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聽得糊塗,又仔細問了一回,才知道其實府裡的產業多半還是大房管著,不過就是按照規矩給榮禧堂和榮慶堂支出罷了!

隻是這般一來,榮禧堂和榮慶堂的下人名義上是聽賈史氏還有賈政兩口子的吩咐,實際上都知道自己拿的是大房的月錢,就這樣,他們能有多少忠心呢?

賈敏如今都在懷疑,之前的流言,是大房示意放出去的了。隻是這話不能跟賈史氏說,隻得忍了,口中說道:“既然是兩個嫂子管著,是該好好整頓一下了!”她畢竟已經是出嫁女,娘家的事情並不好多管,因此,隻是略說了兩句便罷。

隻是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賈敏還是忍不住說道:“如今府裡的事情既然都已經是兩個嫂子管,母親是不是也能享一享清福了?”

賈史氏一開始沒聽明白賈敏的意思,但是很快還是回過神來,不免板著臉說道:“你這丫頭,還跟我玩這拐彎抹角的這一套!你是不是覺得,我管的太多了?”

賈敏頓時有些尷尬,就聽賈史氏冷笑道:“我從重孫媳婦做起,到如今,才正兒L八經當了幾年的婆婆!許多事情我都看得多了,我要是什麼都放手,信不信以後我就隻能在這榮慶堂混吃等死!”

賈敏被說得一愣,忙說道:“哥哥嫂子們一向孝順……”

賈史氏直接擺擺手,說道:“你啊,且還年輕,許多事情不知道,這事你就彆管了,再多說一句,以後你也彆回來了!”

被賈史氏這麼一說,賈敏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賈史氏到了這個年紀,想要改變她的想法,那談何容易。

賈敏不免沉默了一下,有些疲憊地說道:“母親,你覺得好,那就這樣吧!”

母女兩個算是不歡而散,賈敏勉強留在府裡用了一頓午飯,就直接回去了,偏生這些事情,對著林如海也說不出口,隻能自個鬱悶。

多年夫妻,林如海自然也看得出賈敏的心思,當下便安慰道:“嶽母年紀大了,難免有些執拗!再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榮國府兩房失和,未必就是壞事!”

榮國府如今這個樣子,未必不是上頭不願意看到的,比起那種全家一心,還依舊想著把持軍權,希望在朝堂上長期保持影響力的勳貴,榮國府這種自|殺自滅的做派,聖上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疑忌之心,甚至樂於將他們當做一個表率抬起來,表示自己並沒有虧待這些開國功臣之後。

這般想著,林如海也就不想著叫兩個舅兄支棱起來了!橫豎兩人再鬨騰,就他們如今的身份地位,無非就是鬨店笑話而已,而且也不容易摻和到不該摻和的事情裡頭。

安撫了賈敏一番,林如海愈發堅定了外放的決心。聖駕雖說還沒有回來,京中已經有了暗流洶湧之勢,與其留在這裡,不由自主被卷入旋渦之中,不如跳開這個圈子,到更遠的地方去,免得到時候無法自主。

聖駕之前就已經從臨安出發,如今正沿著運河一路北上,距離神京已經不過是幾日的行程。

中已經有人上折子請求去通州接駕,後頭一堆聯名的。連著宗室也不例外,作為皇子的雍王和簡王甭管到底樂不樂意,都得趕緊寫了折子遞上去。

這種事情就是這樣,有一個人拍了馬屁,其他人要是不跟上,就顯得有些不夠忠心。因此,儘管覺得跑這一趟勞民傷財,大家還是得硬著頭皮準備起來。

聖上如今愈發喜歡這種大場麵,這顯得他深孚人望,要不然怎麼群臣都這般忠心儘心呢?不過,批折子的時候,他還是劃去了大半的名字,畢竟,在他看來,這不是折騰,而是寵幸,要是他看不上你,還不樂意叫你去了呢!

雍王和簡王作為碩果僅存的年長皇子,自然也得了接駕的名額。

雍王也就罷了,好歹是個健康的成年人,像是簡王,那才叫坑。他就是個睜眼的半瞎子,這不是比喻,而是實情。眼神不好,自然懶得出門,也沒什麼運動,最大的愛好就是吃喝!他府裡頭女人不多,畢竟再漂亮的美女,在他麵前,也看不出美醜來,完全是字麵意義上的俏媚眼拋給瞎子看。因此府裡頭最多的便是廚子。這些廚子為了討得簡王歡心,那真是使儘了渾身解數,既然沒法在擺盤上脫穎而出,那就隻能在香、味上下功夫。而想要滿足這兩年,許多清淡的飲食是做不到的,就得炸、炒之類,多放調料,一出鍋就香氣撲鼻,叫人口舌生津。簡王橫豎自個也看不清楚自個的模樣,隻要好吃,那就各種胡吃海塞,硬是將自己吃成了一個大胖子,平常想要做點大動作,都得有人攙扶才行。

