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血詔殺機 第一百一十五章 忠義之辯(1 / 1)

“咚——”、“咚咚——”、“咚咚咚——”

戰鼓擂響,激昂之意震徹整座古老的龍台。

龍台此時已經蘇醒。

各家各戶皆出了門來,拿著掃帚掃著門前落雪,那些稚童們更是在這雪地之中追逐嬉戲。

忽的,那咚咚咚——的聲音驀地響徹在整個龍台上空。

江的鼓點,彷如從萬千百姓的心中擂響。

所有人,皆緩緩的停下手中的動作,齊齊的望向城的一角——司空彆院。

滿城百姓,一片靜默,大雪古城,恁的肅殺意。

............

司空彆院。

蘇淩看了看陣中形勢,料想這樣打下去,怕是打到天黑也難有結果,這才暗暗道,看來隻有讓我來打破這場中均勢了。

想罷,朝著蕭元徹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蕭元徹也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知道蘇淩要按計行事了。

但見蘇淩忽的大吼一聲,手中問相思清鳴一聲,一道殘影朝著關雲翀衝去道:“關雲翀,一起死吧!”

關雲翀心中一動,暗道,莫不是暗語?

死隻是虛詞,這是要讓我跟他一起,難道蘇淩要以他自己為質,逼蕭元徹退走?

心中念頭連閃,再看蘇淩疾馳而來,眼中閃著一絲狡黠的光芒。

關雲翀再不遲疑,忽的大吼一聲,湮龍長刀連閃幾下,刀芒過處,逼得黃奎甲、張士佑、蕭子真左右倒退,竟閃出一條道路來。

關雲翀一聲輕嘯道:“無名宵小,也敢上陣?死來!”

綠影一動,已然衝到蘇淩眼前,長刀一順,交在左手,斜刺裡一閃,倏爾來到蘇淩身後。

慌得黃奎甲大吼一聲道:“蘇小子,小心啊!”

卻是已然不及。

“砰——”的一聲,關雲翀的手正掐中蘇淩的哽嗓。

關雲翀這才左手長刀一指將門前團團圍住的五百軍士,冷然道:“給我閃開一條路來,否則此子必死於關某之手!”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敢再動了,許驚虎一愣之下,張當陽一矛正搠在他的左肩頭,頓時血流如注。

慌得許驚虎右手錘拚命的朝張當陽腦袋砸去,張當陽這才一錯步,撤矛閃身。

矛尖鋒利,帶出一道血線。

身後蕭元徹一驚,冷然朗聲道:“將士們,準備出擊,搶回蘇曹掾!”

“喝——!”五百甲士,皆長嘯一聲,舉盾架矛,擺開攻擊姿態。

踏踏——踏踏——五百甲士踏著有節奏的步伐,朝著關雲翀和張當陽逼近。

張當陽大吼一聲,想是殺紅了眼了,一擺虎嘯蛇矛槍,便要衝陣。

蘇淩嚇得直翻白眼,暗道,這大爹,不對,這大爺,你怎麼那麼實誠呢,彆衝啊,退!退!退!

幸虧關雲翀看個正著,出言喝道:“三弟!不可!”

這張三爺,一臉不解道:“二哥,你掐死這小子,俺先衝殺過去,搠死他十個八個的!”

關雲翀忙架著蘇淩,快步來到張當陽近前,低聲道:“不可魯莽,聽哥哥的!”

張當陽這才將長矛朝地上一搠,滿臉憤恨的看著那五百甲士。

眼看五百甲士已然將關張蘇三人圍在核心。

關雲翀冷聲道:“誰敢近前,我第一個先掐死這人!”

黃奎甲將大戟朝地上一扔,拍著屁股跳將起來,急嚷道:“這什麼玩意兒,什麼玩意兒,蘇小子你是不是比俺還傻,就你能耐!用的著你麼?老實待著多好?這下翹辮子了吧!”

眾將皆麵麵相覷,回頭看著立於馬車之前的蕭元徹。

忽的許驚虎大吼一聲道:“區區一個曹掾,還想威脅天兵,我先砸了你們再說!”

說著就要欺身向前。

便在這時,蕭元徹聲音冰冷,自後麵傳來道:“誰都不許輕舉妄動,違令者,斬!”

許驚虎這才一愣,悻悻的向後退了幾步。

蕭元徹向前走了幾步,朝著關雲翀一抱拳道:“雲翀義士,灞城下一彆,今日算是本司空第二次領略足下風采!果真無人能敵啊!”

關雲翀冷聲道:“當年的蕭元徹不過京營八校尉,聲名不顯,卻對大晉一片赤膽忠心,不畏強敵,敢跟國賊王熙不死不休。今日蕭元徹已然是大晉司空,權傾朝野,隻是不知赤膽忠心可還在否?”

蕭元徹也不以為意的,淡淡道:“人生大道何止千萬,雲翀有雲翀的證道之法,元徹亦有元徹的證道之法。今日雲翀已深陷重圍,不如放下手中長刀,你我對坐品茶如何?”

