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大晉版吾與城北徐公孰美麼？
蘇淩一陣無語，愣了半晌，方支支吾吾道：“這個......那個......”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隻得不斷地撓頭。
穆顏卿卻是剜了他一眼，嬌嗔道：“不要這個那個的......這個問題，回答起來真就那麼難麼？蘇淩......姐姐偏要你說呢......”
“我......”蘇淩臉紅脖粗，暗道，這可是你逼我說的......我真冒出什麼虎狼之詞，那也怪不得我啊......
於是，他這才磨磨唧唧地小聲道：“它是魚......你是女娘......這怎麼比法？就算非要將你與魚扯上關係......你最多也就是一條美人魚......”
“怎麼就不能比了......你不是已經嘗過那卿魚的味道了麼？”穆顏卿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我......魚的味道我是嘗過了......可你的味道......我不是還......真要比，也得先嘗嘗再說......不是麼？”
蘇淩的聲音細若蚊呐，可那穆顏卿卻是全聽到耳中了，聞言之下，頓時臉頰緋紅，如火燒一般。
“你......你......”
穆顏卿支吾半晌，忽地一甩長發，嗔笑道：“那你倒是來嘗嘗看啊......”
說著整個人半倚在軟椅之上，雙手左右一分，姿勢魅惑，真真妖精。
蘇淩頓時一窒，不敢去看穆顏卿誘惑的姿勢，生怕一個把持不住，真就犯了大錯了，忙將頭轉向彆處。
他心中暗道，蘇淩啊蘇淩，你是不是嘴欠......這小女娘可是勾人魂魄的祖宗，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麼？
穆顏卿見他不敢看自己，方嘁了一聲道：“嘁......渾身上下哪裡都不硬，除了你那張嘴硬！”
說著忽地一擰纖腰，蓮步輕移，款款走到蘇淩近前，一附身，胸前春光無限，蘇淩眼神趕緊閃避，卻如何能閃得開呢？
於是整個人緊繃著坐著，尬尬不已。
“蘇淩啊......你給姐姐聽好了......這天下多少臭男人饞姐姐的身子呢......偏你就不饞不成？今夜可是你最好的機會......你若不好好把握，說不定哪天，姐姐就便宜了旁人去了......”
穆顏卿雙目含情，挑逗般的嬌笑說道。
豈料蘇淩聞言，卻忽地轉過頭來，拉長了臉，一字一頓道：“穆顏卿......你敢這樣做......我就找那個男人拚命！”
穆顏卿先是一怔，隨即撲哧一笑，銀牙朱唇，淺笑晏晏。
“蘇淩啊......沒想到你還挺霸道呢......我且問你......你管得著我麼？咱們什麼關係啊？什麼關係都沒有......既然如此，姐姐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你何苦管我！”
穆顏卿說著，又嘁了一聲。
蘇淩明白，這是穆顏卿故意在激他，隻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他正色地看著穆顏卿，一字一頓道：“穆顏卿......你做什麼，我蘇淩都可以不管......但隻這一點......我說不行，便就是不行！”
穆顏卿似乎也有了些許的火氣，嗔笑道：“是麼？蘇淩，那我便問問你，我們之間這關係，算什麼？我在你心中算什麼？我穆顏卿是沒有男人歡喜不成？偏跟你這樣不清不楚，無名無分的麼？”
蘇淩聞言，心中一凜，脫口道：“穆顏卿......你跟我之間如何不清不楚了，你是我......”
他說到這裡，心中忽地一陣巨大的無奈襲上心頭，身體一震，忽地歎了口氣，緩緩的低下頭去。
穆顏卿卻是揪住不放道：“我是你什麼？......蘇淩啊，你倒是講清楚啊！”
蘇淩低頭，一語不發。
穆顏卿一轉頭站起，火紅紗衣飄蕩。
“那你就休管我......”
蘇淩有些生氣，忽地沉聲道：“穆顏卿，何必呢......你我之間，你真的不明白麼？我說你是我什麼，你就能是我什麼嗎？”
“那你說啊！”
穆顏卿忽地昂起螓首，倔強地說道。
“你......我不說......你不知道麼？我說了，你便能做得到不顧一切？”蘇淩先是一怔，連連出言發問。
“哼......”穆顏卿搖頭一笑，“你不說......就怎麼知道我不會.......蘇淩，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麼？不就是家國天下，你是蕭元徹陣營的，我是錢仲謀陣營的，一旦蕭錢開戰，你與我夾在中間，進退不得，為難尷尬，不是麼？”
蘇淩也不否認，忽地使勁點點頭道：“是啊！是啊！穆顏卿......我問你......我真的明確了我們之間的關係，真就說了你是我蘇淩什麼人......一旦蕭錢兩家開戰，我來問你......你幫誰，你願意為了我蘇淩背棄荊南？還是願意放棄你這紅芍影影主之位呢？你能做到麼？”
“我......”
