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城最繁華的大街人潮中,一位白衣少年背後十字插花背著兩個長條包袱,低頭在人群中穿梭。
周圍人流如潮,叫賣之聲人聲鼎沸,夜色下的渤海城繁華如夢,燈火如歌。
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少年的一舉一動。更沒有人知道這個白衣少年,剛剛用了一招金蟬脫殼,逃出了一場對他的包圍抓捕。
這個少年便是從流波客棧憑空消失的蘇淩無疑。
此時此刻的蘇淩,嘴角帶著一絲嘲弄與不屑的笑意,想著那幫蠢豬見他消失不見暴跳如雷的樣子,心中十分暢快。他一邊低頭走著,一邊回想著自己是如何逃脫升天的。
其實很簡單,蘇淩隻是跟他們進行了一場博弈,看看他們什麼時候對自己忍不住動手。..
蘇淩明白,想要抓自己,魍魎司定然不可能把所有的力量放在明麵上,暗處,他看不到的地方定然也會埋伏了人手。
比如蘇淩和倉舒兩人左側和右側的房間中。
所以自己一旦想要越窗逃離流波客棧,很有可能打草驚蛇,驚動旁邊房中的魍魎司的人,亦或者,埋伏在後窗外街角暗影處的人。
那樣的話,自己還是走不了。
能走的情況隻有一個,跟他們耗下去,耗到他們沒有耐心了,自己才有機會離開。
而且,他已然把自己擺脫他們的路線,趁跟他們耗著的時候,想的清清楚楚了。
果真,那萬俟旒到最後沉不住氣,發號施令,所有人都湧上了二樓。
若是暗影司,大約不會犯這種一擁而上,顧此失彼的錯誤。
可是,魍魎司這些人,各個都是搶功的主,生怕一個跑的慢些,這抓蘇淩的功勞沒有他們的份,被司主知道自己不出力,再給個小鞋穿,這誰受得了啊......
因此,暗影司不會犯的錯誤,魍魎司這種德行的定然會犯。
所謂抓捕行動隻要一開始,之前他們的計劃,誰守在哪裡,誰埋伏在哪裡,都會頃刻之間不作數,隻有一個目標,就是一擁而上,一個老鼠所有貓來抓。
蘇淩篤定了這一點,也賭對了。
萬俟旒帶著所有人魍魎司的湧到了倉舒的房間外,這時,無論是流波客棧一樓,還是二樓房間,亦或者流波客棧門前還是後窗角落街中,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倉舒門口。
趁著他們叫喊蘇淩乖乖投降之際,蘇淩這才以極快的速度從倉舒房間的後窗中翻出,隨後抓著窗欞蕩進自己的房中,拿了兵刃江山笑和七星刀,然後並不急於離開。
他在等一個時機。
等到這些人將倉舒房的房門破壞,一湧進入房間之後,蘇淩這才打開自己的房門,趁他們在倉舒房中咒罵之時,神不知鬼不覺,大搖大擺的從樓板上下去到一樓,從流波客棧的大門處大搖大擺的投進川流不息的人流當中去了。
這下,魍魎司再想在人海人潮中找一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蠢豬......魍魎司不過如此......」蘇淩想到這裡,嘴角又是一絲冷笑,暗暗的又鄙視了一番魍魎司。
魑魅魍魎,終究成不了氣候。
蘇淩走了一會兒,確定沒人跟蹤和發現自己,這才心中盤算接下來要做什麼。
眼下最要緊的是,要確定蕭倉舒的下落。
蘇淩可以肯定一點,蕭倉舒定然不會落在魍魎司的手中,若真的被魍魎司所獲,直接拿倉舒來威脅自己,自己定然乖乖就縛。
可是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蕭倉舒應該不會落在魍魎司的手中。
結合那張穆顏卿留給自己的字條,蘇淩初步判定,穆顏卿定然是發現了流波客棧有危險,這
才提前留了字條示警。
那蕭倉舒便極有可能被穆顏卿在魍魎司到來之前救走了。
那自己還要去一趟綺花苑才好。他知道綺花苑的花魁是溫芳華,穆顏卿的大師姐。
他自己找不到穆顏卿,但溫芳華應該找的到她。
想到這裡,蘇淩這才調轉方向,朝著海邊的綺花苑去了。
綺花苑依舊紅男綠女,夜夜笙歌,醉生夢死,春色風流。
蘇淩進了綺花苑,其實心裡是沒底的,這次不同於上次,上次蘇淩豪擲千金,靠著砸錢也能得見花魁溫芳華一麵,今日,已然是囊中羞澀,兜比臉乾淨。
沒有金銀,敢逛窯子的,還是渤海最大的窯子,蘇淩怕是渤海第一人。
那老鴇自然認識財大氣粗的陳公子,臉上都笑開花了,殷勤接待,還問蘇淩,今日怎麼郭琿郭公子沒有同來。
蘇淩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便直接向老鴇點名要見花魁仙子。
老鴇嘿嘿笑著,比了個數金券的姿勢。
這下蘇淩犯了難了,莫說金券,便是連一個銅板他現在都沒有。
他隻得輕咳以掩飾尷尬說,見了花魁,全數奉上。
老鴇先是笑臉以對,說陳公子莫要開玩笑,自古都是買東西先給錢的,哪有先拿走用了再給錢的道理呢?
再說陳公子您財大氣粗,不要難為了我們這些買賣人了。
蘇淩執意咬死先上車後補票,老鴇執意咬死不給錢,誰也見不到......
一來二去,兩人爭執了好一會兒,那老鴇便看出來了些許貓膩,頓時翻了臉,說八成你是沒有錢,過來吃白食來了吧。
蘇淩見露餡了,也就不再裝了,一句沒有錢也得見花魁,你能怎麼樣吧,徹底惹翻了老鴇。
有錢你是祖宗,沒錢是你祖宗......
從古至今,歡場皆是如此。
惱羞成怒之下,老鴇吩咐惡奴,要將蘇淩亂棍轟出綺花苑。
便在這時,卻見一個氣質出眾的侍女從後麵疾步而出,在老鴇身前耳語了一陣。
那老鴇這才叉著腰啐了蘇淩一口,轉身去了。
蘇淩正自疑惑,那侍女朝著蘇淩一禮,讓他跟著自己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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