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棠嶺客棧的一間客房之中,還亮著燈光,燈光暈染。顯得這棠嶺山更加的寂靜了。
溫芳華梳洗已畢,一頭烏發隨意地散在肩上,神情慵懶,隻著了一件薄如蟬翼的中衣。
柔光搖曳,勾人心魄的曲線畢露,若隱若現,膚白凝脂,豔若桃花。
她正鋪著衾被,入夜時分,山中還是有些涼意的,這幾日幾乎精疲力儘,今夜當早眠才是。
便在這時,忽聽門上有微微的敲門聲音。從那聲音中,溫芳華可以感覺到,這門外之人似乎有些猶豫,敲門聲也是緩慢而輕柔。
溫芳華瞬間便知道了門外敲門的是何人?她忽地若有深意地一笑,這才輕啟朱唇,柔聲道:“門外何人?這麼晚了?何事啊?”
過了片刻,門外才有聲音輕輕傳來道:“師姐,是我......不浪......”
頓了頓,方又傳來話音道:“是不浪唐突了,打擾師姐了......那不浪告退。”
溫芳華原本一臉嬌笑,忽聽那林不浪要告退,在心裡罵了幾遍木頭,這才隨意披了件薄紗,柔聲道:“彆人若來,那便是睡了,獨獨你來了,那便可以等一等再睡。你站著......我這便為你開門。”
門外,果真是林不浪。他雖然聽溫芳華如此說,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門邊正自踟躕,便聽到門微微開了一角,溫芳華螓首探出,看了他一眼,這才稍一使勁,將房門打開,格格地笑著,雙眸若星,柔聲道:“這麼晚來找我......的確是有些讓我意外啊......”
林不浪低著頭,臉一紅道:“有個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師姐商量商量,等不到白日了......”
說著,他緩緩地抬起頭,朝著溫芳華瞧去。
可林不浪隻是單單看了一眼,便傻傻的愣在了那裡,眼睛裡是從未有過的,跳動的火焰。
眼前的溫芳華,烏發如瀑,未施粉黛,卻天然的一段風流嫣然。
而她的身上隻著了一件薄如蟬翼的中衣,雖然披了一件薄紗,卻更顯得欲遮還露,平添了幾分魅惑。
房中的燭光瀉地,在她嬌軀周圍朦朦朧朧地凝成淡淡的光暈。
而她站在那裡,曲線玲瓏,春光乍泄,仿佛這世間所有的嬌魅,頃刻間便可儘收眼底。
林不浪一時看得癡了,竟忘記了移開眼神,也忘記了邁步進去。
溫芳華輕倚在門邊,饒有興致的看著林不浪癡傻的模樣,卻是抿嘴格格笑道:“看夠了麼?你就準備在這裡傻站著跟我說話不成?”
林不浪這才回過神來,滿麵通紅,再不敢瞧溫芳華一眼,將頭一低,低聲道:“不知師姐要休息......我還是走吧!”
說著便要溜之乎。
溫芳華聞言,一急,一把拉住他的手,嗔道:“回來!是不是男人啊!怎麼比我還扭捏?你不敢進來,莫不是怕我吃了你?”
“我......”林不浪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進來罷!”溫芳華這才放手,輕移蓮步,當先進了屋中,坐在床邊,癡笑著看著他。
輕動之下,一陣幽香,傳進林不浪的鼻息之中,他不由得又是心神一蕩。
林不浪隻得硬著頭皮走了進來。
他是不敢跟溫芳華一樣,也在床上坐的,隻得在一旁茶幾前的矮凳上,正襟危坐起來。
他坐在那裡,將頭一低,整個人拘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
半晌,這房中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聽得清楚明白。
溫芳華看著林不浪的窘樣,心中暗暗好笑。
她有意逗他,隻用杏眼看向他,柔柔的眼神在他身上來回地遊走。
他不言,她也不語。
就這樣看了半晌,林不浪隻覺得渾身都出汗了。
溫芳華這才忽地格格笑了起來,忽地向前俯身,整個人靠在林不浪眼前的茶幾之上。
胸前的春光,一覽無餘。
林不浪的眼神,正好看到,心中又是怦砰直跳,忙將頭低得更低了。
溫芳華這才柔聲淡笑道:“你這呆子,進來了就這樣?有什麼話,怎麼不願說了麼?”
林不浪遲疑了一下,這才掩飾般地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師姐,穆師姐今日晌午,便走了......”
溫芳華點點頭道:“我知道的......這小蹄子向來如此,每次離開都是不聲不響的,以後再見到,我可是不依她的!”
“那咱們呢?......咱們下一步怎麼辦?”林不浪這才將自己今晚所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不出意外,我家公子明日一早,便會踏上返回舊漳的路,他若邀我們同行,我們該當如何?”林不浪似補充道。
溫芳華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林不浪,伸出小手指,忽地朝他的胸膛輕輕一滑。
林不浪頓時渾身驟然發緊起來,臉似火燒。
溫芳華又是撲哧一笑,這才稍微正色道:“你覺著咱們該如何?”
“我?......”林不浪抬頭看了一眼溫芳華,又極速地低下頭去,小聲道:“一切聽憑師姐做主。”
溫芳華這才點了點頭,一副了解的神色。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這才換了正色道:“蘇淩非久居人下之人,他更有經天緯地之才,雖然他處處收斂鋒芒,但卻還是難掩其才能。這次渤海之行,他所做事情額目的,我卻是知道的......他果真好算計......”
林不浪點點頭,卻還是疑惑道:“師姐說這些何意?”
“正因為蘇淩這次渤海之行,卻是立下大功勞的,不誇張地說,足以扭轉正麵戰場的戰局。他返回舊漳之後,定然更得蕭元徹的器重,待戰事結束,返回龍台,蕭元徹必然會讓天子給他更高的官做......可是,不浪,你可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溫芳華緩緩說道。
林不浪眉頭微蹙道:“師姐的意思是......”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莫說蘇淩是新貴,斷然不容於蕭元徹的嫡係老臣,便是蕭元徹本人......他多疑的性格,卻是天下皆知的......”溫芳華一字一頓道。
林不浪聞言,頓覺溫芳華說的話十分在理,忽地騰身站起道:“師姐說得極是......我這便......”
溫芳華杏眼一瞪,嗔道:“站住!你這便作何?去告訴蘇淩,不回舊漳,脫離蕭元徹麼?不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