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沙沙作響,山頂的寒氣吹得人心涼,可包括武二在內的玩家們身體卻是熱的,他們緊張地注視著犀牛三兄弟以及四個鎮民。

天鵝的家距離他們不過兩百米。

可這些饑餓的鎮民隨時可能對自己動手。

“嗚嗚,警官,強盜又來了!我的飯都被搶走了!我好餓啊。”小狐狸難過地用爪子擦拭淚珠,一邊說著還打算伸出左爪觸碰他們。

狹長的眼睛卻貪婪地注視著他們,仿佛在打量著下嘴的部位,旁邊另外三個怪物也不遑多讓。

雖然剛剛還在吃飯,可這些欲.望毫無止境的鎮民們仍然在渴求著食物。

現在的怪物還可以交流。

但誰也不知道下一句話過後,他們是否會直接動手。

不能跟這些怪物多談!

原本在他們的預估中,怪物們極大概率會趕上來,這在他們的預料之內,必須要趕快逃跑!武城南咽了一口唾沫,不著痕跡地看向謝弈。

夜晚的天鵝家應該相對安全。

這也是他們毫不猶豫衝到後山,打算在夜晚來天鵝家尋找線索的原因。

所以在看到小犀牛揮舞著斧頭後,武城南當下就想按照計劃,拿出腰間的警棍跟他對峙。

他們肯定打不過怪物的,但趁亂跑到天鵝家還是有可能的。

武二也咬牙將手放到腰間。

另一邊,謝弈剛打算動作,隨即聽到細微的腳步聲,他神色微動側頭看起。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同一時刻,犀牛震驚而尖銳的聲音同樣傳入了武二和武城南的耳中。

武城南疑惑轉頭,隨後就跟被震了一下似的,瞪圓了眼睛。

唐…唐哥?!

他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著身後的黑發青年,視線從對方被樹枝剮蹭的臉頰,再到破爛的帶著血跡的衣服,臉上原本的震驚逐漸變成了驚喜。

唐哥真的沒事!太好了!!!

武城南又是高興,又是顧及到現在的局麵,一時間表情都有些扭曲。

隨後他注意到了男人的左手腕。

隻見對方左手是手腕上戴著一個斷裂的銀色鐐銬,長長的鎖鏈一直垂到膝蓋,就猶如阿迪斯大人一般。

武城南腦海中思緒翻湧,在這一刻,他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召喚者出事,阿迪斯大人雖然表現的不在意,但很有可能在私下裡已經動用能力將對方救了下來。

還將信物贈予了唐哥!

越想越覺得是這回事,武城南已經在心裡確定,一定是他們偉大的阿迪斯大人拯救了唐哥!

他眼睛發亮地看向不遠處的青年。

想到那位強大的神靈,因為怪物追殺而升起的疲憊逐漸散去,力量再次充斥了心底。

他扶住了身上帶著傷痕的武二,和武城南一樣,武二和謝弈都被怪物追逐著,可能因為強盜才剛剛離開,還沒有特彆饑餓的怪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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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玩家們卻不敢停下逃跑的腳步。

原本武二腿腳就不好,有很多次都險些被怪物追上,能順利跑上來都已經筋疲力儘,如果不是怪物們沒有那麼用心想抓住他們,武二早就被追上了。

剛才的對峙已經讓他沒力氣站穩,借著武城南的攙扶,武二勉強地站直。

隻是現在並不是交談的時機。

他看向還活著的同伴唐清,心中慶幸不已,感謝著強大的阿迪斯,隨後又警惕地看向對麵的怪物。

與此同時,小犀牛身後的幾個鎮民充滿惡意的獸瞳看向唐清,凶狠又帶著殺意,卻遲遲沒有攻擊。

而這正在唐清的預料之中。

就算在晚上,強盜攻擊玩家,也必須有一個恰當的符合他們身份的理由,否則當初唐清“死”前,犀牛就沒有必要出現,特意解釋了一句自己的斧頭丟掉了。

“我當然沒死。”

黑發青年輕笑了一聲,仿佛對方在開玩笑,他緩步走到玩家們的身邊站定,身上的血窟窿已經結了痂,但也能看出來當時的傷應該很嚴重。

雖然看起來還有淒慘,但唐清還活著對玩家們來說就是意外之喜了。

謝弈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青年,他深邃的綠眸從青年出現的第一秒,就一直專注地看著他。

鼻尖是那股熟悉的香甜氣息,他原本緊繃的臉,微微鬆了些。

“你沒有受傷真的太好了,當初我在山頂上遲遲沒有見到你,可把我擔心壞了。”小犀牛蒙特爾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唐清,再次抱緊懷中的小斧頭。

這個人類居然沒死。

那之前小斧頭為什麼會給自己傳過來對方死亡的信息?而且既然沒死,那個找自己複仇的神靈是在逗他玩嗎?!

