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二百二十七章 春蠶有絲蠟燭有淚(1 / 1)

經關雲翀一事插曲,蕭元徹再也無心談軍情,隻將發言自由貫徹到底,讓滿帳武將和謀士各抒己見,自己隻做傾聽者。

這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皆發表了看法,整個大帳之內沸沸揚揚,討論的聲音好不熱鬨。

眾人觀點無非三種,其一便是大軍開拔,進駐灞津渡,急攻石倉,一戰打痛沈濟舟,然後在回援灞城。

其二便是據守灞津渡,等著沈濟舟來犯,他若來犯,灞津渡、臨亭、灞河北岸三軍齊出,讓他有來無回,至於灞城,本就是己方陣營的軍事重地,城防堅固,又有京師相互照應,挺上一個月的時間,該是沒有問題的,等解決了沈濟舟,再回援便好。

其三便是全麵撤軍,大軍撤回灞城,以灞城為據點跟沈濟舟和劉玄漢的聯軍決一死戰。

蕭元徹做到心裡有數,再聽下去,見眾人也無甚新意了,反倒是你一言我一語,吵吵嚷嚷的讓自己腦仁疼。

他這才揮揮手,低聲道:“行了,都回去歇著吧,明日我做了決定,再向諸位說......”

眾人見蕭元徹下了逐客令,這才拱手退下。

蘇淩和郭白衣剛想離開,卻聽見蕭元徹沉聲道:“白衣和蘇淩留一留......”

蘇淩已經疲乏不堪了,聽蕭元徹這麼一說,隻得無奈的看了看郭白衣,低聲道:“唉,白衣大哥,咱倆卻是勞碌命啊!”

兩人隻得重又走回歸坐。

待眾人都散去。

蕭元徹卻未說話,隻是仍舊看著地形圖,眼神灼灼,不知道想著什麼。

兩人等了半晌,蕭元徹也不說話,偏偏已到深夜,四周安靜無比,蘇淩又困乏至極,竟堅持不住,半靠在椅子上,昏昏睡去。

不一會兒,鼾聲如雷。

蕭元徹正看著地形圖,忽然聽到不絕於耳的鼾聲,這才轉過頭去。

卻見蘇淩癱靠在椅子上,擺了個大字型,睡得正香,鼾聲陣陣,嘴角還流著老長的哈喇子。

蕭元徹一陣啞然,直翻白眼。

郭白衣也是一臉無奈額搖頭,剛想喚醒蘇淩,蕭元徹卻做了個噤聲的姿勢道:“不忙,蘇小子也是累的緊了,讓他再睡一會......咱倆先說一說。”

郭白衣這才心中一動,滿是感激道:“白衣,替蘇淩謝過主公體恤之意。”

蕭元徹一擺手,這才低聲問道:“白衣啊,你認為咱們下一步該如何破局啊?”

郭白衣聞言,臉上竟有些淡淡的笑意,不答卻反問道:“主公,方才營中眾人皆各抒己見,主公也都聽了,就沒有什麼決斷麼?”

蕭元徹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這才眼皮低垂,半真半假道:“自然是有的,我已經說過,不與沈濟舟分出個勝負,絕不回師啊!明日便傳令大軍,開赴灞津渡,直攻石倉城!”

郭白衣勉強聽蕭元徹說完,竟再也忍不住了,又不敢大聲笑了,肩膀抖動,低笑不止。

蕭元徹翻眼看了郭白衣笑個不停,一副無語的樣子道:“你這家夥,笑什麼?我說的就這麼好笑不成?”

郭白衣一邊忍住不笑,一邊似有所指的看著蕭元徹反問道:“不是白衣發笑,隻是主公這番話說的實在可笑......主公啊,你說你要這樣決定,這話......你自己信麼?”

“我......”蕭元徹一怔,這才一擺手道:“罷了罷了,你也彆吊我胃口了,我是真的左右為難,你既有決斷,不如說來聽聽。”

郭白衣這才改言正色道:“決斷還談不上,但方才眾人的建議大概有三個,白衣覺著,可以替主公將這三個建議的利弊做個分析,好助主公做出最正確的決斷。”

蕭元徹點點頭,低聲道:“你坐我近點,莫要吵了蘇淩......”郭白衣起身,將椅子朝著蕭元徹身邊拉了拉,這才又坐下。

剛要說話,蕭元徹卻正好瞧見郭白衣手掌上滿是乾涸的暗紅色血跡,一皺眉道:“白衣,你手上......”

郭白衣先是一怔,這才瞥了一眼那手上的血跡。

他自然知道這是自己咳血咳出來的,可是他不能告訴蕭元徹實情。

他雖心中傷感,但臉上一臉風輕雲淡,一擺手道:“我也不知何時沾上的,或許是清點俘虜時,碰到那些俘虜鎧甲,甲上有血吧!”

蕭元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低聲問道:“真的是這樣麼?”

郭白衣點點頭道:“主公放心,不是這樣還會如何?若是白衣自己吐得血,白衣早就求主公放我回京都,去找丁晏丁醫官瞧病去了......”

蕭元徹這才點了點頭道:“這幾日,你也辛苦了!”

郭白衣心中動容,眼眶一熱,強自壓下潸潸欲下的淚,仍舊一副風輕雲淡道:“主公才是最辛苦的......白衣這點辛苦,不值得一提......”

蕭元徹點點頭,也頗有感觸道:“唉,咱們風裡雨裡,相識十幾年了,一直都是奔波,從未停歇,待這場仗結束了,咱倆歇一歇,聽說龍台山中的紅楓葉不錯,到時咱倆去多多清淨,在山裡住些時日,好好歇息歇息!到時,咱倆好好切磋切磋圍棋才是!”

郭白衣眼中已然有淚,暗自歎息,主公啊,白衣真的能等到那一天麼?

他隻得將頭低下,聲音儘量放的輕鬆如常道:“大兄有此美意,白衣安敢不從啊!”

他說著,暗自強迫自己靜心沉氣,忍了淚,抬起頭,臉上早已一片平靜,方又道:“現下的要緊事,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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