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上,聖上看起來紅光滿麵,半點疲色都看不見,叫徒嘉鈺看著,都覺得佩服起來。

徒宏軒身體不好,這次根本沒有跟著出來,徒宏憬就在聖上身邊,滿臉都是春風得意。

徒嘉鈺瞧著徒宏憬那副誌得意滿的樣子,就忍不住暗中撇了撇嘴,他對這個叔叔就沒什麼好印象。

其他宗室也覺得聖上今兒這副姿態,是希望之後立徒宏憬做太子,要他們支持徒宏憬的意思。他們手上本來也沒什麼實權,雖說覺得徒宏憬不是個好相與的,但當著聖上的麵,也是沒口子地表忠心,反正就是,聖上你覺得如何就是如何,我們照辦就是了!

一場宮宴表麵上看起來其樂融融,徒宏憬也被留在行宮居住,又去給伴駕的甄貴妃請安,說了席上的事情,興高采烈道:“兒臣覺得父皇已經有了決定,宗室如今對兒臣也心服,此事算是萬無一失!”

甄貴妃這會兒已經開始幻想著自己做了皇後應該如何了,當然,對著徒宏憬,還是比較矜持的,她笑道:“雖說如此,這次你也得好好表現才行,如今大家是因為你父皇的緣故跟著你,你自個也得叫他們看看你的能耐才行!”

徒宏憬點了點頭:“母妃說得對,兒臣這就回去,再查漏補缺一下,明日定然萬無一失!”

徒宏憬這次帶在身邊的侍衛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鎮國公府甚至將一部分親兵給了他,這些人年輕的時候都是上過戰場的,讓他們幫著徒宏憬圍獵,可以說是大材小用。

徒宏憬回去之後又拉著幾個侍衛頭領商議了一下明日圍獵的計劃,又一番封官許願,這才懷揣著滿腔的興奮,輾轉半天之後才含糊睡去。

徒嘉鈺卻睡得挺好,他睡前泡了個腳,孫勝會一些推拿的本事,便幫他仔細推拿了一番,將筋骨都推開了,輕輕鬆鬆進入了夢鄉,第二天一早起來,那叫一個神清氣爽。

自從徒嘉澤和末兒住到前院去之後,前院的廚房才算是真正有了用武之地,手藝也精進了不少,這次跟著徒嘉澤出來的就是大廚房的陳德柱和他徒弟李狗兒。

陳德柱半夜就帶著徒弟開始準備早點了,因著之前徒嘉鈺說了,連徒嘉珩乃至雍王爺的早飯也準備上,打聽到雍王爺口味清淡,他琢磨一番,先是做了幾籠豆腐皮包子和幾樣點心,粥品也是有甜有鹹,再包了一些雞肉小餛飩,用雞湯下了,佐餐的小菜是清炒玉蘭片、炒三絲、熗拌雙耳和蓑衣黃瓜,切了幾個高郵鹹鴨蛋,裝在盤子裡往食盒裡頭一塞,等著伺候的人來提。

先吃飯的反倒是隨行的侍衛,他們吃的就沒那麼精細了,主要是李狗兒做的,大肉包子,羊肉燒麥,糖油餅子,都裝在大竹筐裡頭,誰要儘管自己去拿,還有就是大鍋煮出來的雜燴疙瘩湯,配上醃製的小鹹菜和紅油腐乳,一幫侍衛吃得頭也不抬,還各自打包了一些包子和糖餅,準備帶在身上,回頭圍獵的時候餓了就吃。

雍王和徒嘉珩一起用飯,看到提進來的食盒就知道不是自家的,他看了一眼徒嘉珩,徒嘉

珩老老實實說道:“鈺堂弟說他們帶出來的食材多,叫這幾天先吃他們家的!”

雍王點了點頭,一看菜式,便點了點頭:“倒是簡素,吃起來正好!”

徒嘉珩壯著膽子說道:“鈺堂弟說他們府上飲食素來如此,少用各種珍惜食材,更喜歡食材本身的原味!”

雍王愈發欣賞起來:“本該如此,要不然,雞吃著不是雞的味道,菜吃著不是菜的味道,那算什麼!”雍王就對宮中的禦膳有些不滿,就喜歡搞些花裡胡哨的操作,一碗羹湯端上來,都不知道是什麼做的。

像是昨兒個晚上,雍王壓根就沒吃多少東西,原本也沒覺著餓,這會兒竟是胃口大開,直接吃掉兩碗雞湯小餛飩,一籠豆腐皮包子,幾樣佐餐的小菜也吃得七七八八,這才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徒嘉珩正處在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同樣吃得不少,甚至連幾樣幾乎是用來湊數的點心都吃了,又就著半個鹹鴨蛋吃掉一碗香菇雞絲粥,這才滿足地摸了摸肚子。

