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淩見眼前的小六子眼中幾欲噴火,站起身來拍了拍的他的肩膀。
又問了他一遍那晚發生的事情,生怕他漏過了一些關鍵的細節。
那小六子又說了一遍,跟之前的沒有什麼出入,蘇淩料想是問不出什麼了,這才站起身來,對郭白衣道:“白衣大哥,小六子一路擔驚受怕,我們便不打擾他休息了,咱們出去說話。”
郭白衣剛想起身。
便在這時,忽的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音傳出。
“崢——”的一聲尖銳的清鳴呼嘯聲突然傳來。
從兩扇緊閉的門縫隙之處,一道白芒帶著撕裂空氣的速度朝著小六子的前胸激射而來。
蘇淩大驚失色,大聲喊道:“小心!”
便要朝著那白芒擋去。
無奈,那白芒的速度著實太快,蘇淩剛縱身的功夫,那白芒便已然正中小六子的前胸。
小六子悶哼一聲,身體委頓傾倒,七竅流血,抽搐起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突遭變故,蘇淩頭都要炸了,心中忽的噴湧起無邊怒火,飛起一腳將屋門踹飛。
再不猶豫,蘇淩瞬間跳到了院中。
但見那六名守衛也發現了情況,皆拉刀仰頭,大喊一聲道:“什麼人!”
蘇淩極速的掃視了一遍院子,發現除了自己和六名守衛,再無旁人。
忽覺房頂上有響動,他再不遲疑,一擰身縱上房頂。
剛縱上房頂,便覺眼前利芒衣衫,一道弧光當頭劈下。
蘇淩大驚,拚了命的將身體一轉,斜刺裡堪堪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蘇淩甚至可以感覺,隨著那冷刀的極速劃落,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這刀鋒上的殺意。
那殺手見一擊不中,並不戀戰,驀頭就跑,三晃兩晃,越過四個房頂,已然遠離了蘇淩十幾丈。
蘇淩哪裡肯放他走了,提起縱身,猶如離弦之箭,朝著那殺手逃遁的方向,直射而去。
那六個守衛也在同時看到了那個殺手,皆爆喝一聲,全數飛身上房,緊追而去。
那殺手慌不擇路,隻是死命的跑,身形晃動,腳下房頂瓦片,啪啪碎裂,如雨般紛紛墜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殺手和蘇淩在房頂上你追我趕,皆將身體速度提到極致,但見一白一紫兩道光影,在高矮房屋之間,忽上忽下,忽隱忽現。
那六名守衛也是豁了性命,使出吃奶的力氣,在後麵緊趕慢趕。
然而,他們隻不過是尋常守衛,看家護院,站崗放哨還行,若是追這江湖殺手,卻是差上一大截。
不過片刻之間,殺手在前,蘇淩在後,已然和那六名護衛拉開了一段很大的距離。
時間稍長,那六名守衛眼前早沒了二人蹤跡,隻得呆立在房頂之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單說蘇淩,茫茫如流星一般,緊緊追著前麵的紫衣殺手,身上白衣獵獵作響,整個被吹了起來,可想而知,他的速度已經有多麼快了。
便是如此,他也無法趕上前麵的紫衣殺手,單論速度,蘇淩便弱了那殺手幾分。
可是蘇淩牙關緊咬,潑了命的追著,他心中早已發了狠,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追上這個殺手。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個誰!
上天追到雲霄殿,入地追到鬼門關!