穆顏卿一怔，緩緩低下頭去，半晌，她忽地抬頭，盯著蘇淩，幽幽道：“既如此......蘇淩，那我也問問你......一旦蕭潛錢兩家開戰，你願意為了我穆顏卿背棄蕭元徹？亦或者願意放棄一切蕭元徹的封賞，選擇跟我在一起麼？你又能做得到麼？”
“我做不到！”
蘇淩斬釘截鐵，想都不想。
“所以......穆顏卿，我才不願說那些話，不願給你承諾什麼......更不願讓你因為這些背負一種名叫做責任的負擔......我現在說什麼都是哄你開心......”
蘇淩似是解釋般的又說道，隻是未等他說完，穆顏卿忽地幽幽地看著他，截過話，一字一頓道：“蘇淩啊......有的時候，哄哄我開心......也是好的啊......我沒有說過，要你在我麵前承諾什麼，背負什麼？你何必自己為難自己！”
“我......”
穆顏卿忽地深吸一口氣，似做出了決定，看著蘇淩的眼睛，幽幽道：“蘇淩啊，我如果說......我可以......”
“可以？可以什麼？......”蘇淩疑惑道。
“我可以為了你蘇淩.......放棄荊南給我的所有一切，不做紅芍影主，不幫荊南錢仲謀......蘇淩，那你呢，你可以為了我穆顏卿放棄蕭元徹給你的所有一切，不幫蕭元徹，然後與我隱於山野，白頭終老嗎？蘇淩......我穆顏卿做得到，你蘇淩......能做得到麼？”
穆顏卿說完，深深地盯著蘇淩，一臉期待的等著他回答。
蘇淩心頭一震，思緒如潮。
在這個問題上，他總是以為穆顏卿顧忌得太多，她放不下她的故土，她的荊南。
可是，他卻從未問過自己。
直到此時，穆顏卿當著自己的麵，說她為了自己可以放棄一切，隻希望自己可以與他隱於山野，白頭終老，然後又問蘇淩他自己能不能也做得到。
蘇淩才真的開始審視自己的內心起來。
自己能放棄蕭元徹給他的一切麼？當然可以，可是他並不是貪戀蕭元徹給他的這些，所以他做不到。
自己真的能不幫蕭元徹麼？可是這世間若想成就他心中終極目標，現在來看，也隻有蕭元徹而已，他直到現在也隻能幫蕭元徹，彆無他人。所以自己也做不到不幫蕭元徹。
因此，穆顏卿的三問，蘇淩都做不到。
半晌，蘇淩緩緩地將自己的眼睛從穆顏卿期待的臉上移開，輕輕地低下頭去，低聲道：“對不起......穆顏卿......讓你失望了......我做不到！”
穆顏卿聞言，一臉掩飾不住的失望，忽地抬首淒然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好失望的......蘇淩，我其實一直都知道的......你蘇淩，不可能因為我......紅芍影最大的女魔頭而做到那些的......”
“我......穆姐姐......在我眼中，你從來都不是什麼女魔頭......你很好......隻是我放不下蕭元徹給我的一切，不能不幫蕭元徹......根本不是因為我要幫他，而是......”
蘇淩剛說到這裡，穆顏卿卻淒然地搖搖頭，無奈地笑了笑道：“算了罷......蘇淩......我雖然混跡於江湖廟堂，但終究隻是個女娘罷了......我隻懂得，愛我所愛，與我所愛之人白頭終老，其他的家國天下，天下蒼生，對我來講都太大，都太虛無縹緲......我管不了......我也不願意管......所以，蘇淩你大可不必對我講這些！”
蘇淩無語，緩緩地閉上眼睛歎了口氣。
穆顏卿的神情漸冷，朝著蘇淩的反方向，輕輕的木挪了挪椅子，方淡淡道：“不說那些了......說說你吧，蘇淩......你這次放著蕭元徹的大營不待，潛入天門關......是不是要調查陰陽教......尋機滅了陰陽教，攻破天門關......”
“是......”蘇淩並不打算隱瞞這些，他也明白，以穆顏卿的手段，她選擇與蘇淩今夜相見，自然已經將蘇淩此行的目的，調查得一清二楚。
“你倒也痛快......卻不似方才那般吞吞吐吐......”穆顏卿似有意無意地挖苦蘇淩道。
“嗬嗬......”蘇淩不以為意，淡淡一笑，緩緩看了穆顏卿一眼道：“彆忙著問我......穆顏卿，既然說到這裡了，蘇淩也有幾件事想問問你！”
穆顏卿點點頭道：“行......問吧......你問什麼，我說什麼，必不隱瞞！”
事到如今，蘇淩也不想接下來他和穆顏卿之間該如何收場了，反正也豁出去了，抬手自己拿了酒卮，倒了滿滿一卮酒，仰頭一飲而儘方一字一頓道：“穆顏卿......若我查得不錯......你這次自荊南而來，是要跟陰陽教聯手的是不是？還有你們荊南地界的兩仙塢......你們三方要聯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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