路上雖說損耗了不少,但是也還有不少保存得不錯。
像是這回,為了招待顧曉,桌上就有一道拔絲香蕉,一道芒果糯米飯,一道椰子雞,還有一道果盤,隻看得幾個孩子都兩眼發亮。平王府裡雖說有不少水果罐頭,但是這哪有新鮮的水果好吃呢?
隆安侯夫人笑道:“聽說茜香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