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1 / 1)

天色漸亮,東方魚肚之色。

相府行轅。

蕭元徹在大廳居中而坐,臉色陰沉難看的嚇人,眉頭緊鎖,眼神中的冰冷讓人不寒而栗,他雖未說話,但身上的威壓已經足夠所有人的神經緊繃起來了。

大廳之中,仍舊是老樣子,文東武西,蘇淩和郭白衣皆在蕭元徹兩側下垂手坐著,兩人的神色倒還稍顯自如一些。

其他人,無論是謀臣還是武將皆噤若寒蟬,頭低垂著大氣都不敢出。

今日聚將於中廳是臨時的,並不在計劃之內,很多人隻是剛剛醒來,便聽到了陣陣擂鼓之聲,顧不得收拾便小跑而來。

所有人也都明白,這一大清早的議事必然有什麼緊急的事情,但是當他們看到今日廳中站著一個不速之客時,更是心中驚訝不已。

這個不速之客,自然是暗影司總督領——伯寧。

蕭元徹陣營,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蕭元徹召集謀臣武將議事,通常的情況下,暗影司是不用有人到場的,暗影司總督領伯寧不僅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便是在平素也很少拋頭露麵。

所以,大家對這個隱在暗處的諜報頭子都有著天然的敬畏。

而今日,伯寧卻正站在中廳之上,麵色陰鷙,神情冷峻,沒有一絲的笑意。

他的目光似乎有意無意的朝每個人身上審視幾下,雖然時間不長,但看到誰的時候,誰心裡便會一顫,如坐針氈。

看來,今日定有大事發生。

眼尖的人自然看得見,坐在蕭元徹下垂手的蘇淩,臉色看起來很差,氣色也不好,似乎眉頭因為不知何處傳來的痛楚微微皺著,一隻手似乎還在按揉著自己的前胸。

莫非是蘇淩受傷了?這可是舊漳城,大兵皆在,沈濟舟新敗,何人能傷得了蘇淩呢?

不過正是蘇淩如此反常的跡象,很多人已然猜出來,今日蕭元徹擂鼓議事到底是為了什麼了。

蕭元徹淡淡的看了看廳中眾人,這才轉頭看向蘇淩輕聲道:“蘇淩啊,你現在覺得如何?”

蘇淩點了點頭道:“我無礙服了一些藥,此時除了胸口還有些痛,倒也沒什麼大礙了,丞相不必掛懷”

蕭元徹神情才稍有緩和,又低聲道:“林不浪如何了?”

蘇淩道:“林不浪已經蘇醒了,隻是還有些虛弱,他的職位在這裡也不太合適,我便讓他回去休息了。”

蕭元徹點點頭道:“也好.他在這裡的確有些不太合適.蘇淩啊,你這樣安排,很好!”

言罷,蕭元徹這才轉頭掃視了廳中諸人一眼,輕輕的一拍書案,沉聲道:“諸位,昨夜都睡得可好啊?”

隨著他這一問,蘇淩、郭白衣、伯寧甚至蕭元徹皆似乎有意無意的看向一旁站著的蕭箋舒。

蕭箋舒神情倒是沒有什麼異常,顯得十分從容平靜。

“托主公之福,沈濟舟新敗,再無人攪擾,我等昨夜睡得都好!”

眾人不知蕭元徹此問到底何意,稀稀拉拉的有人回答起來,接著所有人都這樣說辭,但並非異口同聲,中廳顯得有些亂。

蕭元徹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看向蕭箋舒道:“箋舒啊,此處乃是舊漳,你久在灞城,昨日睡得可好?有沒有睡不著出來轉轉呢?”

蕭箋舒似乎並未聽出蕭元徹話中有話,忙拱手道:“孩兒久在軍中,睡在那裡都睡得慣,今日早早起來,想著向父親問安,不成想父親竟喚我等議事了下次孩兒當起的再早一些,這樣就算父親議事,孩兒也可不耽誤問安的時辰.”

“嗬嗬.你倒是挺有孝心的.”蕭元徹瞥了他一眼,遂話裡有話道:“問安.倒也不必,這畢竟是軍中,不是龍台京都,繁文縟節也就免了.不過早起卻是正事,最好是三更之後便起來,這樣才更好鍛煉下筋骨是不是啊,箋舒?”