那紫衣殺手邊跑,邊回頭看去,見十丈左右,蘇淩白衣身影速度不減,朝自己衝來。
心中暗道,這是個好難纏的主,沒有辦法,隻得悶頭向前跑去。
兩人就這般如風似火的你追我趕的糾纏在一起。看那架勢定然要不死不休了。
跑了一陣,蘇淩隻覺得腳下人聲鼎沸,喧嘩不斷,這才稍稍低頭,朝著房頂下麵瞥了一眼。
這才知道,他已然追這紫衣殺手追到了朱雀大街上了。
朱雀大街乃是整個龍台最大最繁華的大街,這裡人山人海,各式各樣的店麵,攤位鱗次櫛比。
一條大街,從東到西,從南到北,嗚嗚泱泱的全部都是人。
這些人或三五成群,或一家老小,多閒逛溜街。更有一些生意好的攤位,排了長隊,阻了行人,鬨哄哄的一片江翻海沸。
這些尋常百姓,都在各忙各事,隻是突然之間覺得自己頭頂上方,忽的一下一道紫芒閃過,不過幾息之間,又一道白芒閃過。
速度之快,如星如火。
待到他們反應過來,抬頭看去之時,卻毫無蹤影可循,便都搖了搖頭,以為自己眼花了。
那紫衣人一邊跑,一邊朝著屋頂下看去,但見人山人海,人頭攢動。他心知自己怎麼跑到朱雀大街之上了。
這煌煌白日,大庭廣眾之下,他就這樣手裡拿把彎刀,腳踩房頂瓦片沒命的跑著,實在使太過顯眼了吧。
紫衣殺手心中一慌,腳下一滑,一步蹬空,從那房頂之上直直的跌墜下去。
蘇淩見狀,心中一喜,也急忙蹬蹬蹬幾步,從那房頂上斜衝而下。
那紫衣殺手果真是好生了得,見身體極速下落,忽的一提氣,雙腳在空氣中一換,啪啪雙腳互踩下落。
便穩穩的站在地上。
便在這時,蘇淩也已跳下房頂,朝殺手追來。
那殺手再不遲疑,晃動身形,彷如如遊魚鬼魅,在人群縫隙之中來回穿梭,速度竟然沒有停頓半分。
蘇淩可沒有如此飄逸的身法,隻得朗聲大喊一聲道:“各位鄉親父老,蘇淩得罪了。”
忽的騰身縱至半空,雙腳快速的從無數人的人頭上一點而過。
那些路人隻覺的頭上稍微一重,抬頭看時,便見一人早已如飄葉般從他們頭頂掠過,似乎追著前麵那個其快如飛紫衣人。
這些尋常百姓,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皆脫口讚歎道:“啊呀!快看!飛人啊!飛人啊!”
蘇淩無心管自己這場現場直播,仍舊死死的追著前麵的紫衣人不放。
這紫衣人就算身法再好,可是一者朱雀大街之上人流實在太過密集,二來他速度也真是過於快了。
迎頭或同行的人,他怎麼可能全部都恰到好處的躲開?
一個不留神,這紫衣人正和前方一個大漢撞在一起,那黑衣人還未如何,隻是略微停頓了一下。
而那大漢卻慘了,就如半扇大門忽悠一下砸在地上,摔出一溜滾,跌坐在兩丈之外。
那大漢吭哧癟肚的站起來,剛想發作,卻見那紫衣殺手瞪著他的眸中冷光一閃,他手中的彎刀更是鋒芒利刃。
隻得憋了回去,頭一低縮到人潮之中去了。
可這也阻了那紫衣殺手逃跑,蘇淩離他不過五步距離。
問相思冷芒一閃,直剌剌的朝那紫衣殺手後心便刺!
紫衣殺手聞聽身後惡風不善,一個黃龍大轉身,刀隨人轉,剛轉過身來,那彎刀已然和蘇淩的問相思寶劍碰在一起。
他那彎刀畢竟是普通兵刃,蘇淩的問相思可是寶刃。
隻聽得“鏘——”的一聲,蘇淩一劍將紫衣人的彎刀削斷。
紫衣人一愣神,拿了那半截彎刀當做砍刀,又招架了兩個照麵,不願多糾纏,刷刷刷三刀急攻,逼得蘇淩倒退說了數步。
那紫衣人這才扭回頭去,瞬間一道殘影,繼續飛奔逃遁。
蘇淩哪裡肯罷休,在後麵緊追不舍。
一邊追一邊高聲大喊道:“各位鄉親父老,前麵那紫衣賊人,是大晉的要犯,有人幫我阻擋他,賞金一百!”
這賞金他倒是自個兒做了主,反正事後也是郭白衣那個大怨種出。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原本那些道路上的百姓都唯恐避之不及,聽了竟有百金賞錢,早有幾個精壯小夥,抄了手邊能用的東西,嗚呼喊叫朝著那紫衣殺手招呼了上去。
那紫衣殺手見被攔下了,心中一發狠,眼中凶光暴射,忽的將那已然斷成砍刀的凶器一豎,冷哼一聲道:“就憑你們,也想攔我!”
大吼一聲,宛如虎入狼群,砍刀揮上揮下,嘁啾哢嚓,猶如砍瓜切菜一般,向前直衝。
刀鋒過處,血浪翻滾,慘叫連連。
早有四五人倒在血泊之中,立時斃命。
蘇淩看在眼裡,早已後悔不迭,那些都是手無寸鐵的百姓,卻為他所累。
他如何能放走這如此暴虐的凶徒?蘇淩趕緊大聲喊道:“大家閃開,不要攔他,以免更多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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