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中仿佛沒有生命的存在,隻能聽到外麵傳來啪嗒啪嗒的雨聲,從唐清來到這裡的第一天起,副本的雨就沒停過,石板上濕滑的青苔不斷生長,空氣中泛著絲絲潮氣。

牆壁上燭火搖曳,襯得彆墅門口陰森又寂靜,巴掌大小的泥巴死死貼在角落

唐清緊緊地盯著那灘黃棕色的泥巴,隨即閉上了眼睛,利用空間感知那個怪物。

銀士兵可以把沾著水的玩家拉到泥潭之中,讓他們受到神經毒素的影響,效果幾乎和那個白花的花刺一樣。

暫且不論銀士兵的精神影響,就光說對方能把人拽下泥潭,顯然也跟空間脫離不了關係。

唐清甚至懷疑對方身下可能有一個很大的泥潭空間。

萬平米的空間之內,所有的一切都映入他的腦中,外麵啪嗒啪嗒的雨落在了地麵上,空氣中細小的塵埃漂浮,乃至搖曳的燈火都在他的感知中。

然而不知為什麼,那攤泥巴卻沒有任何波動,它就仿佛一灘最普通的泥巴,沒有生命的特征,隻能在泥巴下麵隱約察覺到一絲詭異的波動,但是往深地探查卻沒有任何進展。

唐清沒有特彆意外。

上一個馬戲團的副本中,他就無法察覺到那些隱藏起來的房間,現在能夠從泥巴下麵察覺到一絲詭異的波動,已經算是個長足的進步了。

但是,雖然能感知到波動,但彆說泥潭空間了,從那個巴掌大的泥漿中他都無法察覺到銀士兵的氣息,這不禁讓他有些挫敗。

該怎麼想辦法讓它露出破綻呢?

唐清沉思著,他不期望從這小塊泥裡完全找到銀士兵,可至少讓他不要隱藏的這麼完美。

雨越下越大了,空間之中能感覺到外麵落葉的聲音,在這一刻,唐清靈光一閃,目光看向了門邊的那個泥巴。

沒有什麼,比在攻擊之中的怪物更能露出破綻的情況了。

曾經孫婕和王曉飛就因為沾著雨水進入彆墅而被銀士兵的泥潭拽下去——銀士兵絕對不允許有人踩著雨水進入彆墅。

說不定,他能利用這個條件察覺到銀士兵的破綻。

說做就做,他的目光轉而看向緊閉的大門以及牆壁上的彩色玻璃花窗,手指微動。

屋外的風漸漸大了起來,伴隨著風聲嘩啦啦地下著,風聲更加淩厲了,花紋繁麗的玻璃被吹地砰砰震動,似乎因為沒有拴好窗栓,啪的一聲玻璃被吹開了。

彆墅外的樹在雨中淋著,其中樹枝上三三兩兩的葉子被吹掉了,狂風怒號,輕巧的樹葉順著風晃晃地通過打開的窗戶落在了地上。

綠色的樹葉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暈濕了周圍的地麵。

而在這時,將所有的一切完美偽裝成巧合的唐清,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攤黃色的泥巴,感知著空間中傳來的詭異波動。

大腦細微的感知中,大門邊的那灘黃色的泥巴稍稍變大了一些,但仍舊貼在木門邊沒有絲毫的動作。

而在地麵以下,原本堅硬

的土地卻緩緩地開始流動,猶如粘稠的液體全部開始流動穿梭,唐清瞬間意識到這些液體全都是泥漿,整個地下就仿佛全是由泥漿構成似的。

而最詭異的是,在地下的泥漿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動。

唐清瞬間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地麵以下,旋即就發覺有一個蠕動的東西如同巨大的蟒蛇穿梭著,從門邊的黃棕色泥巴出發,直奔向那個沾滿雨水的葉片。

在唐清的目光中,綠色的葉片猶如陷入了沼澤,不斷下沉,最終在地板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在他的空間之中,卻能感知到是那個仿佛在湧動一般的東西,硬生生地將綠色的葉片,直接拽了下去。

在這一刻唐清似乎明白了,泥漿並不是樹葉下陷的原因,那個湧動著的東西才將樹葉弄下去的罪魁禍首。

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唐清脊背有些發涼,感知著地麵下那個東西的輪廓,內心隱隱有了猜測。