他這樣的提醒,想要跑到通州去接駕,那真的是為難死他了。他騎不得馬,隻能坐車,坐車也就罷了,他還餓不得,彆人一天三頓,他得六頓。加餐可以吃點心零食,正餐卻是一頓都不能少。如此一來,他連廚子還有各種家夥事也得帶上。這同樣也坑了雍王,雍王再想要表示自己的孝順,也得先顧及兄弟的感情,因此他得跟簡王一起去。

簡王那邊要早出門,他就得跟著早出門,哪怕京城距離通州並不算遠,以簡王府馬車的速度,兄弟兩個硬是趕了兩三天才到地方。

聖駕第二天才到,兄弟兩個也不能擅自去住通州行宮,隻得先借了一家大戶的宅子住了。

雍王之前跟簡王往來並不算多,因為簡王因為身體的緣故,從來就是個宅男,能不露麵的事情,他從來就不露麵,甚至過年期間各家的年酒,他也是能不去就不去。畢竟,他那個眼神,在不熟悉的地方,真有可能鬨出麻煩來。也就是每年宮中的宴會,簡王才會參加,但是也都是儘可能坐在自個的位置上不動彈。

這回見識到簡王那“雄壯”的提醒,雍王有的時候都有些心驚膽戰。哪怕這年頭對於男人的體格沒什麼要求,但簡王那模樣也委實太誇張了一些,那就不像是個正常的人,就是一座肉山!

雍王勸了幾句簡王要節製飲食的話,簡王根本就是不以為然。用他的話來說,自己人生中絕大部分的樂趣已經沒有了,要是連吃喝都要節製,這活著還有個什麼樂趣!

雍王也被說得無言以對,隻

得作罷。

結果第二天迎駕的時候,簡王這個體型就顯得愈發顯眼起來,他跟雍王站在前頭,一個頂三個。他之前很少出現在人前,如今冒出來,不免叫人側目。這也罷了,簡王自個情況也不好,尤其等到太陽上來之後,他體豐怯熱,滿臉都是油汗,身上衣服不多久竟是也都汗濕了,站在那裡也有些搖搖晃晃起來。

雍王隻得叫人先將簡王扶到路邊休息,也虧得他穿的不是朝服,而是常服,要不然話,想要更換衣服都是一件麻煩事。

簡王也是後悔得厲害,他又不打算在聖上那裡露臉,乾什麼要隨大流上這個接駕的折子,這下好了,純然就是受罪!更叫他納悶的是,聖上居然還同意了。難道以前不都是拿他當透明人的嗎?

聖上也為難啊,主要是他如今盤點了一下自己那些兒L子,年紀小的那些,他有的連名字都叫不上來,或者就是名字和人對不上號。主要是自從甄貴妃進宮之後,宮裡能生下孩子的就是一些低位的妃嬪了。她們很多原本就是在大明宮伺候的宮女,偶爾得了寵幸,運氣好有了孩子,之後就不會再留在大明宮伺候,而是直接給封個比較低的品級,然後分派到後宮去,也彆指望再有機會見得聖顏。

聖上倒是不在乎多生孩子,所以即便是普通的宮女承寵,也不會不許她們生,但是生下來之後怎麼樣,聖上是不會多管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年紀小的皇子能養出什麼氣魄來,一個個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又沒個得力的母族,指望他們站出來爭一爭,那不是開玩笑嘛!

如此,聖上才想到,自己還有兩個大兒L子呢!他一時半會兒L也沒想起來簡王如今的體型,就大筆一揮,將兩個兒L子提溜過來了。

等著聖駕來的時候,坐在鹵簿上遠遠看到跪迎的眾人時,前頭那個穿著紅色王袍的人一下子就變得格外顯眼起來,普通人跪伏在那裡,遠遠地根本就看不清楚,結果簡王往那裡一跪,將旁邊的雍王襯得跟個小不點一樣。

聖上頓時有些牙疼,之前對這個兒L子的印象就是胖了點,但是之前這個兒L子很少會站在頭裡,一般都會躲在幾個老王爺後頭,這就顯不出他來,如今他打前頭這麼一出現,聖上就發現,這兒L子似乎有些丟人啊!

不過他麵上也是不顯,等著聖駕近了,才叫跪著的這一片人都平身,這一站起來,就發現簡王愈發顯眼起來。而且這會兒L滿頭大汗,臉色潮紅,原本眼睛就不好,這會兒L更是已經眯成了一條縫,根本就看不見了!

聖上心中暗歎,溫聲吩咐道:“這天還有點熱,先叫人給迎駕的人分一盞酸梅湯吧!”

下麵的人連忙謝恩,雍王瞧著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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