雍王雖說平時對孩子非常嚴厲,瞧著兒子沒吃好,也一直拿筷子夾了小菜慢慢吃著,見徒嘉珩吃飽了,這才放下筷子,隻是嘴裡卻是說道:“吃飯隻要七分飽,過猶不及!”說著,又吩咐人倒了茶過來給他消食。

徒嘉珩隻得起身垂手聽了,結果雍王瞧著兒子這副生分的樣子,又很想歎氣,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徒嘉鈺要是看到雍王父子的相處方式,大概會慶幸自己沒爹吧!不過他沒看到,他輕輕鬆鬆吃了早餐,琢磨了一下,又往荷包裡麵放了一些肉乾肉脯還有點心,今兒個圍獵得一天,想要中途返回吃飯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正琢磨著帶些什麼到時候比較管飽,一邊孫勝已經提了個食盒過來,將裡麵幾層擺得滿滿當當,什麼鹽水牛肉,先炸後鹵的鵪鶉,五香醬鴨,糖醋藕片,番茄馬蹄……都是可以冷吃的東西,主食也有,主要是芝麻千層酥和鬆瓤桃仁燒餅,甜口的糕點也有幾樣,隻是比較少。另外又有一些佐餐的泡菜和新鮮蔬菜,都在盤子裡擺得整整齊齊。

孫勝見徒嘉鈺看過來,忙解釋道:“小王爺儘管去圍獵,奴才也不會拉弓,到時候帶著食盒跟著就行!”

見孫勝這般諂媚,一邊洗硯就有些鬱悶,隻是他自己想不到這麼多,隻得暫且認了。

一番折騰之後,一群人都騎著馬往圍場那邊而去,不多久,聖上也騎馬過來了。

聖上其實已經比較累了,他年紀大了,昨兒個舟車勞頓,還硬撐著舉辦了一場宴席,之後回去又有些難以入眠。倒不是擇床,他要是擇床的話,每每出巡,走到哪兒,自然有人會將他慣用的床榻和用具都帶上,他主要是年紀大了,睡眠淺,還入睡困難。

今兒一早起來,聖上便有些困頓,但是還不能放了下麵臣工的鴿子。他連早飯也沒怎麼吃,根本就沒什麼胃口,又硬撐著騎馬過來,總之,不能叫任何人看出他的衰老和虛弱來。

這會兒瞧著下麵旌旗烈烈,陣容整齊,但是聖上卻覺得老眼昏花,根本不知道誰是誰

。原本這等狩獵,作為天子,得先射一頭鹿,表示一下自己的天命所歸,但是聖上如今狀態實在不行,便是造假,也太容易被拆穿了,因此,直接將這一項給取消掉了!好在多年沒有這等狩獵活動,許多人也不記得還有這個傳統。

聖上半點不露聲色,隻是騎著馬站到了前頭,揚聲說道:“我徒氏也是以武立國,開國之後,從來文武並重,如今天下承平,卻也該居安思危,不能想著刀兵入庫,馬放南山!今日冬狩,就叫朕看看,爾等還有幾多熱血,幾多本事!”

說著,聖上直接從腰間摘下一塊九龍佩來,笑道:“一會兒你們各展所能,誰能勝出,這塊玉佩便是誰的!”

這九龍佩乃是田黃雕琢,一直是聖上隨身心愛之物,幾乎算得上是皇權特許了,如今拿了這個當彩頭,大家都覺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對了。

徒宏憬更是紅光滿麵,對於那九龍佩就是一副誌在必得的模樣。

徒嘉鈺反正射術一般,對於那九龍佩也沒什麼概念,這會兒還到處東張西望,壓根沒注意到徒宏憬的表情。

然後就聽聖上的聲音:“去吧,讓朕瞧瞧你們的本事!”

聖上話音剛落,下頭便是一陣歡呼,繼而分散成許多隊伍,各自往早就看好的方向去了。

雍王看了徒嘉珩一眼,說道:“你如今也不小了,就跟你堂弟一塊兒去吧!”

徒嘉珩也不想跟雍王湊一起,實在是亞曆山大,當下竊喜著答應了下來。

“走吧,咱們隨便找個方向就好!”等著雍王帶著人走了,徒嘉珩便轉頭跟徒嘉鈺說道。

徒嘉鈺點了點頭,笑嘻嘻說道:“咱們就走個過場,隨便打點兔子野雞什麼的也算了,到時候尋個開闊一點的地方,咱們直接野餐!”

兩人都是胸無大誌之人,下麵那些侍衛也樂得如此,真要是遇上那等中二病發作,覺得自己能力抗熊羆,非要找大家夥的,對於這些侍衛來說,也是一件極危險的事情。雖說圍場上就算出現了猛獸,那也是圈養的,估摸著還被餓得七葷八素。但是猛獸畢竟是猛獸,尤其是餓到極點的猛獸,那是根本什麼都不管的,對它們來說,隻要是看得到的活物,那就是食物!他們手裡這點弓箭,對付什麼黃羊梅花鹿還沒問題,遇上野豬都夠嗆,更彆說什麼熊虎了,那純粹是送菜!

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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