但是為了更保險一點,他沒有當即下了結論,而是再做了一次實驗。

窗戶外麵,大雨啪嗒啪嗒的下著,狂風怒吼卷起了樹上的樹葉,三兩片的樹葉飄飄然又落在了彆墅的地板上,一片落到了窗邊,另外幾片卻飄得更遠了些。

門邊的黃色泥巴微微擴大了些,地下的泥漿再次形成,在萬平米的空間中,絲絲波動傳來——那些東西又出現了。

在唐清的感知中,那些東西漸漸彙聚扭曲又分開,猶如迅猛的蟒蛇一般風馳電掣地衝向了落在地板上的樹葉。

它們在地下的泥漿中穿梭湧動,形狀與輪廓也更加清晰地傳過來——那是無數泥白色的肢體。

唐清微微吐出了一口氣。

在這一刻,他的目光從門邊巴掌大的黃色泥巴上移開,透過窗戶看向了樹上那兩束紮好的白色的花。

那是之前鐘夢雪和王曉飛放上去的。

因為被淋了好長時間,現在白色的花瓣已經蔫噠噠的了。

唐清眼神一暗。

之前鐘夢雪他們受到白花的影響,隻憑著直覺將花卡到樹上,而被打下來的花瓣落在地上,卻從土裡鑽出來了無數泥白色的肢體,將鐘夢雪整個人吞噬掉了。

剛才從泥漿裡傳來的輪廓,像極了那些殘缺的肢體而凝成的詭異東西。

唐清目光緊緊地盯著樹上的那些蔫掉的花瓣,手指微動,隻見卡在樹上的白花,在此時卻仿佛被雨水擊打一樣,殘缺的白花再次飄飄然,落下了一串花瓣。

刹那間,地麵以下再次猶如泥漿般黏膩,在滿是泥巴的黏滯感裡泥白色的四肢在裡麵如魚得水,穿梭在泥漿中,飛快地朝著那個掉落的白色花瓣移動著。

在唐清的目光中,掉落的花瓣再次陷入地麵。

地麵以下的湧動,重歸於門邊那個黃棕色的泥巴中。

一切波動再次消散。

而地麵以下,那個詭異的泥潭空間,也清晰地映在了他的內心。

唐清的猜測徹底確

定了。

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個狀似無害的泥巴(),??葶?艙??慬????虎????

N?????畑葶???

?膉??葶??⒄()_[()]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地麵以下就會顯露出廣闊無垠的泥漿,白色的肢體猶如它的四肢一樣,任憑驅使,感染那些破壞規則的存在。

這也太恐怖了。

唐清知道,他剛剛所感知到的範圍,並非是這個銀士兵能夠掌控的全部範圍。

從彆墅大廳到那個大樹的距離不是怪物的極限,而是他的局限。

萬平米的空間,根本無法查看到地麵泥潭的全部。

唐清冷靜了下來,顯然憑著他現在的能力,下麵的危險根本不是自己能探查的。

屋外的雨還在啪嗒啪嗒的下著越下越大,雨滴從打開的花窗裡濺了進來。

貼在門邊的那巴掌大的泥巴緩緩移動,隨即漸漸擴大,從裡麵冒出了一個穿著銀色盔甲的怪物,他沉默地將窗戶關上,隨即腳下一踩,從泥巴中走了下去再次消失。

巴掌大的泥巴又乖乖的貼在了木門邊,一切仿佛沒有發生的樣子。

唐清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幕。

這裡的一切仿佛以銀士兵為主導,銀士兵是下方泥潭的中心。

相比於那些女仆怪物,顯然這位是僅次於多克特以外,最為詭異的怪物。

如果知道這個銀士兵到底是什麼存在,說不定就能找到關鍵的信息。

甚至,若是這個副本裡真的有“最初的泥潭”,那他都快覺得這個銀士兵就是最初的泥潭了。

要不也不會這麼大。

但是如果想要調查銀士兵,根本不可能繞開,下麵比自己空間還大的詭異的泥潭,和那些能把人拽進泥潭裡的泥白色四肢。

它們太危險了。

唐清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在這些攻擊中全身而退。

他暫且收斂思緒,隻是將銀士兵的詭異信息再次印在了心底,決定先去尋找其他的信息。

先去看看管家和女仆那邊。

唐清想著,一邊飛一邊看向了半空中的屏幕,隻見屏幕中,幾個玩家也開始行動了。

幾個玩家都清楚,光是待在房間裡,一切根本不可能有進展。

對石慎景幾人來說,彆墅裡的禁地中,他們隻去過多克特的治療室,至於艾米婭的房間和多克特的房間,他們都沒有進去過。

趁著現在天還沒徹底黑下來,說不定從兩個怪物的房間裡,查探到什麼消息。

四個玩家對視了一眼,他們幾人分成了兩隊,古佳帶著薛樂前往了艾米婭的房間,而田秀秀和石慎景則去了多克特的房間。

唐清看著靜靜地跟在玩家身後的四個泥潭怪物,它們噗呲噗呲地移動著,身體仿佛有些僵硬,如同跟著的那位玩家一般緊張。

而此時,這幾個泥潭怪物都要比玩家高了。

然而,被泥漿怪物們跟隨的石慎景幾人,似乎根本注意不到他們

() 。

唐清飛著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落在了管家的門前,注意力看向了四個玩家,已經做好了時刻去救場的準備。

——砰砰

石慎景抬手輕輕敲門,和田秀秀對視了一眼。

“請問多克特先生還醒著嗎?”