一樁樁,一件件讓小犀牛恨不得將眼前的玩家們齊齊砍死。

格羅葉等不及了,他也等不及了。

必須要趁著夜晚的這個時間,將人類乾掉,小犀牛眯了眯圓溜溜的豆豆眼,看向自己身邊的怪物同伴們,用眼神示意著。

“警官,如果你還活著,為什麼不趕緊和同伴們驅趕強盜?我們現在已經沒有糧食了,我們好餓呀。”小狐狸咧了咧嘴,嗚嗚地哭著。

“什麼時候才能打走強盜呢?我們已經等不及了。”

艾拉抱著自己的小孫女,朝著眼前的四個玩家走了一步,像是遭受災難的普通鎮民一樣哀求著警官儘快做出行動。

“原本我們以為你們上山就是為了驅趕強盜,現在卻連強盜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你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幫助我們這些善良的鎮民們,趕走那些可惡的強盜啊!”

怪物們又開始了哭訴起來,而按照接下來的發展,他們隨時可能直接動手,原本見到唐清平安無事的喜悅直接消散,對怪物們的擔憂和戒備再次出現,武城南和武二咽了口唾沫,重新摸到了身後的警棍。

謝弈的身體也緊繃著,警惕地看向這些怪物

() 。

“彆著急,我們現在就是在驅趕強盜。”

唐清清亮的聲音,微微有些散漫,他雖然剛剛才出現,卻像是立刻清楚了目前的狀況,迅速就成了玩家們的主心骨。

“之前我迷路了,在後山兩眼一抹黑地尋找出路,雖然很久都沒走出去,但也幸運地找到了關於強盜的線索。”

聽到他這一句話,不管是玩家還是怪物,臉上的表情由驚訝化成了驚喜,不同的是,玩家們是內心的真實情感,而怪物們僅僅是偽裝。

“線索,什麼線索?”

小犀牛揮著斧頭,瞪著圓溜溜的豆豆眼湊近對方。

唐清卻賣了個關子,抬手指著不遠處的小木屋,那裡住著優雅的黑天鵝。

“格羅葉?不,不可能是格羅葉!”

小犀牛扛著小斧頭,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他有些生氣,像是覺得這家夥在騙自己。

兩個高大的青灰色弟弟也站在他的身邊,粗壯的手臂瞬間攥緊,咧著撩牙露出了和小犀牛同款的凶惡:“不可能是格羅葉,你撒謊!”

“警官,汙蔑可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犀牛抱著自己的斧頭,搖頭晃腦。

而似乎是找到了什麼漏洞,鎮民們齊刷刷地往前走了一步,貪婪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唐清,這時站在前麵的小犀牛則還在強調:“警官,如果抓錯人的話,我們都會生氣。”

憨態可掬的表情之下,是對能夠殺死人類的興奮。

“我可沒有說格羅葉是強盜。”

唐清嘴角上揚,漆黑的眼睛微彎,仿佛看到什麼好玩的事情:“隻是我們想要找到強盜,就需要格羅葉的幫助。”

“善良的格羅葉應該不介意協助我們這些警官,一起幫助強盜迫害的鎮民吧?”

他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看向小犀牛,左手晃了晃自己鎖鏈,散漫道:“我們在尋找強盜的路上都受了一些傷,為了對付之後難纏的強盜們,就麻煩你們幾位一起去將格羅葉從屋子裡麵叫出來。”

唐清抬手將界限化的十分明了,示意怪物們去兩百米外的格羅葉的門口,把她帶出來,而他們這幾位玩家則在原地等著。

這樣自然而強硬的態度,讓遲鈍的武城南都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看了他好幾眼,唐哥還從來沒有這麼強硬。

不過,旋即三個玩家卻注意到,怪物們一開始似乎都不打算答應,可當唐哥提出來尋找強盜後,幾個怪物們像是受到了什麼限製一樣,憋屈地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小木屋走去,並沒有拒絕這個提議。

為什麼會這樣?