說著,他冷笑著看著蕭箋舒道。

蕭箋舒先是一怔,隨即一臉不解的抱拳道:“父親此話何意啊兒臣有些不太明白昨夜孩兒很早便已安寢了,我帳前的兩個侍衛都知道的”

蕭元徹盯著他看了一陣,那蕭箋舒倒是一臉的坦然,並沒有刻意躲閃之意。

蕭元徹心中一動,莫非昨夜之事真的與他無關?

蕭元徹沉默片刻,這才朝伯寧道:“伯寧啊,你就把昨夜發生了什麼,給諸位大人們講一講罷!”

伯寧聞言,忙一拱手沉聲道:“是,主公!”

伯寧不緊不慢,聲音不疾不徐,並不很大,但字字清晰,眾人聽得真切。

“昨日沈乾與二公子比武不敵而殞命,但事情有些蹊蹺之處,當時我其實亦在廳中,隻是諸位並不清楚罷了”伯寧道。

“什麼.他竟然也在.”眾人聞言,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伯寧見狀,輕輕清了下嗓子,這些人頓時又安靜下來,伯寧神情依舊陰鷙,沉聲又道:“但依照沈乾的功夫境界,常理來講,二公子擊殺他的那一劍,沈乾定然是可以躲開的,就算躲不開,以他的本事,也必然不可能致命.可偏偏.”

話剛說到此處,蕭箋舒的神色立時變了,眉頭擰成了疙瘩,也不打招呼,忽地朗聲道:“伯寧大人何意?莫非懷疑我蕭箋舒使詐,逼迫那沈乾不躲不閃,心甘情願就死麼?還是覺得我蕭箋舒的本事沒有那喪家之犬的兒子高啊.”

伯寧冷笑,並不答話。

蕭箋舒一臉怒意,朗聲又道:“滿廳眾人,功夫高的諸位將軍皆在,我蕭箋舒若使了什麼手段,勝之不武,如何瞞得過他們的眼睛,真不知道伯寧大人此話從何說起啊.簡直莫名其妙。”

蘇淩、蕭元徹和郭白衣皆不說話,察言觀色間,看蕭箋舒衝衝怒意不似作假,甚至眼角都帶著怒氣,胸口亦是一起一伏的。

莫不是昨天之事真的與他無關麼?這是蘇、蕭、郭三人共同的想法。

隻是蘇淩更多了一些難以解釋的事情,若真的於蕭箋舒無關,那為何在自己快要查出沈乾所中何毒之時,他的師父王元阿會突下殺手呢?

這裡麵到底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情?

伯寧本就不善口舌,蕭箋舒勃然大怒,越說越激動,更使得心向於他的武將也情緒激動起來,看著伯寧不斷的運氣。

伯寧索性把眼微微一閉,隨他們如何,自己看不見,也就無所謂了。

待蕭箋舒壓下了些怒氣後,伯寧方淡淡道:“箋舒公子稍安勿躁,伯寧並未說一句沈乾不敵與公子有關的話吧,公子何故如此大的反應呢,伯寧不過就事論事罷了”

蕭箋舒一時語塞,臉憋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伯寧又朝眾人一拱手道:“昨日比武過後,我見過蘇淩蘇長史,不想他與我亦有同樣的疑惑.”

蘇淩原本抱著看熱鬨的心態,沒成想伯寧直接把他講了出來。

眾人頓時齊刷刷的看向蘇淩。

蘇淩老臉一紅嗎,有些尷尬地朝他們擺擺手。

蕭箋舒眼中頓時射出一道利芒,盯著蘇淩,麵冷如霜。

蘇淩也不看他,隻做不知。

伯寧遂道:“我便與蘇長史計議,那祖達授和沈乾的屍身事關重大,加上比武之事有些蹊蹺,我們商定,今夜前去停屍房查探,一則找出今日比武之事的蹊蹺之處,二則也可暗中保護死者的屍身。”

蕭箋舒冷笑一聲道:“多此一舉!那兩人早成死人,有什麼好保護的.怕是白忙活一場罷!”

伯寧並非鬥口之人,朝蘇淩做了個請字道:“接下來的事情,蘇長史比我知道的詳細,就由蘇長史說罷!”

蘇淩在心裡罵了十幾遍伯寧,你這貨看起來陰鷙,其實也是個老油條。

沒有辦法,蘇淩假裝身體虛弱,咳了兩聲方道:“諸位,也看得出來我此時臉色不好其實是我昨夜三更十分受傷了.傷在前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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