“我們有幾個關於明天婚禮彩排的問題,想要詢問一下。”

唐清看著這一幕,當時離開治療室的時候兩個怪物還在談情說愛,後來從空間傳來的波動,他知道那兩個怪物已經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提到關於婚禮的問題,多克特一定會開門,唐清思索著。

果然,在下一刻門就從裡麵打開了。

房間裡麵略微有一些昏暗,穿著白大褂的怪物站在門邊,戴著金絲框的眼睛看向眼前的兩人。

他微微揚起嘴角,看上去十分親切:“哦,我親愛的伴郎和伴娘,你們是有什麼問題嗎?”

黑沉的眼睛看上去有些陰森,他說:“如果有問題就請現在問,如果耽誤了明天的彩排,我可會生氣的。”

在多克特的注視下,兩人後背突然升起一股寒意,石慎景和田秀秀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他們不僅有些質疑自己,為什麼要為明天的自己這麼奮鬥?

明天的自己什麼也沒有乾,就享受他們拚命換來的成果,這也太不公平了!

兩個玩家意識有些恍惚,但是勉強恢複了理智,身後跟著他們的泥潭怪物,在此刻又壯大了一分。

“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進去向您詢問一些問題呢?我們疑惑的地方有點多,但我相信你也不想讓明天的我出現一個又一個問題吧。”

石慎景說著莫名又有點兒不得勁。

唐清的目光從他的身上掃了一眼,他知道玩家們的理智在被之前捧花的影響蠶食,身後的泥漿怪物也以這個為養料漸漸壯大著。

可石慎景還有些理智,他是真心想要從怪物這裡得到消息的,所以就算再怎麼不情願,理智也在促使著他不要多想。

“當然了,我非常樂意解決你們的問題。”多克特嘴角上揚,他側身讓開,示意玩家們進來。

石慎景他們進入怪物的房間,意外的很順利。

唐清看著兩個玩家進入怪物的房間時,自己已經從管家這邊繞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的問題。

他的目光也隨著玩家們,觀察著多克特的房間,視線掃過忽然頓在了某處,唐清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的桌麵,此時桌麵上正擺著一束白色的花。

嬌嫩欲滴的白花看上去格外的清新,給整個房間帶來了一絲生機。

之前多克特的房間裡根本沒有白花。

在這一刻,唐清的目光緊緊地盯向了這束白花,他忽然想起來了,之前多克特在治療室裡,也有一盆白花。

當初多克特在縫和泥潭怪物的時候,是忍著過敏,從白花上揪下來一片花瓣扔在了地上。

而隨即,地麵以下傳來了與銀士兵的泥潭相似的波動,卻

極其溫和而細微。

細微到唐清根本沒有意識到,裡麵的泥潭有任何的攻擊性,在那時候,泥潭仿佛隻是一個勤勤懇懇的搬運工,將泥白色的肢體從地麵以下運給了多克特。

唐清看著那個身穿白大褂的怪物,在這一刻他又回想起了那本書上的話。

“白色的天使將希望的種子撒向了最初的泥潭。”

白色的天使。

唐清的目光緊盯著這個多克特,不會就是在說他吧?

就算不是在說多克特是天使,也肯定有問題。

唐清沉思著,之前感知到的波動怎麼都要比銀士兵遇到雨水的波動更加平和。

同樣會出現肢體的泥潭,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係?

如果說他們使用的泥潭都是所謂的“最初的泥潭”,那麼相比於富有攻擊性的泥潭,多克特這邊溫和的泥潭或許更容易找到些什麼線索。

唐清思索著,不知道今天的多克特會不會再縫合他的未婚妻,如果會再從動手,說不定是一個機會。

腦中所有的思緒也僅僅是一瞬間,唐清將計劃壓在了心底。

旋即他注意到,兩個玩家的目光在掃視了整個房間之後,也看向了這束充滿生機的花。

兩人臉上隱約帶著不安,忍著後退的步伐,田秀秀將目光看向了多克特,她狀似無意:“原來不適應這些白花的多克特先生,連房間裡也放著白花啊。”

多克特此時才將屋外的門關好,聞言輕笑:“我已經適應了這些花了。”

“你不覺得他們充滿了生機嗎?”

聽著怪物隨意敷衍的話,玩家們也不會把這話當真,石慎景和田秀秀對視了一眼。

不著痕跡地觀察著怪物的房間,嘴裡還詢問著,明天自己需不需要穿上伴郎伴娘的衣服。

他們的身後,泥漿怪物寸步不離地跟緊兩人。

唐清從女仆怪物的房間裡飛出來的時候,玩家們已經將怪物婚禮的事情問了個遍。

等找不到任何可以詢問的話後,他們索性假裝閒聊了起來。

“多克特先生,沒想到你這麼喜歡看書。”

石慎景說著,走進了他的書桌,看了眼書桌上擺著的那本書。

《縫合的三千種方法》

在這一刻他的後背有些發毛,忍不住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詢問。

“畢竟我是個醫生,時刻都要精進自己的醫術。”多克特正在回答田秀秀的問題,聽石慎景的話,他笑著回答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