察覺到武城南疑惑的視線,唐清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一切如他原本所想,就算是唐清一時間心情也有些複雜。

這個副本的怪物很會偽裝,而這個偽裝跟上個副本的裁縫羅斯克不同,怪物們擁有著兩種身份,卻始終致力於維持鎮民的身份,就算是在之前殺死自己時,小犀牛都要先出來解釋一番。

之前他懷疑是因為兩個副本融合而

產生的限製,

但不論原因如何,

自己隻需要知道這點可以利用就好。

作為警官的玩家們,雖然一直因為身份受到怪物的鉗製,但一樣的道理,警察的身份同樣也有約束的作用。

不過,這樣的約束肯定是有限度,說不定哪一句話,就踩在了怪物的底線上,讓怪物不再偽裝,徹底爆發。

但至少這時候要比神靈的馬甲有用得多,這也是唐清為什麼要用“唐清”的身份出現的原因。

玩家們沒有經曆過被殺,也就不知道這件事,自然會相對被動一些。

不過,雖然心中有把握,但這也隻是唐清的猜測,真論起來也不確定一定能成。

這麼想著,唐清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微笑,隨後他便注意到了謝弈朝自己看過來,碧綠眸子裡滿是專注,隱隱約約帶著一絲疑惑。

唐清眼睛微微彎起,對著謝弈輕輕眨了眨眼睛。

謝弈臉色頓住,他手指放在自己的衣服上,微微蜷縮了一下,身體緊繃。

一旁的武城南根本沒有注意到兩人的眉眼官司,看向唐清語氣裡滿是激動:“唐哥!你真的沒事。”

“這段時間你就是待在後山嗎?”

“還有剛才那個強盜的線索到底是什麼呢?還是隻是為了拖延那群怪物?”

武城南在這個時候終於展現出了一些少年的心性,他語氣有些雀躍:“唐哥,是不是阿迪斯大人救了你?”

唐清手指不在意地蹭掉了臉頰上蹭出來的血珠,目光看向了不遠處正在敲門的怪物們,隨意地挑著對方的問題回答:

“嗯,這段時間我都是在後山。”

至於玩家們在後山為什麼沒有遇到唐清,他有條不紊地將怪鳥空間的事情,改編著說了出來。

“我之前和你們分散之後,被小犀牛襲擊,慌不擇路地逃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那裡還挺有意思的。”

唐清白皙的手指指向了山下的某個地方:“那裡好像是一個異世界的空間,裡麵全是天鵝的一堆鳥類屬下,掩藏得很深。”

怪物的屬下?

武城南腦子中有些茫然,後山的那些紅色怪鳥不都是怪物養的嗎,為什麼又跑到另一個‘空間’?

忽然,他腦中想起了一件事。

來到副本後第一天晚上向他們討食的那些烏鴉夜鶯,從來沒有在這片森林中出現過,但不久前空中很明顯出現了一隻黑色烏鴉,既然有烏鴉的痕跡,那就說明那些討食的鳥是真實存在的。

既然這樣,難道那群鳥就在唐哥所說的空間中?

武城南滿腦子都是迷茫,他朝著唐清期待地看過去,希望能得到解惑。

而麵前這位剛出現不久的黑發青年輕笑了一聲,他的語氣略微放低:“我覺得那裡就是我們所見過的所有鳥類的聚集地,到了晚上,森林中的紅色怪鳥也會回到那裡,聽從格羅葉的指揮,伺機而出。”

唐清說的很簡單。

但在場的另

外三人怎麼能聽不出對方口中的驚現,想要從那麼多凶惡的怪鳥脫身,怎麼可能是件容易的事情?

武城南特彆好奇唐哥是怎麼逃脫的,但是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木屋那邊已經成功叫出天鵝的怪物們,壓低聲音謹慎道:

“唐哥,你跟怪物們說的強盜,就是跟怪鳥們的聚集地有關嗎?”

他順著唐清這段經曆猜測。

而這也就是唐清接下來想要說的內容,他的手指散漫地把玩著自己左手的鎖鏈,隨後道:“嗯,我懷疑這個副本有兩個核心怪物。”

兩個核心怪物?!

玩家們瞳孔微縮。

這是整個黑白博弈遊戲開始之後從未有過的事情。

但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他們腦中回憶著地位平等的格羅葉和小犀牛,以及他們下屬的怪鳥和鎮民,這些怪物以黑夜白天為分界,卻有著截然相反的狀態。

他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那這樣的話,會不會鑰匙有兩把?”武城南嘴唇翕動,有些不可置信。

僅僅是一個鑰匙,就已經把他們難住了,如果真的有兩個鑰匙,他們還能過關嗎?