關雲翀冷笑一聲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司空還是下令撤走吧,萬一關某一個不小心,手上力氣重了些,擰斷了這位蘇曹掾的脖子,總是不好吧!”

蕭元徹半晌無語,低頭沉思,卻看被製的蘇淩朝他眨了眨眼,他這才穩了穩心神,做了決定道:“全軍聽令,後退......”

軍令既下,五百甲士聞風而動,緩緩的朝後麵退去。

竟閃了一條通向彆院中的道路出來。

關雲翀朝著張當陽一使眼色,張當陽這才沒有犯渾,當即朝著那彆院中衝了回去。

關雲翀製著蘇淩,也緩緩向後退去。

那五百軍士本身向後緩退,見關雲翀仍然不放蘇淩,更欲將蘇淩劫持進彆院,呼得一下,竟齊齊的朝著關雲翀退去的方向湧來。

關雲翀哪裡給他們合圍的機會,一提蘇淩的衣帶,將他提將起來,瞬間飄身進了彆院,反手將院門插死。

那五百軍士一擁而上,卻是晚了一步,矛盾並舉,皆砸在院門之上,嘭嘭直響。

夏元讓來到蕭元徹身旁,低聲請示道:“主公,是否下令強攻彆院?”

蕭元徹瞥了他一眼道:“強攻,如何強攻?拆了我這彆院,再搭上一個蘇淩?說的輕巧,都給我退回來,誰都不許貿然進攻!”

夏元讓一窒,隻得返回陣前,大吼一聲道:“全體,後退!沒司空的命令,誰都不許進攻。”

天雖雪停,但寒風呼嘯,眼前儘是皚皚白雪。

五百甲士就這樣佇立在風雪之中,誰都不敢動一下。

可是時間一長,寒氣逼人,這五百甲士雖頂盔摜甲,卻感覺渾身冰冷,臉頰都被凍得通紅。

徐文若還好,一邊搓手跺腳,一邊哈著熱氣,驅散些寒意。

可是苦了那祭酒白衣先生,鼻涕直流,渾身發抖,臉無人色。

蕭元徹看了郭白衣一眼,隻得搖搖頭道:“白衣入我車內,我車內有兩個炭火爐,你暖一暖吧。”

郭白衣連忙搖頭道:“蘇曹掾還未救出,如今生死未卜,我怎麼能先進入車內呢,何況這是主公的車轎。”

蕭元徹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抓了他的手,半嗔道:“你這是怪我隻讓蘇淩上車,未叫你了是吧,廢什麼話,我送你進去。”

郭白衣沒有辦法,隻得隨了蕭元徹進了馬車車轎。

蕭元徹讓郭白衣休息,便要轉身下車。

郭白衣一邊捧著一個手爐,一邊哆哆嗦嗦,眼中還有一抹笑意道:“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蕭元徹佯裝不懂道:“喜從何來?你這話何意?”

郭白衣嘿嘿一笑,又抽了兩下鼻涕,方道:“若白衣所料不差,主公定然是與蘇淩在車中定計,蘇淩定然有妙計,說降那關雲翀,對吧!”

蕭元徹白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怎麼不冷死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郭白衣隨手抓起一段錦帕,使勁的擤了下鼻涕。

卻遭到了蕭元徹好大一雙白眼,頗為嫌棄道:“誰讓你用我的錦帕的?用完扔了,彆讓我看著心煩。”

郭白衣這才嘿嘿點頭道:“蘇淩年歲雖小,然處事穩重,方才勢均力敵,完全沒有必要貿然出手,除非他是故意的,隻是為了被那關雲翀擒住,好單獨說降於他,是也不是?”

蕭元徹這才淡淡一笑,點頭承認。

隻是忽的有些憂心忡忡道:“蘇淩那小子,一身都是膽,這計劃雖然可行,卻是拿他自己生命做賭注。那關雲翀或許不會趁人之危,可那張當陽暴戾......我還是擔心他啊!”

郭白衣點點頭道:“我們都明白,蘇淩豈能不知,主公放寬心就是,便是說降不成,料那蘇淩機敏,定能安然脫身。”

蕭元徹長歎一聲道:“但願如此吧!”

便要挑簾下車。

郭白衣神情中忽然帶了一絲玩味神色道:“主公就不疑心,蘇淩......”

蕭元徹眼神灼灼,忽的一擺手道:“連生命都不顧的人,我蕭元徹豈能見疑?”

說著便下了車去。

方過了不久,車簾一挑,徐文若也走了上來,與郭白衣對坐。

郭白衣淡淡一笑道:“老徐,我看你也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蘇淩安危,莫不是也看懂了這是唱的哪出戲不成?”

徐文若用手點指郭白衣,笑而不語。

............

司空彆院。

張當陽一屁股坐在房內的椅子上,身上熱汗直淌,暗暗覺得今日還是未打痛快。

忽的身影一閃,關雲翀和蘇淩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張當陽一眼瞅見蘇淩,衝衝大怒道:“好你個小白臉子,原以為你是個好人,還救了俺大哥,如今你卻幫助那個蕭元徹,返回頭與俺和二哥作對,看俺不一巴掌拍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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