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鶴臣和武宥雖然不清楚眼前這個何映究竟什麼來頭,但聽得明白,晉帝劉端和他關係極為親密,眼見著年紀輕輕,便有了如此的權勢,實在不能得罪。
見何映朝他倆行禮,兩人趕緊欠身離坐,拱手還禮,齊道:“何煌彰年紀輕輕,卻深得聖上器重,前途不可限量啊!我等還要和煌彰多多提攜才是!”
何映聞言,淡淡一笑,略微點了點頭,轉身又退到劉端身後。
劉端讓二人又坐下,這才道:“喚兩位愛卿前來,卻有一件事情商議......朕有些拿不定注意,說與兩位愛卿聽一聽!”
兩人趕緊拱手道:“聖上請講......臣等必知無不言!”
劉端點了點頭道:“兩位想必都清楚,兩日前前方戰場傳來緊急軍情,蕭元徹身中弩箭,命在旦夕......”
孔鶴臣拱手道:“此事臣等已然知曉......聖上是有什麼其他考慮麼?”
劉端並不著急說話,以目示意身旁的何映,何映心領神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意的在後殿轉了一圈,又到後殿與前殿的通廊處環視了一遍,這才轉身返回,衝劉端微微的點了點頭。
劉端的神色這才鄭重起來,壓低了聲音道:“不瞞二位愛卿,蕭元徹的軍中,一直有朕安插的細作......”
孔鶴臣和武宥聞言先是一愣,回過神後,孔鶴臣這才一臉欣慰和感歎道:“臣就說,聖上
內心堅定,必不是任人擺布的......天可憐見!天可憐見!”
武宥見他口不擇言,趕緊拽了一下他的衣襟。
孔鶴臣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失了口,便謝罪便要叩首道:“臣一時激動......口不擇言,請聖上責罰......”
劉端淡淡擺了擺手,用手將他攙住道:“孔卿心中裝著朕,裝著大晉,朕是知道的,孔卿、武卿是朝中少有的朕能仰仗之人啊......再者說,孔卿方才也不算口不擇言啊,在外麵那些大部分臣工和天下子民的眼中,朕不就是任他蕭家擺布的傀儡麼!”
說著,劉端仰天長歎,一臉的不甘。
孔鶴臣和武宥皆哭了起來,也不知是裝模作樣,還是真的傷心。
孔鶴臣道:“自古先賢有言,君辱臣死......是臣等不肖,才使聖上身陷困頓......”
劉端擺擺手道:“大晉積重已久,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朕到了這步田地,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說到此處,他深吸了一口氣,神情驀地有些激動道:“不過,兩位愛卿,朕已然接到實報,那蕭元徹受傷太重......根本就不可能活過來,歸西隻在這一兩日間......”
孔鶴臣聞言,激動地眼眉連挑,大喜道:“聖上,這消息可屬實麼?那蕭元徹可是多詐啊!”
劉端點點頭道:“朕這細作,安插在蕭元徹軍中已久
......當是千真萬確......朕更授意於他,讓他挑唆中領軍許驚虎,由許驚虎出麵,將蕭元徹中箭之事,密告於灞城的蕭箋舒......如今蕭元徹的幾個兒子,為了繼承蕭元徹的權利和勢力,明爭暗鬥,儘人皆知......兩位愛卿啊,若是蕭元徹將不久於人世的消息被蕭箋舒知道了,那蕭箋舒當會如何啊?”
說著,劉端似有深意的看著孔、武二人。
武宥一臉感歎道:“原來聖上早就開始謀局了,老臣還以為聖上您......老臣該死啊!”
孔鶴臣的眼睛轉動,半晌方道:“聖上隻要能確定這個消息千真萬確,那奸賊不久便會一命嗚呼,這可是大大的機會啊!”
說著,他有些激動的站起來,聲音也不由自主的大了許多道:“聖上英明,奸賊殞命,那蕭箋舒乃是貪戀權勢的猴崽子,一旦得知此消息,必然會傾整個灞城的兵力奔赴北境前線爭奪權位......聖上便可順水推舟,治他個陰謀篡逆,得位不正,弑父之罪,更可以昭告天下,蕭箋舒大逆不道,不恭天子,僭越相位!”
劉端眯縫著眼睛,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身旁的何映,卻見他一臉的古井無波,並未有什麼反應。
劉端點點頭道:“孔卿繼續講!”
孔鶴臣拱了拱手又道:“蕭箋舒前往北境奪權,灞城之兵就算不全帶著,也必定帶走十之八九
,到時灞城必然空虛!而那灞城乃是蕭氏的軍事根基,聖上便可趁此機會,刷下一道密旨給兩位皇族大臣,命他們暗中帶人馬,攻伐灞城,並許以好處......我想那兩人不會不動心的!”
劉端聞言,低聲問道:“孔卿所說的那兩個人是何人?”
孔鶴臣一字一頓道:“這頭一個,自然是揚州牧劉靖升......此人還算心向大晉,雖有私欲,但也是各路諸侯中最恭敬聖上的!隻是他離著灞城路途稍遠......可能會給蕭氏喘息之機。”
劉端點點頭,深以為然,又道:“那第二個人又是何人呢?”
孔鶴臣神情愈發鄭重,拱手道:“聖上難道忘了您親自擢拔的一個皇室成員了麼?那人便是聖上之皇叔,大晉前將軍,豫城亭侯――劉玄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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