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謝弈看向了眼前的黑發青年,深邃的眼眸在此時隱隱夾雜著一絲審視,他總覺得眼前的青年從出現後,就有一種莫名違和感。

但不論是對方的樣貌還是傳來的氣息,都讓謝弈覺得這就是唐清。

“你有了想法。”

謝弈看向眼前的黑發青年,肯定道。

武城南、武二這一對主仆聞言,立刻眼含希冀地看向唐清,似乎從唐清出現的這一刻,他們的主心骨就回來了。

唐清看了一眼高大的男人,隨後嘴角的笑容微微向下,表情變得凝重,他點頭道:“我對兩把鑰匙是什麼有所猜測,但是想要得到鑰匙危險性太高了。”

“要試試嗎?一不留神就會死的。”

唐清停頓了一下,輕笑了一聲,語氣微微有些上揚,他沒有率先說出自己出來的辦法是什麼,仿佛比起通關,青年對幾個同伴的選擇更感興趣。

這樣的表現讓武城南下意識地看了他一眼,這時候就算是他,也發現了些許的奇怪。

不過再次看去,卻隻看到唐哥晦澀難辨的神色,仿佛剛才的興味僅僅隻是錯覺。

武城南一抹臉,努力讓自己更清醒一些:“除了這樣,我們也沒什麼其他辦法了吧。”

打小看著自家少爺長大的武二,看見武城南這副模樣有些心疼,他忍耐著腿部傳來的疼痛,抬手拍了拍武城南,也決定試一試。

而謝弈一如既往的沉默,隻是看著唐清點了點頭。

從出現之後就沒停下來的唐清也不多說什麼,他吐出了一口氣,笑著道:“我們必須要先試探我所說的那兩個東西,到底是不是副本的鑰匙。”

“然後想辦法得到它們。”

唐清沒有忽略玩家們看向自

己的異樣,這在唐清的預料之內,他睫毛微垂,撫摸過手中的鎖鏈,一邊有條不紊地安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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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牛三兄弟和鎮民到了晚上就會變成強盜。

到了九點,木屋內畫框中的鳥可能也會出來討食,而現在是晚上七點,等那些討食的怪鳥和怪物們相遇,兩個小時後玩家幾乎隻有死路一條。

這兩個小時必須合理利用。

而前往怪鳥們所在的空間,就是唐清最終的目的地。

三位玩家內心原本感知的違和感,也隨著唐清的部署漸漸散去。

等到武城南三人點點頭,不遠處的木屋中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幾人就看見黑天鵝提著昏黃的油燈,帶著身後的鎮民們優雅地走來。

小犀牛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麵,手中的小斧頭也隨著動作一搖一晃,黑亮的豆豆眼裡閃爍著惡劣的雀躍。

現在格羅葉跟著他們一起來了,他就要看看這些玩家們到底要耍什麼花招。

“親愛的警官,能把強盜的線索告訴我們嗎?快點把強盜都給趕走吧。”

小犀牛說完又看向唐清,質疑地道:“警官不會說謊吧?”

唐清多看了一眼演戲的小犀牛,嘴角微微上揚:“不會,我不會說謊的。”

“在我迷路的這段時間裡,我發現了強盜的線索。”

“而這個線索需要格羅葉女士的幫忙。”

一旁的武城南跟著唐清的話不斷點頭:“對,為了驅趕強盜,希望格羅葉小姐能和我們一起去。”

麵對怪物時,高大少年說話的時候依舊有些磕巴,但是足以向怪物們表明一個態度。

——玩家們似乎達成了一個共識。

還沒等小犀牛幾個怪物心中生起警惕的時候,就聽到唐清說:

“我們想去格羅葉女士專門喂養鳥雀的空間。”

犧牲睡美容覺和畫畫的時間來到這裡,黑天鵝本來就壓抑著內心的怒火,不過,聽到唐清說要去自己養鳥的空間,倒是愣了一下。

“後山不都是格羅葉喂養的鳥嗎?你們在說什麼呀?”小犀牛故作茫然。

“你們不會是真的想騙人吧?!”小狐狸趁這個時機立馬跳了出來,氣衝衝地看向幾個警官。

唐清能看出來,不管是小犀牛還是其他幾個怪物,都迫切的想要把他們的行為歸結到撒謊的範疇,如果真的讓對方把自己的行為歸納為失職,說不定真就可以直接攻擊自己了。

“當然不是,還有,不要把我的話隨意地歸為撒謊。”唐清嘴角的弧度上揚,但眼神卻冰涼,“對警官真是一點都不尊重呢。”

說完這一句話後,他又彎了彎眼睛,“我是說那個奇怪的空間。”

“我看見了白天強盜出現之前,有一隻穿著黑色西裝的烏鴉從裡麵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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