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倉舒正看得全神貫注,見蕭箋舒走過來對自己說話,興衝衝地點了點頭道:“是啊二哥哥,我幾乎從未在軍中過,便是父親此次帶我去前線,每每大戰,也總把我留在營中......我求過父親,可父親總是不許......今次在這裡看看這些士卒操練,覺得什麼都是新鮮的!”蕭箋舒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嫉妒,隨即轉瞬即逝,他笑道:“父親這是疼惜四弟,那戰場之上,刀劍無眼的,萬一有個閃失怎麼辦?就跟為兄一樣,灞城的事情我也不舍得用你不是......”說著,他神情一暗,緩緩低頭,似自嘲道:“不像我,父親很早就讓我去軍中曆練......宛陽一戰......大哥身死,父親撤離的倉促,把我拉下了,幸虧我機智,喬裝成了乞丐,一路乞討,才曆儘艱辛萬苦,回到了龍台......唉!”他沉浸在往事中有些難以自拔,臉上的神情也掩飾不住的失落。
可他看了一眼蕭倉舒,卻見他全然未在意自己說些什麼,仍舊興致勃勃地看著士卒操練,他不禁悵然若失的苦笑了一下,似乎自說自話道:“不過......這一切應該已經結束了,也應該再也不會有了,從此後,我蕭箋舒,將不再受任何一點的苦難。”蕭倉舒這才發覺自己的二哥似乎在說著什麼,他轉頭看著蕭箋舒,笑著問道:“哥哥在說些什麼呢?快看咱們這些後備軍,搏殺之術都已然練得如此好了,實在讓人讚歎!”蕭箋舒附和著點了點頭,又等了片刻,遠遠望去,見教軍場邊,那倪金早已等在馬前,焦急地搓著手。
蕭箋舒決定不再耽擱,偷偷的看了蕭倉舒一眼,遂淡淡道:“四弟若喜歡,便在這裡多看一會兒,一會兒還有馬術的操練,更加熱鬨呢......”蕭倉舒聞言,頓時有些激動道:“真的?那我可要好好看看......”蕭箋舒笑容可掬的點了點頭道:“隻是隻能四弟一人在此看了,為兄還有些軍務需要處理,就先告辭了......”蕭倉舒聞言,先是一怔,遂點點頭道:“二哥哥隻管去忙......這是咱家的後備營,不會有事的......”蕭箋舒故作關懷道:“那也要當心......”說著,他朝左右兩邊的兩個副將一招手道:“你們兩個,陪著四公子......待一切結束後,親自護送四公子回去!”
“喏!”這兩個部將趕緊應諾,心中卻對這個四公子頗有微詞,自打他來了灞城,整個一個閒散公子,甩手掌櫃,灞城一切軍政事務不還是二公子和令君兩人忙前忙後的麼!
現如今連回個家都要我們護送,真就是少爺啊......可是他們心中雖然不滿,但畢竟是二公子吩咐的,自然不敢多說什麼。
蕭箋舒這才道:“小弟看一會兒,便早些回去才好!”說完,他轉身徑自朝高台下走去。
方走了幾步,他的眼神中驀地出現了一絲糾結和掙紮,不過片刻,他的眼神變得深沉如水,讓人捉摸不透。
他似下定了決心,再轉頭看向蕭倉舒時,已然滿臉是溫和的笑意。
“倉舒啊,你過來!”他朝蕭倉舒招了招手。蕭倉舒不知何意,走到蕭箋舒近前道:“二哥哥還有什麼吩咐麼?”蕭箋舒淡淡笑道:“灞城艱苦,不比龍台,四弟你又剛從前線回來,前線風沙大,這裡也比龍台冷上一些,眼看冬日時節了,我記得你小時候有些喘症,隻要天一冷,便會加劇,現在如何了?”蕭倉舒忙一拱手道:“多謝二哥哥記掛,如今已然大好了......去歲冬日隻是犯過一兩次罷了......父親找丁醫官開了幾帖藥,便無事了......”蕭箋舒一臉關心的神色道:“那怎麼行,這喘症若發作起來,卻是凶險的緊呢,更是難受的幾乎如人脫了層皮......你在灞城,既然父親讓我好好照顧你,若在發病,那我還做得甚麼哥哥.....”說著,他在懷中摸了幾下,卻見伸出手時,手上正托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匣子。
那匣子乃是名貴的檀木質地,方拿出來便隱隱有淡淡木香,整個匣子刻著些花鳥,惟妙惟肖,精致琳琅。
蕭箋舒將此匣子托在掌上,朝蕭倉舒道:“小弟,你拿著罷!”蕭倉舒打量了一陣這匣子,卻並未伸手去拿,有些疑惑道:“二哥,這是何物?”蕭箋舒淡淡一笑道:“此乃我未去舊漳救援之前,灞城來了一位神醫,偏巧咱們也都認得他,他喚作元化。”蕭倉舒有些驚訝道:“竟然是元神醫!當年父親頭疼病發作,這元神醫曾來救治,咱們也有幸見過他的妙手,對了!聽蘇哥哥說,這元化神醫還是他的師父呢......”蕭箋舒不動聲色道:“是啊,當時我求元化神醫開了些方子,由他親自煉了些藥丸,便是想著等小弟你來了,好治一治你的喘症,這也是為兄要你與我同回灞城的原因之一啊。”
“二哥哥您說這是元化神醫專門為我煉化的藥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